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1978合成系文豪 > 第447章 “女儿国王”
    “有没有一种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音响?他自己的追求在哪儿?他自己的力度在哪儿?从和谐到不和谐,从不和谐又返回和谐,几百年来,音乐家们都在忙什么?</p>

    音乐的上帝在哪儿?</p>

    巴托克找到了匈牙利人的灵魂,但在贾教授的课上巴托克永远超不过贝多芬,匈牙利人的灵魂是巴托克找到的,但也许匈牙利人更懂得贝多芬。</p>

    这是最让森森悲哀的事,森森要找自己民族的灵魂,但自己民族的人也会森森不如贝多芬。</p>

    贝多芬,贝多芬,他的力度征服了世界,在地球上竖起了一座可怕地大峰,靠着顽固与年岁,罩住了所有后来者的光彩。</p>

    ”</p>

    江弦一字不落的将这一段从之中截取的片段念完。</p>

    台下一片静寂。</p>

    “他的这篇叫什么?”乔木侧首问了身旁的贺井之一句。</p>

    “你别无选择。”贺敬之深吸一口气以后回答,“其中所写的内容,我不太能同意,我认为是在发一些牢骚,抱怨反对的声音。”</p>

    他当然也读了江弦的这篇。</p>

    在他看来,江弦的这篇简直就是在贴脸开大。</p>

    初读时,会被之中混乱的人物名字搞晕,但其实这些名字、这些音乐学院的学生,全都可以划分进两个阵营。</p>

    因为作曲系刚巧仅有两位主科教授。</p>

    一个是传统的代表贾教授,他喜好“大谈风纪”、“即使穿上件新衣服也还是深蓝涤卡中山装”、“除了严谨的教学和埋头研究古典音乐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全力以赴攻击金教授”。</p>

    另一个是代表新生力量的金教授,他“才思敏捷”、“穿灯芯绒猎装,劳动布的工裤,有时甚至还散发出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p>

    所以你别无选择这篇背后的主线,就是传统与现代的对抗。</p>

    而音乐学院同学们的形象就围绕在这两个老师周围。</p>

    像是石白,谐音失败的这名学生,就是传统的贾老师的忠实簇拥,认为贾教授是无所不知的圣人,最终还在贾老师的引导下,踏上了抨击孟野和森森的音乐的道路。</p>

    至于被他抨击的孟野,以及江弦刚才提到的森森,那当然是新生力量金教授的得意门徒了,两个人的音乐不相上下,都是现代派音乐的代表。</p>

    “回望中国文学的长河,我相信不乏有‘贝多芬’一样的高峰存在。”</p>

    “而我想的命题是‘超越’。”</p>

    “从9年开始,从白话文的流行开始,我们的现代文学就朝着‘贝多芬’开启了创造性的突围。”</p>

    “然后,我就可以负责任地,自9年以来的中国文学,其成就基本超越了过去的所有阶段,在创作领域尤其是短篇,因为有鲁迅,所以不论是深度还是广度都全面的超越。”</p>

    “我并不热衷于‘古今’实力的比较,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关注的是,我们今天的文学,能否再超越以往,也就是二十世纪初至七十年代末这个时期。”</p>

    “鲁迅已经是一座高峰了,如何超越鲁迅,这是我们文学如今要攻克的难题。”</p>

    “但大多数人,认为当下的文学是不足以与那段时间比拟的。”</p>

    “甚至我们一些个自诩为‘现代派’的作家,竟然终日苦于‘现代主义文学’的权威力量”</p>

    贺井之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劲。</p>

    你的这个作家难道不是你自己?</p>

    要如今文坛谁与“现代主义文学”力量斗的最欢,恐怕所有人都会出江弦这个名字。</p>

    怎么?</p>

    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又想为自己叫不平?</p>

    贺井之死死盯着台上的江弦,只听他继续道:</p>

    “我想对这些将在支撑起中国文学的作家同志:</p>

    人不能永远躲在被子里,躲在象牙塔里,人总是要去选择自己的道路,要去面对众多的反对的声音。”</p>

    “我在你别无选择的结尾是这样写的:森森哭了。”</p>

    “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这篇的文学评论,但大多数都没有提到这个结尾。”</p>

