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共死提案</p>
照亮整个神弃之地的光芒散去。</p>
遥远悠久的历史间隙中，一头覆盖幽暗短毛，长了八条腿，足有四五米高的魔狼缓缓走出。</p>
“天鹅绒”幕布缓缓收缩，包裹住魔狼的身体，祂的瞳孔一片纯黑，不含半点杂质。</p>
乌黯魔狼，愿望之神。</p>
但现在，叫祂“诡秘之主”，或者“福生玄黄天尊”更为合适。</p>
乌黯魔狼是少数从“黑夜女神”下活着逃出来的魔狼之一，这位魔狼一族的从神隐匿于神弃之地这片神灵难以干涉的地方，靠着“占卜家”途径特有的心谨慎苟活。</p>
直到“天尊”的复活后，“源堡”之上被悬吊的第三位“穿越者”周明瑞被投放。</p>
本该伴随着周明瑞一起被投放的那条“天鹅绒”幕布中包含了“占卜家”途径序列9到序列的整套非凡特性。</p>
这些特性没有经过污染，或者本身就是最大的污染，包含着最纯粹的“天尊”意识，周明瑞本该落地成盒，直升序列一的“诡秘侍者”，成为“天尊”彻底复苏的容器。</p>
但同样是被“源堡”投放出来的“黑夜女神”阿曼妮西斯察觉到不对劲，借助被祂囚禁于“夜之国”的安提戈努斯，借助安提哥努斯体内的“愚者”唯一性，将幕布投放到神弃之地隔绝。</p>
随后乌黯魔狼这位“占卜家”途径的天使就因为命运上的“聚合”碰到了“天鹅绒”幕布。</p>
这原本没什么，原本的命运中乌黯魔狼心谨慎，不仅没有被“天尊”当做容器，反而能有限的利用“天鹅绒”幕布的力量。</p>
但好巧不巧，周明瑞被投放之后没一会功夫，陆克也来了。</p>
“最初的造物主”短暂苏醒，连带着祂的两个侧面，“天尊”和“上帝”的意志也跟着被刺激到，轻微复苏。</p>
于是，乌黯魔狼成为了牺牲品。</p>
相比本身是序列0真神的“原初魔女”，一个序列2“奇迹师”的天使连抗衡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天尊”整个侵蚀，让这位“支柱”在祂身上彻底复苏。</p>
唰——</p>
发觉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也出现，阿蒙抬捏了捏单片眼镜，变成一只巧的乌鸦，悄无声息藏进陆克的口袋中，淡淡的声音响起。</p>
“记得保护好我。”</p>
陆克摩挲下巴，语气轻佻，“你一个分身还怕死”</p>
“刚刚本体单方面切断了我和祂的联系，我现在是自由身了。”</p>
阿蒙加重语气：“分身的命也是命。”</p>
“行吧，不过我可能无法很好保护你。”</p>
陆克兴致盎然的咧嘴一笑，背后层层迭迭的光圈散去，气势一点点下跌，与本体加深的联系也再次被他减弱。</p>
“神降”结束了。</p>
其实还能撑几秒，不过他选择提前结束，留存最后的爆发，或者快速修复身体，准备下一次的“神临”。</p>
澎湃力量消退，陆克感觉身体各处传来深入骨髓的撕裂痛感，陶瓷破碎般的裂痕遍布全身，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p>
“嘶”</p>
他倒抽一口凉皮，面露苦色，立刻用各种治疗段修复身体，感觉稍微有点玩过头，把自己折腾的太狠了。</p>
“神降”确实不是寻常天使能玩得起的，既要求身体与神灵契合，又要保持一定程度的神秘学联系，还得承担被神灵意识入侵的风险。</p>
嗯时间也不能持续太久。</p>
从与“隐匿贤者”对战，到击败“原初魔女”，再到与“原初上帝”对垒，其实只有短短几分钟时间，但经历起来就像过了好几天一样。</p>
陆克忍耐着疼痛，看向伴随天尊出现而停止翻涌，似乎在戒备，也似乎在积蓄力量的混沌海，嘴角微微勾起。</p>
好在，局势也顺利的僵持住了。</p>
“白塔”途径代表着“全知全能”的黄铜色眼眸视线偏移，将目光从陆克转移到“天尊”身上，死死盯着不放。</p>
“又见面了，诡秘。”</p>
“原初上帝”侧目看着这位老对，声音平和，无想无念。</p>
“天尊”没有话，层层迭迭的虚幻门扉将这里封锁，纯黑的眼眸默默注视着“上帝”。</p>
两人在对视的刹那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对方，将全部的注意力投放在彼此身上。</p>
