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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我们必须记得,我们应该记得</p>

    王硕回想起阅读高山下的环前心底浮现的那些质疑就觉得羞愧。</p>

    他竟然怀疑一个能写出这样水平的人是军盲</p>

    身为大院子弟,王硕深知江弦的这篇并不是无的放矢。</p>

    很多人物的事迹,王硕都曾经听长辈、同辈们讨论过。</p>

    像“北平”和“雷神爷”这对父子王硕就听过个类似的。</p>

    “北平”作战勇敢,辨认地图能力极强,他担任连队的炮,结果百发百中的他接连打出两颗炮弹都是臭弹,自己反而被敌人击中,英勇牺牲。</p>

    战后才得知,他的父亲就是赵蒙生战前耗费心思搭线的“雷神爷”。</p>

    “北平”战前的遗书写:亲爱的爸爸,马上就要集合了,您戎马生涯大半生,打仗意味着什么,毋庸儿赘。如果战场上我作为一名士兵而献身,当然不需举国为我这“未来的首长”举行葬礼。不过,能头枕祖国的巍巍青山,身盖南疆殷红的泥土,我虽死而无憾,也无愧于华夏之后代,黄帝之子孙了。</p>

    战后,“雷神爷”仍然保持克制,悲痛并不显露半分,只是在深夜时,会到儿子的坟墓上去,平淡地一句:</p>

    我的孩子也埋在这里。</p>

    现实中,大名鼎鼎的某军某师张志信,儿子张力战前原本在某部参加集训,本不用上战场,当张力听前线消息后,毅然向父亲张志信提出申请。</p>

    张志信同志严肃的告诉他:“我不会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儿子,你就和普通士兵一样,我希望你记住,枪声一响,就要往前冲,不能给老子丢脸!”</p>

    张志信的妻子坚决反对,要求他把儿子调回来,张志信却不许。</p>

    “我们的孩子放在侦查连危险,别人的孩子就不危险吗他是我张志信的儿子,必须主动上前线。”</p>

    结果在任务中,张力不幸中弹牺牲,享年2岁,临终前拉着战友的断断续续的讲了一句话:</p>

    “请告诉我父亲,我没有给他丢脸。”</p>

    后来张志信也没有把儿子的骨灰带回老家,就同他的战友们安葬在烈士陵园。</p>

    “我的儿子应该和他的战友呆在一起,他生前没有特殊化,死后更不会。”</p>

    在王硕看来,江弦所写的赵蒙生真实,写的“北平”和“雷神爷”这对父子同样真实。</p>

    张力只是其中代表之一,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光是王硕自己就听过不少。</p>

    “将门有犬子,可也有虎子!”</p>

    晚上王硕被哥们拉去老莫吃饭。</p>

    他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脑袋里仍想着环的内容。</p>

    好哥们叶京拍了拍,拉着身旁一男的的,“咱们左尚林左少回来了!”</p>

    王硕只见过这人几次,并不熟,愣愣的听叶京介绍。</p>

    左尚林家里神通广大,他原本是尖刀连的,战前调到了其他地方,这次是请假回来,本来已经到了时间,又以“患流感”为由续假打算在家多玩几天,这才有了会和孩提时代这帮伙伴聚聚。</p>

