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毁了我云霄宗主不会放过你的！”</p>
天璇意图用云霄宗主震慑姜雀：“他已至渡劫巅峰，距飞升只一步之遥，杀你易如反掌。”</p>
姜雀的回答是一根灭魂钉。</p>
她猛地抬，灭魂钉犹如利剑，划破思过崖的漫天风雪，精准刺入天璇额心。</p>
天璇身体猛地一颤，剧痛骤然传遍全身，修为顷刻从元婴降成金丹。</p>
她双眼圆睁，血水混着泪水从眼中涌出，愤怒又不解地盯着姜雀：“为什么你、你不怕吗？”</p>
姜雀静立在半空，依然没有回答，毫不留情掷出第二根灭魂钉。</p>
速度更快，威力更甚。</p>
天璇捂着额心，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半空摇摇欲坠，灭魂钉的力量席卷她全身，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在寸寸崩裂。</p>
“不、不要！不要！”</p>
她被巨大的恐惧裹挟，拼尽全力想御剑逃离，却只是一次又一次撞到思过崖的阵法上。</p>
她跌跌撞撞一通乱飞，最终又狼狈飞回原处。</p>
姜雀捏着第三根灭魂钉，静静看着她。</p>
凛锋长老和其余六子尽数被缚，没人能够救她，天璇终于彻底绝望，第三根灭魂钉没入额心时，她下意识喊了句：“师姐救我！”</p>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空寂的思过崖，天璇脑中一片嗡鸣，识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p>
她整个身体软倒，从半空跌坠，重重砸进地面的积雪中。</p>
雪雾迷眼。</p>
冰寒霜雪悠悠飘洒，天璇怔怔望着漆黑夜幕上的北斗星，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没有师姐。</p>
她只有两个师妹，玉衡和摇光。</p>
青芜虽有师姐之名，但因是宗主亲传，他们通常称她为青芜仙君。</p>
剧痛之下，思绪也混乱不清，她不明白，自己怎会在绝望之际喊出那样一句话。</p>
“嘎吱。”</p>
耳边传来一声细响，天璇抬眸，看见缓步朝她走近的姜雀。</p>
姜雀走到她肩膀的位置站定，俯身回答天璇方才的问题。</p>
“你问我怕不怕，其实有点。”</p>
“但你伤我师兄，我必须百倍还之。”</p>
“只有你的下场足够惨烈，旁人才不会轻易对他们出。”</p>
“天璇，我得护好他们。”</p>
视线猩红一片，天璇定定望着姜雀，在翻飞的衣袂间，她恍惚看见另一个人，也是这样的雪天，也是这样看着她，：“璇儿，哭包。”</p>
“不哭了好不好，只是杀几个妖兽而已，我一定护好你。”</p>
周围一切都变得空白，在识海崩塌的那刻，无数陌生的记忆涌进天璇的脑海，她七窍流血，耳中阵阵嗡鸣。</p>
纷杂错乱的记忆呼啸而过，定格在最后一幕。</p>
那是一个清晨，他们七人御剑而立，头顶是碧蓝长空，脚下是万丈山河。</p>
最前方站着位身穿月白长裙的女子。</p>
晨曦的光照亮他们飞扬的发丝，七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哈欠，天璇终于忍不住朝最前方的女子喊了声：“已经整整一夜了，师姐，你到底想好名字没有？”</p>
乌发雪衣的女子回眸，一双眼纯粹剔透，像高悬苍穹的亘古明月。</p>
她微微弯眸，嗓音低缓而清冷。</p>
“想好了，就叫，太玄宗。”</p>
“这是什么？”</p>
那女子明明是青芜师姐，可他们从没和青芜师姐那么自然亲切地相处过。</p>
天璇抬按住额头，从指缝中露出一双含血带泪的眼，怔然发愣。</p>
姜雀始终弯身看着天璇，越看越不解，天璇的修为已经降到筑基，她本以为天璇会翻身而起，再跟她殊死一搏。</p>