“聚合”与“分裂”是“最初造物主”的本能，也是整个宇宙最基层的法则。</p>
“上帝”和“天尊”作为“最初的造物主”的两个截然不同的侧面，有着天然的矛盾，祂们既相互渴望，又相互排斥，从诞生之初就争锋相对。</p>
一句话概括这两位对对方的态度就是</p>
我可以不活，你必须得死！</p>
“支柱”就是“旧日”可以抵达的终点，其他外神就算容纳了适合的第二份“源质”，也至多在实力上接近“支柱”，无法超越，更无法代替祂们的象征。</p>
“上帝”与“天尊”之所以陨落，也是因为祂们在本身就是“支柱”的情况下还尝试容纳不属于自己的“源质”，突破了“支柱”的界限。</p>
于是，“聚合”本能彻底失控，两位“支柱”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激烈冲突，最后双双陨落，只能等待各自布置的复活后起作用。</p>
“原初上帝”的复活后主要在祂本身具备的“全五家”，“空想家”、“倒吊人”、“暴君”、“太阳”和“白塔”，次而在借助陨落前容纳的“灾祸之城”对应的“原初魔女”和“红祭司”。</p>
而“天尊”除去本身具备的“诡三家”，“门”、“错误”和“愚者”外，还挑选了数百个人类悬吊于“源堡之上”等待投放。</p>
短暂对视后，“天尊”移开目光，看向陆克，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一名对好学生和颜悦色的老师。</p>
“该怎么称呼你”</p>
“叫我陆克就行。”</p>
“天尊”微微颔首，“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p>
“一开始就察觉到了。”</p>
陆克微微一笑，身体各处的裂痕飞速愈合，语气淡然。</p>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推论题，既然‘原初上帝’就要复苏，那‘诡秘之主’就一定在附近，反过来也一样。”</p>
“你们一个是‘灵界之主’，一个是‘全知全能者’，如果在对方复苏的时候什么都不做才违背常理。”</p>
“我也通过某些方式对你的到来进行过试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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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上帝”在和他战斗时直接就使用“混沌海”空想出“全五家”的权柄，以及使用“空想家”试图固定他失败命运的尝试都不足够理智。</p>
无论是“入侵”、“增熵”还是“万物归一”，他的“象征”都是“最初造物主”给予的。</p>
或许“最初造物主”知道不代表“天尊”和“上帝”知道，或许“原初魔女”只是疯子不是傻子，刻意对“原初上帝”隐瞒关于他的信息，指望双方鹬蚌相争，祂在最后坐收渔翁。</p>
但即使如此，这么莽的招式还是不符合“原初上帝”的老谋深算。</p>
祂就像不知不觉中被“愚弄”了一样。</p>
另外，在神秘再现“混沌之子”律令时，陆克也刻意浮现出后半段“天尊”使用“欺诈”的画面。</p>
他没有再现“欺诈”，但通过呈现的画面暗中加强神秘学联系也还是察觉出“天尊”的踪迹。</p>
“天尊”微笑点头，予以肯定。</p>
“你做的很不错，但中途缺乏一些依据，你的行为就像掌握足够多的信息后从结论推测过程。”</p>
“比如，你不该那么笃定神弃之地中有我的存在，比如，‘原初魔女’身上的问题你不该那么清楚，那是我一开始也不够了解的情报。”</p>
“你就像彻底看穿命运之河，了解所有信息，然后再开始行动”</p>
不怕对实力强，最怕对脑子好，“福生玄黄天尊”不仅脑子好，还掌握着“盲目痴愚”的权柄，能把对面变傻子。</p>
陆克保持着微笑，语气镇定。</p>
“你真这么认为吗命运即使对旧日也是足够奇妙的事物。”</p>
“无论是你，‘原初上帝’，亦或者‘命运女神’、‘光之匙’、‘宿命之环’，即使能操纵、编制、引导命运，也不可能看穿整个命运之河。”</p>
“也是。”</p>