    “还是京城好啊。”</p>

    左尚林抽一口中华烟,“探戈、伦巴、迪斯科、贴面舞三洋、大索尼、雪牌电冰箱”</p>

    王硕就听着左尚林谈论香水、口红、薄如蝉翼的连衣裙,威士忌、白兰地、令一代骄子筋骨酥软可口可乐。</p>

    左尚林嬉皮笑脸,“你们要买大彩电和收录啥的,给我一声就行,我爸妈都在外事口,买进口货对我是菜一碟,都是哥们,价格保准比市面便宜一半”</p>

    王硕原本是矜持谨慎地喝着酒,渐渐的怒上心头。</p>

    他也是个军人啊!</p>

    于是腾一下站起,“砰”一拍桌子,指着左尚林:</p>

    “你丫给我离开这儿,滚!”</p>

    其他人吓了一跳。</p>

    左尚林愕然一瞬,朝他笑了笑,“怎么的,时候欺负你的事儿还没忘了呢”</p>

    “你他妈滚不滚再不滚我扇你!”</p>

    王硕着就要过去,叶京拦住。</p>

    大家都劝,“干吗呀,何必呢”</p>

    叶京也,“看在我的面子上”</p>

    “我谁的面子也不看,今天谁护着他,我就跟谁急,他非滚不可!”</p>

    王硕着就把一个瓷烟缸向左尚林掷过去。</p>

    左尚林胳膊吃痛,哎呦一声,臂垂下来,有点气急,却也不想在休假期间闹出幺蛾子,嘟囔一句。</p>

    “什么东西。”</p>

    “你什么东西!”</p>

    王硕就愈发的狂野粗暴,在半醉的情况下红了眼眶,上身以下的身体在叶京的环抱下奋力挣扎,使劲的向前伸着头颅。</p>

    “丫个王连举!”</p>

    王连举是红灯记里头一个脸谱化的反面角色,在人人都看样板戏的年代,那是臭名昭著、过街老鼠一样的名声。</p>

    左尚林受到这样的侮辱,当真气急,“再给我一句。”</p>

    王硕白着脸,咬牙切齿地一句话:</p>

    “我非叉了你!我非叉了你!”</p>

    其他人眼见这顿饭吃不成,劝解左尚林,“硕子今儿喝多了,回头再聚、回头再聚”</p>

    “都是哥们儿,何必呢”</p>

    一顿饭不欢而散。</p>

    王硕东倒西歪的回去。</p>

    诚实的讲,他也就是借着酒劲发发脾气,他的心情是极为复杂和矛盾的,他浑是浑,但真让他叉左尚林,他也没胆量真做。</p>

    只是一想到今天刚看过的环这篇,再听到左尚林的奢靡堕落,他就觉得胸间有什么东西膈应着,这一口气不得不出。</p>

    他想起梁三喜,他还没看到孩子出生,留在身边的拨浪鼓,还没来得及亲交给孩子。</p>

    梁三喜是虚构的,可战场上哪里缺的了梁三喜这样铁骨铮铮的硬汉。</p>

    让王硕印象深刻的还有靳开来。</p>

    靳开来这个刺头人物,在王硕看来塑造的简直太深入人心。</p>

    他话粗,得罪人多,不止一次指着赵蒙生骂,甚至扬言要给他吃颗“生米”。</p>

    王硕仍然能想起他在开战前畅饮一碗习水大曲后的豪言。</p>

    “干了这杯酒,咱们烈士陵园见!”</p>

    王硕也是热血澎湃的青年,他仍能回想起那时的部队里,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红艳艳的全是大家写的请战书。</p>

    当时有战士试图割破指写血书,想写一篇激情难抑的血书,只是这样写,怕是得割完十个指都不够。</p>

    最后是连里一位班长想了个主意:他去卫生队,让人家帮忙从胳膊上抽了一罐血,就用这一罐血写了一篇完整的血书。</p>

    一帮海军,也不知道瞎闹腾什么。</p>

    </p>

    王硕现在回想起这段记忆有些像看孩子玩闹般可笑,可是想起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心中丝毫没有“后悔”两字。</p>

    毕竟,在那一刻他只记得自己唯一的名字——中国军人。</p>

    王硕自己在回忆录里写过:</p>

    “十八岁我当海军,正经八百服兵役,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去的,不是为了分房子,升官发财,当时想的是,要么死在海战里,要么当上海军首长”</p>

    燕京大学。</p>

    刘震云刚在图书馆里读完9年十月杂志的第四期上高山下的环这篇文章。</p>

    3年的时候,刘震云4岁,因为身高上的优势,家长虚报了他的年龄,让他去当了兵。</p>

    一是为了吃上白馍,二是为了看姑娘。</p>

    在那个岁月,全中国最漂亮的女孩都在部队里头。</p>

    可惜等待他的只有漫天黄沙,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当了五年兵,年才复员。</p>

    虽然如今的他已经是燕大大学生的身份,但仍然对自己生命中那段抹不去的岁月难以忘怀。</p>

    因而看到这篇高山下的环以后,他瞬间便来了兴趣,一气儿读完。</p>

    读完以后,刘震云的泪水已然湿润了眼眶,难受了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劲儿。</p>

    对于他来,这篇文章里的战士,不是一个个字眼,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p>

    读环这篇,他比其他读者的感触更深,因为他的一位老战友便倒在那个地方。</p>

    他从其他战友的口中听来了战斗的场景,正如环中所写的一样:</p>

    一群人围起来喝酒,嚷嚷着“烈士陵园见”,上战场前,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的写遗书,战士们互相约定,如果谁死了的话,其他人一定要回去照看他的父母。</p>

