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矛盾，等待，情书单行本。</p>
翌日清晨。</p>
清晨的校园里，树林阴翳，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叶片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p>
远处一阵风吹来，吹落无数。</p>
“呼！”</p>
操场上，程开颜结束今天的晨练，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汗水。</p>
进入七月份，也只有早上的太阳才没有多少热量。</p>
今天的气温高达三十二度，是这段时间最热的，也是未来一段时间最凉快的。</p>
人们的穿衣打扮，也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化。</p>
男同志换上了露出胳肢窝的汗衫，女同志则穿起了裙子，当然只是少部分，大多数女同志都是短袖加长裤。</p>
一来，脸皮薄，怕羞。</p>
二来，裙子也不是什么人都穿得起的。</p>
“姨应该穿裙子了吧”</p>
程开颜坐在操场的石头台阶上，擦着汗休息，心中有些好奇的想道。</p>
虽然蒋婷平日里冷冰冰的，但特别爱美。</p>
冬天穿修身高领毛衣外加大衣，优雅贵妇人。</p>
前段时间，她穿的多是白衬衣加黑西裤，清爽禁欲系美人。</p>
这样高挑饱满的身材，穿上裙子肯定很漂亮。</p>
念及此处，程开颜心头雀跃几分，昂首阔步朝着办公室走去。</p>
路上，几个学生肩并肩三五成群走着。</p>
声音朝气蓬勃，充满了活力。</p>
“最近中央台新增了一个天气预报栏目，你们看了没有，可方便了，今天的气温是三十二度。”</p>
“今天这么热吗夏天都来了啊。”</p>
“没看过，家里没电视。”</p>
“哎，据今年的莫斯科奥运会就快要开始了。”</p>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参加，狗r的苏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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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奥运会</p>
程开颜愣了愣，老实除了零八年奥运会他看过，后来的奥运会都没怎么看。</p>
莫斯科奥运会，社会主义国家第一次举办的奥运会，也是苏联在国际上的最后一舞，耗资九十亿，的确很惊艳。</p>
只可惜，因为苏联出兵阿富汗，遭到了很多国家抵制，退出参加奥运会。</p>
中美两个大国都没有参加，下一次参加要等到94年了。</p>
他快步回到办公室。</p>
推开房门，蒋婷站在窗边，中捧着茶杯，安静的看向远方。</p>
好像有心事一样。</p>
“回来了走吧去上课。”</p>
蒋婷转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p>
“嗯。”</p>
程开颜点点头，发现今天她并没有穿裙子，依旧是衬衣，西裤的装扮。</p>
今天上午一二节是她的课。</p>
二人联袂抵达教室。</p>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见程开颜、蒋婷二人走进教室，原本有些嘈杂的氛围安静下来。</p>
但想到还没到上课时间，众人就又继续聊了起来，只是声音了些。</p>
“这边这边。”</p>
上课搭子王安忆在座位上，冲程开颜招。</p>
蒋婷闻言眉头微皱，多看了两眼，看清对方的脸这才舒展开来，淡淡道：“去吧，等上课了就不许交头接耳。”</p>
“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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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开颜找了个座位，蒋婷则在讲台上坐下。</p>
这两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p>
“那子来了，自从上次你把他那件事捅出去之后，这子就一直挺低调的。”</p>
一个生得黑胖，名叫高文的男人，笑着道。</p>
虽大家是作家班的同学，但到底这只是个散班子，大家来自天南地北，有来自高知家庭的，也有来自职工家庭的，更有来自农村的，再加上相处时间又短，就注定了没有那么多同学情。</p>
大部分人都是表面上过得去就行，背地里怎么想谁又知道。</p>
就拿上次程开颜因为儿童文学大师那句话在班里出风头的事情，班里的大家谁不羡慕谁不酸</p>
只是表面上当无事发生，但事实就是高调就会被人盯上，被迫高调也一样。</p>
“算他识相，不然丢脸都算轻的。”</p>
嘴上生了个黑痣的男人李志笑了起来，觉得就连这样的人物都在自己的谋划之下屈服，心中有些得意。</p>
他眼睛珠子转了转，笑道：“待会儿我们去关心一下，看他最近写的怎么样，这几天都没看到他动笔呢，该不会是放弃了吧”</p>
关心我看是嘲讽吧</p>
黑胖男人皱了皱眉，心想道。</p>
这个姓李的也不是好人啦，杀人还要诛心</p>
俗话得饶人处且饶人，程开颜到底也没有得罪他们，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p>
他不愿意随便得罪人，想了想道：“算了，我最近忙着写一篇，就快要完稿了，没工夫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纠缠。”</p>
