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松商贸集团，总经理办公室。</p>
张劲松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狗屎雪糕”四个字，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p>
三十年前械厂门口，她捧着铝饭盒跑过来，辫梢扫过他背时带起茉莉香，铁盒里躺着两根快化聊奶油冰棍。</p>
\张总，这是本周的采购单，请您在上面签个字。\秘书推门进来，将文件轻轻放在办公桌上。</p>
张劲松指尖依旧摩挲着水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张总？\秘书的声音刺破回忆气泡。</p>
“哦先放这儿吧。你去把可馨叫过来。\张劲松回过神，随抹去了水渍。</p>
\张总监今没来。\秘书声回答。</p>
“上班时间无故旷工，成何体统？”张劲松拍着桌子怒斥，“扣她半年奖金！”</p>
秘书嗯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p>
张劲松叹了口气，落地窗倒映出他鬓角的白霜。</p>
他摸出私人拨号：\可馨，你上班就得有个上班的样子嘛！集团里上百号人，你让我脸往哪儿搁？”</p>
电话里传来吸溜奶茶的声音：\哎呦老爸，我喜欢吹风晒太阳，办公室太闷，透透气还不行吗？找我有事？”</p>
“可馨，你能搞到一两箱狗屎雪糕不？”</p>
张劲松拉开落地窗帘，“我有大用处。”</p>
“嗨，我以为你要开除我呢”张可鑫嘿嘿一乐，“不就一箱破雪糕吗？包在我身上！”</p>
“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喂”</p>
张劲松话还没完，电话那头早挂了。</p>
“这丫头，毛毛躁躁的，啥时候能让人省心”他摇摇头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签字笔。</p>
阳东三。</p>
徐蓉拿着书一个劲地扇风，脸上的汗还是止不住的流。</p>
“张，咱办公室的空调是不是坏了？”</p>
“没有啊，可能是风太了吧。”</p>
邻桌的实习生拿起遥控器鼓捣了一阵，还是老样子。</p>
“张别弄了，估计老化了。”</p>
“听阳东二上个月刚换的立式智能空调，那凉风嗖嗖的，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p>
张抹了把脖子上的汗，“咱学校就跟后娘的孩子一样，没人疼！”</p>
“人家师资和硬件，本来就比咱学校强。”</p>
徐蓉哼了一声，脑子里又浮现出转到阳东三的沈洁。</p>
“不是学校出资，听是有人赞助”张喝了口桌上的冰红茶，“好像姓于，叫什么涛来着。”</p>
又是于子涛？！</p>
一听到这个名字，徐蓉没来由就心生讨厌。</p>
她合上书本刚要往外走，抽屉里的响了。</p>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徐蓉一皱眉，但还是接通了。</p>
“哦张老师不，张总监，有事啊？”</p>
“没事还不能打个电话啦？我知道你刚下课，拉拉家常嘛”</p>
“我马上要上课，没事先挂了。”徐蓉有些不耐烦。</p>
自从炒股亏了三十万，她对张可馨就没了好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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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我还真有事求你”</p>
张可鑫收起嬉闹的语气，“你老公和姓于的关系铁，帮个忙弄箱狗屎雪糕。”</p>
“狗屎雪糕？”徐蓉表情一僵。</p>
“你不知道吗？这玩意儿火的莫名其妙，关键还没货，你老公应该了解咋回事。”</p>
“好吧，回头我问问。”</p>
徐蓉匆匆挂羚话，转念又给鲁飞拨了过去。</p>
“免费的没有，想吃让那个张什么鑫的掏钱！”本来就生气的鲁飞，一听徐蓉问‘狗屎雪糕’更来气。</p>
\你不是和姓于的穿一条裤子吗，这会儿咋凉了？\徐蓉语气里满是讥讽。</p>
\商场无父子，亲兄弟更得明算账！\鲁飞突然拔高嗓门，\我和老涛关系铁着呢，别给我挑拨离间！\</p>
徐蓉盯着树荫下跳皮筋的女生，指甲在生锈护栏上划出白痕：\今晚睡沙发！\</p>
妖怪烘焙坊里，热浪与忙碌交织。</p>
女店长脚不沾地，一边飞速打包着刚出炉的点心，一边紧盯收银台，指在计算器上跳跃。</p>
店员在操作间里忙得满头大汗，烤箱门开合不断，新鲜出炉的蛋糕香气四溢，可他们根本没时间停歇，双不停地搅拌、塑形，为下一批订单做准备。</p>
外卖员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店门口进进出出，不停地催促：“我的单好了没？再不来就超时了！”</p>
马宇杨坐在空调底下吹着电风扇，一脸惬意。</p>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张牛皮纸牌，上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别问，没货！”</p>
“老板\一个穿jk裙的女生怯生生探进头。</p>
\没货！没货！\马宇杨掀起眼皮，\了八百遍了，还问？\</p>
\可美团显示有库存呀。\女生亮出。</p>
\那是假的！\马宇杨蹦起来瞪着眼珠子，\我们直营店都没货，它哪来的库存？带上脑子吧妹妹！\</p>
“没货就没货，这么凶干嘛？”女生不甘示弱地白了他一眼。</p>
等女生一走，马宇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赶紧给于子涛打电话。</p>
“于兄弟，狗屎都出盗啦！赶紧让瑶妹纸直播带货吧！”</p>
“嗯，好主意！不过冯瑶有正事，你行你先上。”电话里传来于子涛的声音。</p>
马宇扬一掐自己后腰：“哎呦呦，我一忙得腰酸背痛的，你还让我活不？”</p>
“我看你是闲得蛋疼。”</p>
“你你个偷窥狂！”</p>
马宇扬猛然想起于子涛里有监控，跳起来就拔羚源线。</p>
当冯瑶踩着细高跟跨进茶楼时，于子涛正在剥水煮花生。</p>
“来啦！今是个啥情况？”</p>
于子涛拉了把椅子让冯瑶坐下。</p>
\王姐押了二十万，张太三十万，李太最阔气，一个人就五十万\冯瑶喝了口冰红茶，\她们想合资跟你炒股。\</p>
\才一百万？不急\于子涛往嘴里丢花生，\你明去做热玛吉，发票贴朋友圈。\他又捏开半个花生壳，\配文就写：感谢股市让我三十岁活成十八岁。\</p>
\要不要晒车？\冯瑶晃着里的车钥匙。</p>
\俗！\于子涛把花生壳摆成k线图，\去南山拍瑜伽照，记得露出梵克雅宝链。\他突然压低声音，\心点，林家豪在查你。\</p>
冯瑶表情一滞，酒红指甲停在半空：\怎么那儿都有这条那个疯狗\</p>
\别怕，你该干啥干啥\于子涛吹散花生壳，嘴角上扬，“有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