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从始至终都没敢回头去看萧十七的脸。</p>
在感受到绳子那头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不会动的尸体后，她立马松开绳子脱下外套凭感觉把衣服丢在了萧十七的脸上，然后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卧室。</p>
看着两个孩子红到异常的脸蛋，清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应该是发烧了。</p>
否则也不会睡得这么沉。</p>
清欢心疼地摸了摸两个孩子滚烫的脸颊，分别在他们额前落下一吻，然后迅速抓起被子盖过他们的头顶，并把发疯般地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拽出来丢在了被子上。</p>
她不想去感受两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下拼命挣扎的感觉。</p>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他们的痛苦会被延长。</p>
可此刻，她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p>
她今天必须要离开清河村。</p>
绝对不能因为情绪崩溃而影响逃跑计划。</p>
看着床上的“山”堆开始有了轻微晃动的迹象，清欢靠着墙用力地喘气，拼命地吞咽口水，反复了一两分钟，才堪堪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p>
她把萧十七从厨房拿出来的两把刀又放了回去，并把胖女人囤的两桶食用油以及张栓买来给油锯加油的两桶油和汽油全部淋在了两间卧室的床上和堂屋的家具上。</p>
她还想把张栓那箱白酒打开全部倒在几人身上，又怕空酒瓶太多会引起怀疑，便只开了两瓶。</p>
一瓶淋在萧十七身上，一瓶淋在了胖女人身上。</p>
胖女人还没死透，被酒一浇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p>
清欢压根不给胖女人呼救的会，她直接扯下床上的枕巾一股脑地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并用两条秋裤捆住了她的脚。</p>
胖女人吓得瞪大了眼睛，肥胖的身躯趴在地上疯狂地蠕动。</p>
清欢站在门口，举着里的蜡烛，冲胖女人冷冷一笑。</p>
“你们一家人去地底下团聚吧！”</p>
话音落下，清欢弯腰点燃了床单。</p>
堂屋里，电视正在播放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一段剧情——灰太狼袭击羊村失败，被炮弹打到了外太空变成了一颗星星，然后喊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我一定会回来的！”</p>
清欢厌烦地关掉电视，又随便找了件厚外套穿上。</p>
走之前，她将还在燃烧的蜡烛丢到了萧十七的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堂屋大门。</p>
一路狂奔，清欢铆足了劲一口气跑到了与黑蛋约定好的地方。</p>
黑蛋让她和自己并排坐在一起，清欢却固执地爬进了车厢。</p>
山路崎岖且路况坑洼，清欢被颠得吐了好几次。</p>
她不止一次地问黑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镇上，黑蛋每次回答得都很敷衍。</p>
“快了快了，莫催。天黑路不好走，我得开慢点。”</p>
三轮车跑起来确实慢，要不是路程远，清欢都想自己下去走。</p>
一路熬到天色渐亮，清欢终于听到黑蛋：“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p>
三轮车开起来动静大，清欢扯着嗓子冲驾驶座的黑蛋喊道：“停下来歇会吧，我感觉又有点想吐了。”</p>
黑蛋也扯着嗓子回答：“好！我正好解个！怎么感觉有点拉肚子！”</p>
黑蛋完便停了车，纸都不拿就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跑。</p>
接着便是叽里咕噜的一阵噗噜。</p>
清欢早有预料地屏住了呼吸，并把脚边黑蛋喝剩下的半瓶水全部倒在了地上。</p>
那瓶水是她专门带给黑蛋喝的。</p>
她在里面混了泻药，泻药是从胖女人房间拿的。</p>
胖女人有长期便秘的毛病，普通润肠药喝了不管用，灌肠费劲花钱又遭罪，所以她只要一便秘，就去镇卫生所找医生开泻药。</p>
黑蛋噗噜了好一阵才扯着嗓子喊清欢给他送纸。</p>
“好，你稍微等一下，我找找啊！”</p>
清欢嘴上应着，人已经悄悄拿着一卷卫生纸跳下了车。</p>
她在路边寻了块盘子大的石头，弯腰想要将它抱起，发现有点沉，又放弃了。</p>
黑蛋开始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好了没啊？我腿都蹲麻了！”</p>
清欢赶紧回复：“我找到纸了，你别催了，我马上就给你送来了！”</p>