李志听见这话，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酸。</p>
最近班上的很大一批人，都被前段时间程开颜的新作品刺激到了，一个个都在写，有些人甚至晚上熬夜写作到十一二点。</p>
李志也不例外，只是脑子里没什么存货，思路匮乏，在宿舍里坐半天憋不出什么屁来。</p>
一想到跟自己差不多的老高都快写成一篇了，他这会儿就更急了，一时间郁闷不已。</p>
起来他来文讲所也是运气，只不过写了篇不到一万字的短篇，就被县里推荐上来，属于凑数的那种。</p>
李志故作爽朗道：“这么快可以啊，恭喜恭喜老高！成了你得请客啊！”</p>
“好好。”</p>
老高摆了摆，随口敷衍道。</p>
见他有些敷衍和疏远的语气，李志心里积着气，但无处发泄。</p>
转头看到不远处的程开颜，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便缓缓凑过去，大声道：“哟！程你来了啊，最近几天怎么没看到你写论文了”</p>
由于还没上课，教室里众人听见这话，纷纷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向这边。</p>
李志看到大家都在看这里，心中越发轻狂，他就是要让大家都听见了。</p>
别看现在这些人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但只要某个人闹了笑话，出了丑，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阴阳怪气，落井下石呢。</p>
而且他觉得大家本就想看这个程开颜的笑话。</p>
像这样的事情，他在乡下的时候见多了。</p>
见程开颜不搭理自己，李志得意的哼了一声。</p>
果然跟自己猜测得一样，这个程开颜果然是写不出来了。</p>
于是他笑嘻嘻的伸，拍在程开颜的肩膀上，揶揄道：“该不会是写不出来放弃了吧啧啧不愧是叶圣陶先生和冰心女士看好的大——才——子呢！”</p>
一边用揶揄的语气着，一边摇头晃脑。</p>
“你有病是不是”</p>
这时候，王安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喊道。</p>
这件事，有她的一部分责任。</p>
但这个李志陡然冒出来，一下子让她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是这个人推波助澜，故意把这个消息捅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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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冷声道：“就是你到处散播谣言的是吧实在太无耻了！”</p>
“谣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关心，问一下而已，我有什么错吗”李志陡然被这个班上有名的大姐的有些心虚，他摸了摸鼻子，蹭了一油，狡辩道：“再了，什么谣言不谣言的，这个程他不写论文不就没这些事了吗”</p>
“人家写不写关你什么事你还是把你的作业写写吧，你们寝室的晚上都在写写文章，你呢”</p>
王安忆冷笑一声，问道。</p>
李志咬着牙，“我也在写文章啊！”</p>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你们寝室的人了，你半天憋不出几个字来，也有脸别人！”</p>
王安忆毫不客气，直戳他的痛处。</p>
“你！死丫头片子！胡什么呢”</p>
李志憋的一整张脸通红，因为不过她，就指着程开颜：“你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本事一天天装模作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专家呢。</p>
还写论文，搞研究，装什么大尾巴狼啊！</p>
谁不知道你就是高中学历，以为被叶圣陶和冰心夸了几句就找不着北了</p>
真以为自己就是未来的儿童文学大师了”</p>
程开颜摇摇头，他翻转腕，指着表盘上的指针淡定道：“你完了吗已经八点钟，上课了。”</p>
教室众人见他如此淡定，都有些不解。</p>
不过大家暗地里也松了口气，万一真打起来，程开颜这个身板一拳头下来，李志就得歇菜。</p>
“他都骂你了，你还上课啊”</p>
张抗抗有些无语的，这子明明那么傲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平静</p>
“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回去不成”</p>
程开颜笑呵呵的。</p>
“得也是。”</p>
张抗抗一寻思，是这个理儿。</p>
一边的李志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管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你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p>
“砰砰砰！”</p>
“上课了！”</p>
这时候蒋婷冷着脸在讲台上看着众人，重重的拍着讲台。</p>
“待会儿再找你算账！”</p>
李志留下一句，正打算走，却被蒋婷一声冷喝喊住。</p>
“站住！你到后面去站着！”</p>
“我”</p>
李志茫然的指了指自己。</p>
