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夜袭</p>
夜色将天空弥漫。</p>
炫目的雪光在北太平庄街边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p>
“呼”</p>
刘晓莉将盛着羊头肉的牛皮纸袋子，捧在心里。</p>
浑浊的卤汁水带着隔着牛皮纸，给这冷得发白的纤纤玉带去滚烫的暖意，将白嫩的心烫红。</p>
但少女怡然不惧，甚至甘之若饴。</p>
“好香啊”</p>
她低头望着纸袋子里，撒着白色粗盐粒子和赤红辣椒面的块羊头肉，嗅了嗅。</p>
随后从袋子夹起一块肉，赤红的卤水缓缓滴落，一缕缕白色雾气从肉块上往飘出，随之而来的还有羊头肉辛辣卤香的味道。</p>
少女毫不犹豫的将其一把塞进嘴里，刚出炉的羊头肉烫得她张着嘴直往外呼气。</p>
直到被风吹冷，这才咀嚼着咽下去。</p>
随后杏眸弯成月亮，露出满足的笑容。</p>
程开颜看着这姑娘的笑容，心中竟也跟着轻快起来。</p>
三人回家的路上，在北太平庄街上遇到一个买羊头肉的，索性现在还没吃饭，就买了些吃回当晚饭，免得还要做饭。</p>
“开颜，张嘴，啊——”</p>
此时。</p>
走在前面的刘晓莉停下脚步，转身对程开颜指挥道。</p>
程开颜听话张嘴，随后刘晓莉踮起脚尖，夹着一大块肉塞了进来。</p>
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令他不自觉分泌出口水，咀嚼起来，顿时鲜香的汁水四溢开来，让人很是满足。</p>
他本还想让自家对象再投喂一块，可这姑娘却拧着纤细紧致的腰，跑到前面投喂姨去了。</p>
程开颜眼神柔和的笑了笑，自上次二人同床共枕，亲密接触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破，更进一步。</p>
这姑娘在他面前更主动，也更放得开了。</p>
可能在她看来，两人之间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程开颜是她的。</p>
于是话，行事上就有了一些细的改变。</p>
就像女主人安排男主人的日常生活起居一样。</p>
不然程开颜怎么也不会想象得出性子温婉娴静的晓莉姐，会那样理所应当的：“我话，你听着就行了！”</p>
这样强势，不容置疑的话语听起来或许有些违和。</p>
仔细一想，却很符合热恋中女孩的心态变化。</p>
但本质上这姑娘还是相当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p>
“所以我今天晚上到底睡在哪儿睡沙发打地铺还是睡床上”</p>
程开颜极具跳跃性的胡思乱想起来，总之就很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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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p>
素圈钥匙插进生着淡淡锈迹的钥匙孔中旋转几圈，房门打开。</p>
昏暗的客厅出现在程开颜眼前，阳台处有远处传来的黯淡灯光，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斜长的光块。</p>
他跟在两女身后走进屋，顺按动门旁的开关。</p>
啪嗒一声。</p>
钨丝灯闪烁两下，缓缓亮起，客厅里熟悉的布置出现在眼前。</p>
“呼终于回家了。”</p>
刘晓莉伸了个懒腰，舒展她姣好的身子，自语道。</p>
“是啊，总感觉回到这里整个人都放下了疲惫，轻松不少。”</p>
程开颜听见女孩的感慨，心中也有同样之感。</p>
完，他求证似的看向单扶着墙、弯腰换鞋的美妇人，发现她那张淡漠的俏脸也不知何时缓和下来。</p>
“是太冷了吧，寒冷使人疲惫。”</p>
冰山美妇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有些恍然的解释道。</p>
不知何时。</p>
这间空旷、冷清得没有半点人气，像是没人居住一样的屋子，不知不觉间在三人潜意识中已经成了他们的家。</p>
这个变化，是她曾经如何也想不到的。</p>
真好。</p>
起来，今天晚上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三人头一次在这个家里一起度过夜晚。</p>
那么今晚，颜跟谁在哪儿睡呢</p>
想到这里，蒋婷心尖尖上，些许微妙的情绪在其中荡漾起伏。</p>
雀跃得像要开出来一般。</p>
她抬起狭长的凤眸看向二人脚下还附着着白色积雪的鞋子，淡声道：“好了，你们两个快进来吧，把鞋换一下。”</p>
“知道啦。”</p>
刘晓莉与程开颜二人很有默契的应了声。</p>
换好拖鞋，关门进屋后。</p>
程开颜就去把房间里的暖气片打开了，阵阵暖流向外扩散开来。</p>
然后和姨二人坐在木头沙发上，靠着休息躺尸。</p>
而刘晓莉则在客厅、卫生间、厨房里走来走去，忙的站不住脚，一会拿着刷子刷三人鞋底的雪，一会儿提着水壶烧水</p>
程开颜低头看向沙发。</p>
木头沙发最近被刘晓莉铺上了一层泡沫垫子，外面又用剪裁好的床单包裹起来，一整个木头沙发在这姑娘一双贤惠的巧下，俨然变成了精美的全包沙发。</p>
总之这姑娘家务力满满的。</p>
不像某人。</p>
程开颜撇了眼身旁坐的笔直，双腿交迭在一起的姨。</p>
“怎么了”</p>
“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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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把脸，然后吃饭。”</p>