话的功夫，清欢在一簇草丛下发现了一块碗口大的石头，连忙快步跑过去把石头搬了起来掂了掂，感觉差不多是自己想要的重量后，这才抱着石头悄悄绕到了黑蛋拉屎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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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纸我拿来了。”</p>
“你是真墨”</p>
“迹”字还未脱口，黑蛋便两眼一翻一头扎在了地上。</p>
清欢没有着急补第二下，而是用卫生纸捏成团把两只鼻孔堵上，又抬脚试探性地踹了踹了黑蛋的肩膀，“喂！醒醒，你别给我装晕啊！不然我喂你吃屎！”</p>
黑蛋动了动指，缓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p>
他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伤口，见满都是鲜血，气得破口大骂：“张花你想死是不是？居然敢偷袭老子！”</p>
黑蛋大概是忘了自己还没有扌是裤子，他猛地站起身准备朝清欢扑来却被裤子拌得差点摔倒在自己的排泄物上。</p>
清欢趁又给他脑袋来了一下。</p>
这下黑蛋是真的一头扎在地上起不来了。</p>
他撅着光秃秃的丨月定丨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清欢一脚踹在了后脑勺上。</p>
“张花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你要是要钱，你去我包里拿拿上钱你就走，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张军”</p>
黑蛋气喘吁吁地着，两只挣扎着想要去扒清欢的脚，清欢脚下一用力，黑蛋顿时疼得哇哇大叫起来。</p>
“你老实点，我问你几个问题就放了你，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或者再敢乱动，我把你脑浆打出来。”</p>
黑蛋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照做。</p>
“好你问。”</p>
清欢掂了掂里的石头，沉声问：“陈司念去哪了？”</p>
黑蛋一下意识地答：“她她跑”</p>
“想好了再回答！”</p>
伴随着一声怒斥，清欢中的石头也跟着落下。</p>
她这次并没有用力，但黑蛋还是疼得直翻白眼。</p>
他喘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断断续续地：“我把她卖了卖了一万块钱。”</p>
“卖给谁了？”</p>
“那人我我不熟嘶别打！我还没完！”</p>
黑蛋这次学聪明了，不等清欢里的石头再次落下，连忙接着往后讲。</p>
“我我有一次去镇上进进货，认识了一个叫叫黄三的人，他带着我一起打牌，我我打上瘾了，陆陆续续输输了不少钱。</p>
“他听我有个漂亮媳媳妇，就可以帮我把把人介绍去去城里的会所上上班，到时候他们就不追究我的赌债了。还会会给我一笔介绍费。于是我就就借着进货的名义，把把陈司念带到了镇上”</p>
“会所是干嘛的？哪个城市？哪家会所？”</p>
“我也不不知道是哪哪个城市哪家会所，我听别的牌友，会所就是有钱人喝喝酒女票女昌的地方，女的去了就是负责卖卖屁股。”</p>
清欢闻言怒从心起，抬脚连踹了黑蛋好几下。</p>
“那你突然想带我离开是不是也想把我卖了？！”</p>
“是，但是这次跟我交易的人不是黄三，是一个叫叫洪武的人。”</p>
“洪武长什么样？你们的交易地点在哪？时间约在几点？他们一共几个人？”</p>
“时间约在早早上点，地点在镇上一家叫叫‘家福乐’的宾馆，一共几个人我我不知道，洪武长啥样我我也不知道，没没见过。我完了你快把我放放开”</p>
清欢听完黑蛋的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p>
她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声线忽然上扬：“前天我问你——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p>
黑蛋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是你想要啥我就给你啥。只要你肯放过我”</p>
“那好。”</p>
清欢垂眸扫了眼距离黑蛋不足一米的山崖，并把她事先放在一边的卷纸塞到了黑蛋里，然后直起身子缓缓抬起了脚。</p>
“我想要你的——命。”</p>
“啊——”</p>
山林寂静，黑蛋的惨叫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山谷，惊得林中之鸟纷纷鸣啼振翅高飞。</p>
清欢没有在山崖边过多停留，只稍微检查了一下黑蛋趴过的地方有没有留下明显血迹便把那块带血的石头扔下山崖迅速离开了。</p>
她看过天气预报，今天明天后天都有雨，她用不着操心黑蛋的死会不会被人发现异常。</p>
她现在只需要操心自己能不能赶在下雨前赶到镇上避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