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最终还是没能要到许意南的号码，但对方却将她的号码要了去。</p>
清欢起初感到十分欣喜，冷静下来后又突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套路——或许，对方要走她的号码只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吧。</p>
清欢感到失落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丝侥幸与期待——万一对方只是害怕会被纠缠所以没有把联系方式告诉她；万一他哪天会主动联系自己或者来‘零度’找自己呢。</p>
带着这丝侥幸与期待，清欢每天上班都会格外认真地打扮自己，还咬牙买了很多漂亮裙子，也全天二十四时开。</p>
在期待与幻想中度过了不怎么愉快的半个月，清欢终于再次在‘零度’的包厢里见到了许意南。</p>
和他一起的还是赵、张、王那三个令人讨厌的男人。</p>
许意南依旧显得有些拘谨，却没有再拒绝赵总为他安排姑娘，甚至主动点了清欢。</p>
清欢很高兴，喝起酒来愈发地豪迈，还替许意南挡了很多次酒。</p>
这次，醉酒的人变成了清欢。</p>
为了不在客人面前太过失态，清欢每次喝撑后都会主动去卫生间抠嗓子催吐，吐完出来再接着喝。</p>
清欢今天故技重施，却在卫生间折腾了许久都没能吐出来。</p>
待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出卫生间回到酒桌前时才发现，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许意南一个人。</p>
“咦？赵总他们人呢？”</p>
“他们已经回去了。”</p>
清欢醉得走路都打飘，她刚靠近酒桌，便脚底一软，整个人踉跄着朝桌角撞去。</p>
许意南眼疾快，伸稳稳扶住了她。</p>
“心点。”</p>
听着头顶传来许意南那温柔磁性的声音，清欢原本出于惊慌而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p>
她借着酒劲，软着身子努力往许意南怀里靠，嘴上还不忘道谢：“谢谢你啊许总”</p>
话音刚落，清欢便感觉到抓着自己臂的指节忽然发了力。</p>
许意南似乎僵在了原地。</p>
清欢只当是对方害羞了，于是便趁将头埋在了她觊觎了很久的胸膛上。</p>
一双也不安分地朝对方的腰后绕去。</p>
然后被一双突然出现的大截胡。</p>
——许意南及时抬攥住了她的腕。</p>
“十七，你的真名叫什么？”</p>
头顶再次传来许意南的声音。</p>
伴随着话音落下，清欢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被人撩起。</p>
清欢的心跳伴随着发丝被撩起莫名开始加速，她有些害羞地咬了咬唇，然后仰头冲许意南甜甜一笑：“我真名叫张花。”</p>
许意南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似乎有些不相信清欢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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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松开攥着清欢腕的，清欢又嬉笑着改口：“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啦，我真名叫陆清欢。陆地的陆，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清欢。”</p>
这是清欢自被拐卖以来，第一次向人起自己的真名。</p>
她原本是想随便编一个名字，但在对上许意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时，到嘴的谎话便咽了回去。</p>
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p>
她忽然想起自己脖子后面偏左的位置上有一个指甲大形似花朵的胎记。</p>
许意南刚刚先是撩她头发，又追问她的名字，显然是发现了什么。</p>
一想到许意南极有可能是认识自己家人的人，清欢便慌到不行。</p>
她正要开口些什么将名字的话题岔过去，许意南突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双肩，隽秀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p>
“你你叫陆清欢？那你家乡是哪里的？你今年多大？”</p>
许意南的追问几乎已经证实了清欢的担忧，她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仰头冲对方露出了一抹极为勉强的笑。</p>
“许总，您这是查户口呢我本名是叫张花，因为觉得太土，就给自己起了个好听一点的名字。我是嘉平人，起来，我还比你大好几岁呢。”</p>
许意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还是不太相信清欢的话，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面露歉意地松开了抓着清欢双肩的。</p>
“抱歉，你刚刚提到‘陆清欢’三个字时让我想起了我朋友失散多年的妹妹，她也叫陆清欢，今年十七岁了。她走丢差不多快七年了，她家里人很想念她，我也在一直帮忙留意调查。所以才会在听到你这三个字时变得有些激动。抱歉，吓到你了。”</p>
许意南点到为止的辞令清欢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陷入了惴惴不安。</p>
——他分明发现了她在撒谎，却没有当面揭穿。他是想先稳住自己然后再偷偷联系她家里人吗？</p>
一想到自己*瘾发作时的狼狈模样，以及自己每晚在不同男人身下的疯狂，清欢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p>
让家里人看到她现如今的样子与生活方式，那不如让她现在就去死。</p>
可她现在不想死了。</p>
她想好好活着。</p>
她想有朝一日再见到阿海，然后请他吃一顿豪华大餐。</p>
她想待在许意南身边，随便以什么身份，只要能时常看到他就好。</p>
她还想等攒够了钱，去整形医院换张脸，然后金盆洗。届时如果资金充足，她会把房子买在家旁边，和家里人做邻居。</p>
好吧，其实以上都是清欢刚刚才生出来的想法。</p>
但这些想法足以让她有力气继续苟活。</p>
见许意南将伸进裤袋似乎是想掏，清欢连忙伸攥住了他的臂，笑得眉眼弯弯，“许总，你饿不饿呀？我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不如赏脸一起出去吃个夜宵？当初好的要请你吃饭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事还一直没落实到位呢，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p>
许意南抿了抿唇，面露犹豫之色。</p>
清欢并没有急着催他给出答复，只紧紧地攥住他的臂。</p>
她的抖得厉害，连带着许意南的胳膊都跟着抖。</p>
许意南深吸了一口气，抬轻轻拍了拍清欢的背，笑着打趣起来：“我也没我不去啊，你不用这么用力抓着我。我又没有超能力，不会趁你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你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