“天尊”也不反驳，似乎有些感叹，“毕竟你身上被‘未知’覆盖，无法探听虚实，再如何从你的行为逻辑上揣测，我和祂也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你的伪装，是不是你故意拼凑出的一个错误形象。”</p>
“原初上帝”也跟着颔首，看向陆克，语气带着疏离的神性。</p>
“确实如此，没有人可以预测你的下一步决定。”</p>
“比如，就算你现在和我停战，联送‘诡秘’回去，也并不值得意外，毕竟我们之间并没有特别的矛盾。”</p>
“从价值导向上看，‘源堡’和你相当契合，‘门’和你入侵屏障的段很接近，‘愚弄’是非常通用的能力，‘错误’也很契合你展现的谋略。”</p>
“最重要的是，‘诡秘之主’象征着整个宇宙的‘变化’，而你是变化之外的‘变化’，你们互为天敌，难以调和。”</p>
“而我已经到达极限，不会重复之前的错误再次试图容纳多余的‘源质’，对‘源堡’没有兴趣，又恰好和‘诡秘’敌对。”</p>
“天尊”：</p>
阿蒙：</p>
陆克：</p>
精彩！</p>
太精彩了！</p>
“原初上帝”的话一落下，陆克都听得忍不住看向“天尊”，似乎觉得对面的很有道理。</p>
口袋里的“许愿神灯”剧烈抖动，恢宏层迭的声音在陆克脑海中回荡。</p>
“答应‘原初上帝’，除掉‘诡秘之主’，我可以立下契约，多给你几个愿”</p>
——</p>
淡金色的水壶口多出一道封印，让“灯神”的声音被阻隔了。</p>
“天尊”抬捏了捏并不存在的单片眼镜，露出和蔼笑容。</p>
“不愧是最强的‘观众’，几句话就可以挑拨人心，让事件顺着你的意愿发展。”</p>
“但能以天使层次战胜神灵，又让你和我重聚在此相互遏制，陆克这种聪明人不至于那么轻易的就上当。”</p>
祂微笑着出另一个提案。</p>
“你的都很对，但有一点需要指正。”</p>
“在契合的‘源质’这方面，包容所有可能性的‘混沌海’似乎比‘源堡’更契合。”</p>
“你们的战斗我一直观察着，陆克使用过让我这位‘灵界之主’都陌生和难以理解的能力，他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宇宙的规则和权柄，或许正是这样才足够特殊。”</p>
“‘混沌海’没有‘源堡’诡异、奇特、难以捉摸，但在‘包容性’和‘可能性’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你的了。”</p>
“另外，我的意识虽然复苏，但缺乏支撑，只有‘源堡’和序列一‘大天使’的非凡特性，而‘原初’虽然没有彻底复苏，挑选的身体也并不合适，但神灵的位格足以弥补一切。”</p>
“你的身体应该也快报废了，所以目前来祂是我们中最强的，三方交战，弱的两位应该联合抗衡，不是吗”</p>
面对“原初上帝”的挑拨，“诡秘之主”也丝毫不落下风，用精湛的话术予以反击。</p>
最强的“观众”和最强的“诈骗师”各自施展段，试图将对方拉下水。</p>
还是那句话。</p>
我可以不活，但对面必须得死！</p>
陆克抵着下巴，微微一笑。</p>
“我有个更好的提案。”</p>
他看向“原初上帝”，语气诚恳，“‘原初魔女’是个由男变女的变态，还和很多男性发生过关系，‘造物主’在这么个身体里复苏，着实是对你形象的一种羞辱啊！”</p>
“而且‘魔女’不在你掌控的五条途径中，会对你回收权柄造成一定麻烦，也是个不大不的破绽，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p>
他又看向“天尊”，情绪饱满的开口：</p>
“乌黯魔狼就更不用了，一头畜生又怎么配得上‘福生玄黄天尊’而且本身还只是一位序列2的天使，完全不配让你复苏。”</p>
“反正你们两位都不希望对方活着，不如这样！”</p>
陆克取出“灯神”，轻咳一声，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发。</p>
“在‘混沌之子’的见证下，你们两个同时放弃这次复苏的会，大家一起回到起点，怎么样”</p>
“我的话就吃点亏，免费帮你们收拾‘原初魔女’和‘乌黯魔狼’的遗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