    刘震云以掩卷,想到那些可爱的人,便忍不住喉头发涩,掉下了眼泪。</p>

    老战友,多想和你再喝一杯!</p>

    过了几秒,刘震云才抑制住情绪,重新捧起十月这册杂志,看向头条的环这篇文章。</p>

    此刻,他无比希望有更多的读者来阅读这篇。</p>

    刘震云非常理解江弦为什么会给取名叫高山下的环。</p>

    听烈士们并没有整洁的坟墓,只是草草的埋在高山脚下,立一块木头就当墓碑。</p>

    高山底下,环簇簇。</p>

    老兵们会沉寂在山脚下,可他们曾经献出的鲜血、生命、热诚,不能被淡忘。</p>

    这是忘恩,也是背叛。</p>

    在刘震云看来,这就是高山下的环这个名字的含义。</p>

    多年后,当衰败以后,人们还会不会记得他们曾在这里献出了生命</p>

    应该记得!</p>

    必须记得!</p>

    刘震云目光炯炯的坐在桌前,“这篇不火,天理难容!”</p>

    一晃,高山下的环这篇发表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p>

    在去年,因为纸张的计划供应问题,十月还属于“限量发行”,印数逐期增加,从90年期的4万,提高到90年6期的23万。</p>

    编辑部会不时地接到外地读者的来信或电话,反映当地邮局订不到十月,询问解决的办法。</p>

    到了今年,邮局终于取消了十月的限量发行,读者的订阅数量大增,今年第期的印数就达到55万册。</p>

    十月的第四期发行以后,编辑们都期待着读者们的反应,更期待读者们对高山下的环这篇的反馈。</p>

    在环还没发表之前,就已经被圈内看过的一些编辑、作家评为了当代军旅“扛鼎之作”。</p>

    这也代表着文化界对环的认可。</p>

    如今值得关注的便是环在读者群体中是否会受到冷遇。</p>

    张守仁心里忐忑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睡好觉。</p>

    好在读者们的反馈来的很快,第4期刚发行不久,出社的收发室便开始接收寄给十月的“整邮袋”的读者来信。</p>

    其中光是给高山下的环所写的信函有数千封。</p>

    编辑们提早便猜到环会造个大卫星,但这些积极、热烈的读者反响,还是打了整个文艺组的编辑们一个始料未及。</p>

    张守仁振奋的攥紧了拳头。</p>

    “高山下的环,成了!”</p>

    他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绝对是巨大的。</p>

    环是一篇,也是一篇危险的。</p>

    在发表前,他就拉着江弦,如果收获鲜那就给你,如果出了事情那就我担。</p>

    他是打心底给江弦承诺,愿意为他承担发表的一切后果。</p>

    但如今,全国读者们的反响前所未有的好。</p>

    可以江弦的与冯沐的评论文章,珠联璧合,相得益彰,为十月造就了创刊以来前所未有过的声势。</p>

    张守仁不敢保证今后环不会出事,但至少,已经有那么多的读者读过这篇了。</p>

    朝闻道夕死可矣。</p>

    他此刻多半便是这样的心境。</p>

    编辑部的编辑们,很快读了环的来信,有意思的是,收到的一千多封信中,有三百多封都是投诉信,无一例外都是反映:</p>

    “改写靳开来的结局!”</p>

    面对读者们的来信,编辑们也很是无奈,只好当个趣谈。</p>

    不过问题很快就来了。</p>

    十月每期的印数是50万册,今年的最高销量则是65万册。</p>

    出于对江弦的信任,9年第4期第一次的印数就是60万册。</p>

    可在上市一个半月以后,随着高山下的环声势越来越大,60万册第4期就全都卖光了。</p>

    这样的销售速度,直接惊掉了十月编辑们的下巴。</p>

    编辑部几乎每一分钟都能收到外地读者的来信、电话,询问他们如何订购到最新一期的十月。</p>

    编辑部匆匆忙忙的加印,决定再30万册。</p>

    结果谁都没有料到,印刷厂的女工闹起了情绪。</p>

    不给印了!</p>

    才发现之前定时发布设置错了。</p>

    我设置的0点55分,结果设置成第二天早上的0点55分了,莫名其妙断更了一天我自己都没发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