    “森森哭了,他哭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经典的力量。”</p>

    “在贝多芬的时代,贝多芬也是当时时代的先锋,也是创新的力量,也曾不被人所理解。”</p>

    “但由于他伟大的艺术才华,才使得贝多芬最终成为了经典,成为音乐的标杆。”</p>

    “而如今从二十世纪就兴起的现代音乐思潮,之所以一直无法撼动贝多芬的地位,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创造的音乐不如贝多芬伟大。”</p>

    “传统和创新并非是真正的对立。”</p>

    “传统的经典自有其伟大之处。”</p>

    “而想要真正开辟一个新时代,创造出一个新传统,那就要思考,自己的音乐是否够格。”</p>

    “现实主义并非是不可超越的。”</p>

    “但要思考,我们新的文学,是否已经够资格来成为新的传统。”</p>

    “近百年来,我们这个民族经历了无数巨大的痛苦,虽然直到今天,仍然没有出现一部配的上我们这个民族所遭受的痛苦的作品,但我相信我们正在靠近。”</p>

    “”</p>

    江弦最后一个音节消散的刹那,空气出现了半秒钟的凝滞。</p>

    紧接着,第一声掌声从巴金的座位炸响,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激荡起连绵的声浪。</p>

    “哗哗哗。”</p>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就如传染一样,很快礼堂内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p>

    “的真好!”</p>

    “是啊,讲的鞭辟入里!”</p>

    “精彩,真是精彩!传统与现代之间并非是真正的对立!”</p>

    乔木也站起来了,满脸微笑冲贺井之道:</p>

    “按江弦同志这番话来看,他那篇似乎并不如井之同志所那样,全是些牢骚话啊,倒是有着很深刻的思想。”</p>

    “看来是我误读了。”贺井之尴尬赔笑,心中却是震撼。</p>

    都中计了!</p>

    都中了江弦的计!</p>

    此前文学界对你别无选择这篇的批判声相当激烈。</p>

    认为这就是一群问题青年的自怨自艾。</p>

    认为这就是反抗现代社会的“非理性”精神。</p>

    所以对这篇大加批判和指责,几乎贬低的一文不值。</p>

    然而今天听过江弦这名作者的亲自解读以后,再回过头来看待这篇。</p>

    就会发现所谓的反抗现代社会的“非理性”精神,根本不是这篇要表达的东西。</p>

    此前那些批判性的文学评论,这会儿全都沦为了笑话。</p>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p>

    你评论这篇,那你至少要看懂这篇。</p>

    </p>

    不求你与作者观点一致,但至少你不能曲解作者的意思。</p>

    而如今的那些文学评论,没一个能体会出结局“森森哭了”所包含的精神意义。</p>

    一群评论家连都没读明白,写出来评论还有什么价值?</p>

    这就相当于,你老婆“热水器没热水了”,你问“热水器开关开了么”,你老婆“我当初就让你买个热水壶放在厨房里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p>

    你连开关开了没都不知道就站在那里指责批判,那不是跟个泼妇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撒泼?</p>

    贺井之有预感,从今天开始,你别无选择这篇将在评论界迎来一场反转,一场舆论上的彻底反转。</p>

    开玩笑,在场的这两百多号人,几乎可以代表整个文学界。</p>

    江弦这番夹带着私货还丝毫不露痕迹的精彩发言,给这些人都听进去了,还对这些人产生思考了。</p>

    可想而知,这番发言会在将来产生怎样巨大的影响。</p>

    尤其是身边的乔木同志,贺井之感觉他现在对这篇格外的感兴趣。</p>

    “哪里能看到这篇。”</p>

    “是在人民文学和人民文摘两部刊物上发表的。”</p>

    “人民文摘?”</p>

    “不久前发行的一本人民文学副刊,最近在停刊整顿。”</p>

    “这个杂志我听过。”</p>

    乔木一脸严肃,“创刊的时候p同志还给题了字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停刊整顿呢?这工作做的未免太草率了!”</p>

