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原来“心痛”这个词并不仅仅可以用来表达情绪</p>
清欢再次见到许意南，是在一个盛夏的傍晚。</p>
那是一个装修简约温馨的精品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礼品。</p>
当时清欢看中了一个装有钢琴模型的水晶球，便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一会。</p>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买下来和家里那个装有大提琴模型的水晶球凑成一对时，忽听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p>
“不用太纠结，无论送什么都是你的一片心意，夏燃也不是那种挑剔爱计较的人。”</p>
清欢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见许意南正目光温柔地看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p>
女生身材窈窕，长得也很漂亮，正在低头认真挑选货架上的一排陶瓷水杯。</p>
身后，传来两名女生的窃窃私语。</p>
“哇，那对情侣真的好绝！看起来真的好般配！”</p>
“对啊对啊，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太好磕了！”</p>
刹那间，清欢只觉得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接着便开始隐隐作痛。</p>
原来“心痛”这个词并不仅仅可以用来表达情绪，它亦可以作为一种生理上的客观描述。</p>
可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计较许意南身边出现了其他女生？</p>
清欢开始羡慕起那个她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女生。</p>
因着心烦，清欢当晚工作时一不留神就失打碎了一瓶价格不菲的酒，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变得雪上加霜。</p>
清欢再次陷入了无休止的喝酒与出台，甚至为此进过几次医院。</p>
每次住院，都是阿海和温庭深轮流去医院照顾她。</p>
阿海的性格相对来比较稳重，话时也比较注重对方的感受。他每次都是语重心长地劝诫清欢要以身体为主，钱是挣不完的。但清欢始终是左耳进右耳出——前脚出院，后脚就跑回‘零度’大喝特喝。</p>
温庭深则不同。</p>
他脾气比较暴躁，话也很直白，属于那种直戳人肺管子的那种。</p>
在清欢第四次因为过度酗酒而被送进医院后，温庭深直接当着医护人员的面甩了她一个大嘴巴子。</p>
“你要真想死就找没人的地儿悄悄喝瓶农药，我高低夸你一句勇气可嘉，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当新家。你要是不敢死就好好活着，别tnnd一天到晚作妖！实在不行下次你在酒里加点头孢，直接死酒桌上，没准还能讹笔钱造福一下我和阿海，也算是体现你活着的价值了！”</p>
彼时清欢刚从术室出来，身体虚弱到连开口话都困难。被温庭深一巴掌呼在脸上，只觉得头晕脑胀，天旋地转。</p>
最后缓了足足三个时才勉强能与人正常交流。</p>
正当她卯足了劲儿准备把温庭深怒怼一顿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偃旗息鼓。</p>
“忘了跟你，我把许意南叫过来了，他应该马上就到了。我和阿海话不好使，他话你应该听得进去吧？我让他给你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能拿捏你的人！”</p>
清欢一愣，下意识反问：“你跟他我喝酒喝到住院的事了？”</p>
温庭深耸肩摊：“不然呢？你不愿意见他啊？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来了。”</p>
着，温庭深竟真的从口袋里掏出。</p>
清欢连忙出声制止：“别打。我想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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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南比之前黑了些，瘦了些，眼底满是憔悴与疲倦。</p>
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p>
清欢有些心疼。</p>
“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没有休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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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南将怀里的百合放到床头柜上，并顺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回答得模棱两可：“算是吧。”</p>
清欢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强装淡定地开起了玩笑：“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到时候哪来的精力再照顾你女朋友？”</p>
许意南闻言略带深意地看了眼清欢，轻笑点头：“你得对，我是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p>
见许意南并没有针对“女朋友”这个话题进行解释或否认，清欢感到失落的同时，好奇心再次被吊起。</p>
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天和许意南一起出现在精品店的女生。</p>
她好奇对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生。</p>
确切地，她好奇的是许意南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p>
可是这种话题，除非许意南主动提起，否则她也不好将话题往那方面靠拢。</p>
正当清欢琢磨该怎么把话题绕回去时，许意南忽然开口问：“我听阿海，你是因为欠下高利贷所以才拼命工作喝酒喝到住院的？”</p>
清欢张了张唇，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起，只好低头承认：“是，我是为了尽快还清欠下的高利贷，所以才选择继续留在‘零度’上班。意南，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对你那种话的，我只是”</p>
许意南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清欢的话：“还差多少？”</p>
清欢没反应过来许意南话里的意思，只着急地解释：“我当初只借了七万块钱，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越滚越多，我”</p>
许意南再次打断了清欢的话：“我是问你现在还差多少钱？”</p>
清欢伸张开指弱弱地比划了一下，声如蚊呐：“还差五十万。如果能及时还清的话。”</p>
清欢完立马将头低下，双指不停地相互抠挠，一副做错了事等着挨骂的胆怯模样。</p>
但许意南并没有骂她，只默默掏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银行卡。</p>
“这张卡里有20万，你先拿着应急。剩下的，等我联系好律师，到时候看看律师怎么。他们这种私人放贷还暴力催债的，都是违法经营，走司法程序会更好解决。”</p>
清欢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p>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许意南，见对方真的将一张银行卡塞到了自己中，惊讶得话都不利索了。</p>
“你你这是”</p>
许意南将卡塞到清欢里，笑着替她握拢了指。</p>
“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数。”</p>
清欢用力握了握指，直到掌心被卡片边缘硌出痛意，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p>
她咽了咽口水，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我家里人了？”</p>
许意南罕见地翻了个白眼，有些好笑地：“我哪敢把你以死相逼才守住的秘密告诉你家里人啊。而且你家也不差这五十万，至于只给二十万吗？那笔钱是我辛苦挣来的奖金，昨天刚领到的。”</p>
清欢还是难以置信：“真的吗？你真的没有把我的事告诉我家里人？”</p>
许意南有些无奈地点头：“是。我确定以及肯定没有把你的事告诉你家里人。我发誓。”</p>
见许意南真的举做发誓状，清欢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又没完全放下。</p>
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你把钱借给了我，你自己还有钱用吗？”</p>
许意南闻言秒变严肃脸，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p>
“啊？那你这钱我不能收。”</p>
清欢着便想起身将卡还给许意南，对方却忽的笑出声来。</p>
“好了，我逗你的。虽然我现在是在给我爸打工，前后也没拿到多少工资，但绝对饿不了肚子。这笔钱你拿去还私人债务，可不要傻傻地拿去还高利贷。对了，还钱的时候记得让对方当面把欠条撕掉。”</p>
清欢看着里的卡，眼框不由得一热:“你怎么知道我还欠了私人债务？”</p>
许意南微微耸肩：“猜也能猜到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想你肯定不会选择去碰高利贷。”</p>
“只是以后别再这么傻了。有事你可以找我，我尽力帮你解决。我知道你不需要我这个哥哥，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