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里一外两个被子铺的整整齐齐的,他才雀跃的走向沈清婼,伸展双臂,从身后紧紧拥着了她。</p>
沈清婼的身板蓦地一僵。</p>
陆瑾瑜得寸进尺的把脑袋搁置在她的肩膀头上!:“累死我了!终于能够安心睡一晚上了!”</p>
沈清婼:“”想要斥责他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p>
沈清婼静静的望着窗外。</p>
雪花纷飞,一片银装素裹的宁静。</p>
陆瑾瑜在她肩膀头上轻轻闭眼。</p>
时间静谧,两人的心跳“扑通”,“扑通”,在寂静的室内显得越发响亮。</p>
沈清婼的脸颊也越发滚烫。热度连连攀升,似是有灼烧一切之势。沈清婼觉得她需要做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室的旖旎。</p>
唇瓣轻抿了抿,沈清婼僵僵的开口:“陆瑾瑜,你,陆怀瑜会怎么选择?”</p>
陆瑾瑜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扑闪了下,眼底有黯然的碎光浮现:“我估计他还会选择跟我们一起回京。”</p>
陆瑾瑜声音幽幽的,仿若是从远处空谷传过来的,遥远而飘渺:“这是我们临王府所有人的通病,任你的再真实,我没亲眼看到,便会一直持怀疑的态度。”</p>
“怀瑜对我们的话应该相信了大半。但怎么呢?时候有些事情在心中已经落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想要扭转这个固有的认知,总是需要些痛苦的。”</p>
陆瑾瑜完便没再话。</p>
毕竟,他当初也是经历了好一番的痛彻心扉,才逐步接受,曾经对他们慈爱有加的人竟是那般可恶可耻之人!又是经历了好久,看过了那么多人的痛苦,才下定决心要造反的!</p>
陆怀瑜怕是要比他更痛苦。</p>
因为在武将心中,忠君爱国才是大事。他可以战死沙场,可以流血牺牲,但无人提点,他永远意识不到他所效忠的君王有多不配,有多不堪!</p>
沈清婼幽幽叹了口气:“就怕痛苦过后是无措,是拧巴,是拔剑四顾心茫然——”</p>
她往陆瑾瑜的脑袋上轻靠了靠。</p>
也不知是被陆怀瑜那一声声的嫂子叫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还是打心眼里就觉得陆怀瑜该是个明媚阳光,意气风发的样子。</p>
她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听着他时不时的咳嗽——那孱弱的,苍白的,眼睛无光的,虚弱无力的咳嗽,总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疼。</p>
心里的梦依旧还在,却已经无能为力去实现。直面惨淡绝望,却还得忍受心灵的煎熬!</p>
“陆怀瑜那样子,瞧得让人心疼。”</p>
陆瑾瑜声音亦是幽幽的:“谁不是呢?”</p>
“他以往瞧着虽然没心没肺的,阳光明媚。但其实要比我内敛。”</p>
“白了,他现在太容易自耗了,所以我以后还是得注意些,有些事情不能太操之过急了。”</p>
“我今儿个有些太迫不及待了。”他想着,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告诉陆怀瑜的,他提前出来,陆怀瑜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再直面那些惨淡时溃不成军,崩溃到底可却忘记了,陆怀瑜早已经承受了很多,再那么多,会不会承受不住?</p>
到底,他也是怕怕再有意外,让他想的话没出口,却再也不忍出来,或者是不能出来。</p>
毕竟未来会是怎样,他们其实都不知道。</p>
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一腔孤勇往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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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瑜和沈清婼谈了好久,一直到眼皮困的抬不起来,这才上榻睡觉。</p>
第二日,陆怀瑜果然如他们所料的下了决定:“我还是想回京。”</p>
“我也想沿途看看这国,这家我想看看,我们拼尽一切保护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我们所愿的生活着。”</p>
“好。”陆瑾瑜没有再劝他。</p>
昨儿个夜里那场谈话本就是给他打个预防针而已,若他真的选择安然的远离京都,蜷缩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反倒有些不像是陆怀瑜了!</p>
雪下了一夜,已然停下。</p>
原本的两队人马合并为一队,往京都赶去。</p>
接连赶了四天的路,眼瞧着就快要到达京都,陆怀瑜却突然提出想去白鹤书院见见陆怀瑾。</p>
这些天陆怀瑜见了太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也见了官府主导,哄抬棉花物价,让百姓无法购棉制衣,而活活冻死的情景——</p>
原本心底的摇摆在某一刻坚定,又在某一刻失望,只觉得风雪飘飘,这世界尽是悲惨之人——</p>
陆怀瑜急切的想要在这漫天冰凉悲惨之中寻找一弯温暖。</p>
他想,大哥那边应该是一片和乐。</p>
毕竟,书院是这个时代最为安然的幸福之地了。</p>
陆瑾瑜坐在他的对面,却是久久没有话。</p>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是让陆怀瑜那颗心又提了起来。他诧声问道:“怎么了?二哥?”</p>
陆瑾瑜没敢直视他,只闷声闷气的道:“大哥现在被南淳峰带走了,具体关押在那里,我也不知。”</p>
陆怀瑜明显难以置信:“怎么会?”</p>
“大哥不是一直在白鹤书院吗?这都能被南浔人带走?”</p>
陆瑾瑜默默点头。</p>
陆怀瑜陡的笑了起来。</p>
那笑声充满讽刺,似乎带着血泪,他怒声道:“好——好!我原以为还没到那么绝望的地步!现在瞧来,即便我们在边境筑起了坚固的防护屏障,却依旧挡不住整个北辰的千疮百孔!”</p>
“连大哥都被抓了——”陆怀瑜着又嘲弄的笑了声,“我们在外征战,却不想他们早就派人绕过防线,来偷我们的家了?”</p>
“这般内忧外患的情景下,皇伯伯竟还月月让人进献美女,用以入药,以求长生不老,千秋万代!呵——他真是太会做梦了!太会做梦了!”</p>
陆怀瑜最后一句高喊出声。</p>
声音高昂嘶哑,仿若兽的悲鸣。</p>
沈清婼独自坐在另一辆马车中,听得都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p>
快一周了,陆怀瑜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p>
这于他是好事,却也有隐患。</p>
这里离京都太近了,太容易暴露行踪。</p>
当天下午,陆瑾瑜便让楚丑去附近重新购买了衣服,一行人乔装打扮,扮作了一支商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