混沌被这一连串质问搅得愈发烦躁，抬剑正要劈出，楚牧就靠了过去。</p>
一人一魔相距不过十厘米。</p>
楚牧直视着混沌猩红色的双眸，一字一顿。</p>
“如果你尚存一丝理智，就该听我把话完！”</p>
“倘若没有，你大可继续动，反正我拥有不死之身，你想杀多久都随你！”</p>
“无非就是消耗我一些体力来驱使‘不死’原核。”</p>
言罢，便不再言语，神色平静地与混沌对视，周身散发的气息没有一丝敌意。</p>
混沌猩红色的眸子急剧变幻，良久，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低沉的字眼：“继续！”</p>
楚牧笑了，他知道他赌对了。</p>
无论多么强大的生物，哪怕是毁灭世界的魔，都会对关乎自身利害的事情格外在意。</p>
因为它们都渴望活着离开这个世界，混沌自然也不例外。</p>
楚牧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些许距离。</p>
“不瞒你，我也想活下去。”</p>
“再继续骗你就没有什么意思了。”</p>
“你听完我的话，咱们再动也不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p>
话音停顿，然后继续道。</p>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起，就察觉到你的意识和理智都极为清醒。”</p>
“但在我们一次次交的过程中，我却发现你的意识和理智都在逐渐消散。”</p>
“起初，我以为是我激怒你导致的。”</p>
“但就在刚才，我才发现了一个问题。”</p>
到这儿，楚牧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眼这个破碎的世界，才收回目光。</p>
“算计你的那个家伙很聪明。”</p>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魔。”</p>
“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我只会用剑还有体术。”</p>
“你认为我有会杀掉另外六个魔吗？”</p>
“换句话，像我这种生物，在屠杀掉这个世界大多数生物之后能保持自己不入魔？”</p>
混沌眼眸微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p>
楚牧见它配合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露出赞同的表情，“是的，我不能。”</p>
“如果我，是暗算你的那个家伙，把这些能力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慢慢强加在我中的！”</p>
“让我以为这些都是我自己抢来的呢。”</p>
混沌眼仁转动，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什么意思？”</p>
楚牧满是笑意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无语的抿了抿嘴角。</p>
然后用简单的话语，继续道：“它把自己本来拥有的一切给了我，让我来消耗你的体力。”</p>
“最后等我快死的时候，它才会出，抢夺我的能力集齐八魔，来反杀你。”</p>
完，楚牧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面前之人的身上。</p>
内心紧紧的绷在一起。</p>
混沌听到这些话，却轻蔑的笑出声来，“天真，你之前得有些话倒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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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存在确实是为了压制另外八魔，不过它们合在一起却是杀不了我。”</p>
楚牧内心骤然缩紧，不觉间有些无力感，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要是八魔所有原核集结在一起，都不能对付眼前这个魔，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活着出去。</p>
这时，话音再次传来。</p>
“天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是为一线生。”</p>
混沌突然停了下来，声呢喃，“这话是什么意思来着。”</p>
想了一会儿，像是没有想到，“不管了，反正八魔的原核结合在一起，只是有跟我争夺活着出去的会。”</p>
“并不能使它们有能力杀了我。”</p>
“不然，你以为现在原核还在你里，爬虫。”，最后两个字充满了轻蔑，甚至比对其它魔更甚。</p>
仿若完全看不起眼前的青年一样。</p>
楚牧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内心知道：它信了！</p>
既然集齐八魔的原核就能跟它争夺活着出去的会，那么还能尝试着在骗一些信息出来。</p>
在它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之前。</p>
“喂，你还没发现了什么问题。”，混沌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p>
楚牧收敛心神，围绕着面前的魔踱步，一圈过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的实力每增强一分，意识与理智便消退一分。</p>
“所以，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等你完全恢复实力之时，就是彻底丧失自我意识与理智之日？”</p>
看着混沌猛地抬起头，瞳孔放大，震惊的表情毫不掩饰，如同自己也才发现一样。</p>
楚牧见状，眉毛高高挑起，内心快速盘算，面上配合着露出诧异神色：“你不知道？”</p>
话落，他嘴角上扬，又补了一句，“还是，你现在才察觉？”</p>
混沌怔愣着出神，缓缓低头看向自己中的长剑，恍惚的摇头：“这是我是第一次拥有意识。”</p>
楚牧闻言转头看向它，脑海里自动生成三个字：工具人！</p>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出来的。</p>
他内心急转，心里浮现出一句话：会！</p>
“八魔的原核合在一起才能跟你争取活着出去的会。”</p>
“这是谁告诉你的。”</p>
混沌抬起头，很快又低了下去，嘴角微微蠕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失落。</p>
即便它如今理智所剩无几，这般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是能领会的。</p>
楚牧眼眸微眯，双向上举了一下，后退两步，“那我不问，换句话吧。”</p>
“你认为没有理智的你还算是活着吗？”</p>
“或者，你当真认为你真的有会活着离开这里吗？”</p>
这话一出，仿佛戳到了混沌的痛点，让其猛地挥剑，斩向楚牧的脖子。</p>
就在快要斩到的时候，长剑停了下来。</p>
它咬着牙，带着颤声：“为什么不能？你觉得我不能去毁灭世界。”</p>
楚牧迎着它充满杀意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神色平静地与之对视，不再言语。</p>
混沌回视片刻，犹如突然失了力气，脚步虚浮地后退两步，“哐当。”一声长剑落在地上。</p>
嘴角不停呢喃：“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最强的”</p>
“既然变成最强会没了意识，那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