“老师在教室里都敢挑事，上课铃声响了还在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老师！</p>
以后我的课，你都到后面去站着，当然你也选择可以不来，我会考虑向你们徐所长建议把你踢出去。”</p>
蒋婷看都懒得看他，宣布后，就转身写板书去了。</p>
最后一句话，让李志满腔怒火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p>
踢出文讲所，那他不就完了。</p>
他灰溜溜的拿着书，到后面罚站去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被赶走。</p>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的令人发指，谁都不敢交头接耳。</p>
只有程开颜面带笑容，还是姨疼他。</p>
至于这个李志，跳梁丑而已，不足为虑。</p>
“等到论文发表刊登，一切质疑迎刃而解。”</p>
转眼间下课铃声响起，程开颜拿着书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步伐轻快，丝毫不在意身后众人的议论声。</p>
中午和蒋婷在食堂吃了顿饭，下午没课程开颜就打算回去休息。</p>
回到家，四合院里没什么人。</p>
他就直接进屋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隐隐响起隔壁家猫的叫声与拍打窗户的声音。</p>
“程开颜醒醒，是我，找你有点事。”</p>
程开颜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来人正是人民文学的崔道怡编辑，他正拍着窗户在窗外喊自己。</p>
“崔编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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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来了，来喝口茶解解暑。”</p>
堂屋里，程开颜招呼着崔道怡坐下，给他倒了杯凉茶。</p>
崔道怡也是骑了十几分钟的自行车，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抓起凉茶咕噜咕噜的喝下，胃里一凉这才舒服了。</p>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解释：“这次主要是为一件事，经过我们人民文学的商讨情书打算出单行本。”</p>
“单行本”</p>
“对！单行本，一般而言有资格出单行本的作品，都是质量上乘，具备一定影响力的。</p>
你的这部情书自从五月刊登以来，时至今日人民文学累计销量达到一百多万册，读者好评如潮，前段时间经过编委会一致决定，打算给情书出单行本，我这次过来就是问问你的意见。”</p>
谈到工作，崔道怡眼神变得严肃起来。</p>
单行本=钱。</p>
这个道理，程开颜还是懂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哈哈一笑：“我这边当然没问题，你们看着办吧，对了那个单行本跟我怎么算的按照税来算”</p>
“做梦呢你还给你按税来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啊</p>
出社按照你的稿费标准再给你算一次稿费，就算不错了。”</p>
崔道怡没好气的道。</p>
自今年稿费标准改革以来，全国范围的稿费都上涨了一波。</p>
稿费划分为四类，基本稿酬，印数稿酬，税，一次性稿酬。</p>
但在这个年代，绝大数作家，只有基本稿酬，也就是千字多少钱，算一次就没了。</p>
印数稿酬很少出现，就像程开颜的芳草就给了他印数稿酬，这是运气，正好遇到江城文艺改名芳草需要作家扛鼎，要不然根本轮不到他。</p>
税在这个时代等于不存在，等到王朔和某家出社起了争议后，这才慢慢恢复。</p>
本来，单行本这种东西应该按照税来算的。</p>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出社不给你也没办法。</p>
单行本稿费大多数的处理办法，就是按照基本稿酬再给一次。</p>
“行吧，几百块钱也是钱。”</p>
程开颜有些遗憾的点点头。</p>
崔道怡听这话，心情不虞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几百块钱也是钱</p>
这可是一千一百块，不是数目。</p>
“签下字，回头社里发下征订通知，具体的征订量和销量，等收集完毕再通知你。”</p>
程开颜把字一签，忽然想到什么，“哎，怎么没人找我出芳草的单行本明明芳草也很受欢迎来着”</p>
“有没有可能芳草出的新年特别刊，就是变相的单行本，你看书里是不是只有你的一部作品，是不是给了你印数稿酬”</p>
崔道怡想了想，解释道。</p>
“的也是。”</p>
聊完事情，崔道怡将稿费单子以及准备好的稿费给他，情书一共是十一万字，稿费一千一百块。</p>
距离万元户只差最后的一千块钱！</p>
临走前，崔道怡拉着程开颜问：“最近有没有写作品”</p>
“没有，最近忙着写论文。”</p>
程开颜如实回答。</p>
“论文你还会写这个”</p>
崔道怡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随后调侃道：“不过这个你不仅没有稿费拿，你还得付面费。”</p>
“那也没办法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