    “嗯这”</p>

    贺井之听着乔木的话,再想到江弦刚才提出的“现实主义并非不可超越”。</p>

    一个年轻人,能有如此深刻之思想,贺井之忍不住暗暗咂舌,而后又暗叹一声,唉,要变天了!</p>

    江弦终于结束了开馆典礼的事情。</p>

    一个人回到虎坊路5号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捧着报纸看了一眼。</p>

    报纸上报道的是最近围棋界很热闹的“中日围棋擂台赛”。</p>

    只可惜这次报道的并不是个好消息:</p>

    “日本棋林光一击败此前名不见经传却爆出“大冷门”5战5胜的中国棋江铸久。”</p>

    中国棋输了,接下来,就看中方棋里还有谁能阻止林光一的步伐,从日本棋中,夺得这场中日围棋擂台赛的最终胜利。</p>

    江弦看了一会报纸,就睡着了,从芙蓉镇首映式开始,他就几乎没停下上的事情,搞了这么久,身心俱疲。</p>

    而就在此时。</p>

    京城的各大报纸,都在反复确认今天文学馆成立的报道,以及江弦今天的发言。</p>

    “这段发言太精彩了,一定要刊发出去!”</p>

    除了报社,雷达、李陀这些评论家也激动的不行。</p>

    今天听了江弦的发言以后,全都大受启发,回去赶忙抽出稿纸,撰写起有关你别无选择的文学评论。</p>

    “一定能火!”</p>

    就在江弦呼呼大睡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根笔在因为他而快速的挥动着。</p>

    “杨导,人来了。”</p>

    “哎呦,江弦同志,朱琳同志,你们怎么还夫妻一块儿上门的。”</p>

    “杨导,别来无恙啊。”</p>

    江弦睡了两天,人民文摘那边停了,他闲了下来,干脆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假,陪着朱琳来西游记这边试戏。</p>

    “听你们拉到赞助了?”</p>

    “哎呦,这事儿得多谢谢你们的广告”杨洁起这事儿,那就是一把辛酸泪。</p>

    她委屈啊。</p>

    我们剧组多穷啊。</p>

    连威亚的缆绳都舍不得换,绳子用的时间太长,吊着吊着就断了。</p>

    当时挂的还是演沙僧的闫怀礼,他0斤,掉下去以后,他倒是没啥事儿。</p>

    但是杨洁她爱人王崇秋正端着摄像在到昏厥。</p>

    就这,第一时间还惦记着的是摄像。</p>

    因为全剧组就那么一台。</p>

    “这事儿还是多亏了李鸿昌老师。”杨洁给江弦讲。</p>

    李鸿昌老师就是蜈蚣精,其实还演了很多角色,他在战友介绍下认识了中铁十一局,刚巧局长是个西游迷,于是慷慨解囊掏了300万。</p>

    这事儿乍一听可能还挺梦幻。</p>

    那是不知道西游记在这个时代人气有多高,资金断裂那会儿,据全国甚至有不少孩儿捐出了自己的压岁钱,只为助力剧组重新拍摄。</p>

    “头儿!”</p>

    这边正聊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莽货冲了过来,“头儿,朱琳同志,你们怎么来了?”</p>

    这厮正是李成儒,这会儿在剧组当个场务。</p>

    “我过来试戏。”朱琳笑着跟这位老同学。</p>

    “哎,你别。”</p>

    李成儒一拍脑袋,“杨导,我觉得有个角儿,朱琳真特适合,那天我刚准备给您推荐她来着。”</p>

    “谁啊?”</p>

    “女儿国王!”李成儒道。</p>

    “女儿国王?”</p>

    杨洁扫一眼朱琳。</p>

    此前,杨洁把“女儿国王”这个角儿留给了如今号称“上海第一花旦”的杨春霞。</p>

    就是白骨精。</p>

    其实她不觉着杨春霞适合演“女儿国王”,她就想杨春霞演“白骨精”。</p>

    但是杨春霞坚决不演“白骨精”,最后杨洁干脆给她画个饼“你先演白骨精,回头儿让你演女儿国王。”</p>

    杨春霞美滋滋的答应了。</p>

    结果演完“白骨精”杨洁就变卦了。</p>

    “你一女的不能贴脸,一贴脸,观众一看,女儿国国王演白骨精来了,那怎么能行呢?”</p>

    贴脸是个术语,就是重复用的意思。</p>

    杨洁把杨春霞给“鸽”了,“女儿国王”这个角儿可不就空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