可她只是躺在雪地里，捂着半边脸发起了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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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雀又安静等了半晌，见她还在发呆，伸戳了戳她肩膀：“喂。”</p>
天璇依然看着夜幕，眼都不带眨的。</p>
沈别云几人也落到姜雀身边，在天璇身旁围了整整一圈，静静看了半晌，然后把姜雀拉到了角落。</p>
叶陵川：“完，好像傻了。”</p>
孟听泉：“傻了还能解傀儡虫吗？”</p>
徐吟啸插嘴：“什么什么？”</p>
照秋棠也是云里雾里：“什么傀儡虫？”</p>
因为打架而错过重要信息的两人此刻听得十分懵，姜雀简单给两人解释了一下：“天璇给闻耀下了傀儡虫，能操控人的神智，只有她能把傀儡虫引出来。”</p>
徐吟啸听完沉默半晌，突然目光坚定地看向姜雀：“如果她真的傻了，我愿意把我的智商分她一点，只要她能救闻耀。”</p>
空气诡异地静了一瞬。</p>
几人的口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决定硬夸：“哇，好大方！”</p>
徐吟啸又骄傲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努力压着上翘的嘴角：“为兄弟，应该的。”</p>
在他旁边的照秋棠突然瞥了他一眼，徐吟啸察觉到她的视线，莫名打了个激灵：“怎、怎么了？”</p>
照秋棠伸拍了拍他的肩：“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人真的挺讲义气。”</p>
徐吟啸的嘴角彻底压不住，直接飞上天：“那是。”</p>
照秋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还要给别人，啧，不一般。”</p>
徐吟啸瞬间不嘻嘻：“什么意思你骂我没脑子？！”</p>
照秋棠：“！”</p>
“这种时候这么聪明！”</p>
徐吟啸：“”</p>
两人在雪地里再次开战。</p>
姜雀避过朝脸砸过来的雪球，走到天璇身边，把人从雪地里拉起来往肩上一扛，回头朝沈别云几人歪了下头，几人默契跟上，御剑朝天清峰飞去。</p>
不过顷刻，整座思过崖只剩徐吟啸的惨叫声。</p>
在被雪球连砸数十下后，徐吟啸终于受不了，扭头大喊：“姜雀你能不能管管——”</p>
“人呢？</p>
照秋棠也扔下里团好的雪球，环视四周，除了徐吟啸那个狗，一个人影也没有。</p>
“这里有字！”</p>
徐吟啸突然指着身前的雪地喊了一声，照秋棠忙跑过去看，两个大字映入眼帘：</p>
尽兴！！！</p>
徐吟啸懵了：“我们是不是被丢下来了？这里好像有阵法吧，刚才那个天什么跑了许久都没跑出去。”</p>
照秋棠甩了下头发：“无妨，本姑娘赤阳宗阵道第一人！”</p>
她信心满满地解阵，结果阵撞大阵，阵没解成，照秋棠还被反弹回来的灵气余波给掀飞。</p>
徐吟啸瞬移过去拦腰接住人：“没事吧？”</p>
“没事。”照秋棠抹去被灵气震出的鼻血，从徐吟啸怀中站起，“再来一次，我能行。”</p>
“行了，乖乖待着吧。”徐吟啸把她按在怀里，“他们会来接我们的。”</p>
话间，徐吟啸头发上的碎雪落到照秋棠眼旁，徐吟啸没多想，俯身给她吹去。</p>
照秋棠下意识眨了下眼，再睁眼时陡然愣住。</p>
这距离，她仰头就能咬住徐吟啸脖子，这不得把他咬死？</p>
她没有犹豫，张嘴就去咬人，徐吟啸察觉到她的动作，迅速往后一退，照秋棠伸腿去绊，徐吟啸仰面朝后倒去，拉着照秋棠‘同归于尽’。</p>
照秋棠脑门‘哐’一声磕徐吟啸嘴上。</p>
徐吟啸的下唇在牙上狠狠一垫，滋滋冒血。</p>
尝到血腥味的瞬间，他习惯性低头去问照秋棠要‘吹吹’，照秋棠正好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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