处理好杂物后，刘晓莉端了盆热水出来，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悠闲的聊天，她双叉着腰，鼓着脸颊，没好气的喊道。</p>
“来了来了。”</p>
程开颜积极响应。</p>
三人按照姨，刘晓莉，程开颜的顺序，依次洗脸。</p>
然后坐在餐桌上吃晚饭，羊头肉，油饼子，豆腐脑等等。</p>
吃完饭，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消食。</p>
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p>
“开颜，刚才烧的热水用完了，你拿着桶去水房里看看有没有热水，没有的话就只能烧水了。”</p>
刘晓莉伸，用白嫩的指头戳了戳自家对象的肩膀，柔声商量道。</p>
家里平常的洗漱用水，一般是自己烧水，因为除了能供洗漱之外，还能顺便烧烧茶水喝。</p>
像现在三个人的情况，热水壶那点容量肯定是不够的，只好到楼道尽头的水房接水。</p>
不过今天天气太冷，水房不一定有。</p>
“那我出去看看。”</p>
程开颜起身，轻车熟路的提着大红桶出去接水去了。</p>
两分钟后，刘晓莉与蒋婷二人就看到程开颜回来了。</p>
“怎么样”</p>
“没水，水管冻住了。”</p>
“算了，烧水吧，虽然慢点，但时间还早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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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水壶接满水，放炉子上热着。</p>
程开颜就回了沙发上，挤在两人中间坐下。</p>
“今天是什么情况开颜你不是去找领导解决和姨的事情吗，怎么把你们副校长给气昏了”</p>
刘晓莉好奇的问道。</p>
“我也没干嘛，进屋也没搭理他，他非找着我问为什么忽然来了，我就直了，我来领鸡蛋，他就忽然破防了。”</p>
程开颜也挺无语的。</p>
“领鸡蛋哈哈。”</p>
“鸡蛋”</p>
刘晓莉与蒋婷两人相视一眼，看到各自眼中憋不住的笑意。</p>
这姑娘一下就破功了，笑得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还上气不接下气的：“开颜，你这人这人也忒贫了，人家要早知道你是来领鸡蛋的，来请你的时候就该提一袋子鸡蛋过来，咳咳人家能不生气吗，居然败给了鸡蛋，咯咯咯”</p>
“肖见山应该是事先就被校长和领导们训斥过，再听见你这个不着调的回答，一时间怒火攻心，昏过去也正常。”</p>
蒋婷抿着唇瓣，保持着人设没有笑出声来，但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和心中的畅快是掩饰不住的。</p>
“你不是好奇我们跟谁学的嘴贫吗，你现在明白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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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莉看着此时满脸无辜的自家对象，笑嘻嘻的道。</p>
心想这家伙也好意思我们嘴贫，天底下最最贫的就是他了吧！</p>
哼哼！</p>
“行行行，你们冰清玉洁，都是跟我学坏的”</p>
程开颜无奈。</p>
“那你跟姨的事情，校长和领导是怎么的”</p>
刘晓莉不满的用白净莹润，泛着天然粉色的指甲戳着他的脸颊，关心道。</p>
“颜”</p>
蒋婷转头看了过来，眼中有些期待。</p>
虽她性子冷淡，对许多事情都不在意。</p>
但对她而言，教师工作或者对文学的学术研究是她长久以来生活的一个支撑点，物质收入来源。</p>
没了也会有些影响。</p>
如果能恢复到从前那样，就再好不过了。</p>
“放心吧姨，我出你还不放心吗校长就直了，到时候肯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p>
程开颜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温声道。</p>
“放心。”</p>
蒋婷点了点头。</p>
她对颜是最放心的了，在南疆的那个雨夜，她连生死之事，都能坦然的交付于他。</p>
又有什么是不能交付于他的呢</p>
或许只有那些事情，是不能够的</p>
美妇心中泛起阵阵涟漪。</p>
三人又聊了许多看似没有营养的话题，但偏偏此时气氛和睦轻快的不得了。</p>
程开颜轻嗅着周身萦绕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香，心中格外满足。</p>
这样的日子，若是能永远停在此刻，死而无憾。</p>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热水烧开的呜呜声。</p>
“我去倒水。”</p>
程开颜抬看了眼时间，发现烧一大壶水，居然了快半个时。</p>
这真是慢的没边了。</p>
没有热水器，太阳能一点也不方便。</p>
“洗完就该上床睡觉了。”</p>
提起这个，刘晓莉与蒋婷也终于打起精神来，起身去卫生间拿各自的毛巾和盆。</p>
“哗哗！”</p>
程开颜提着烧水壶的柄，给两人的放着毛巾的盆倒水，一人半盆。</p>
好在这种盆比较，倒完水，烧水壶里还剩下一半。</p>
一边倒，程开颜一边打量着细节。</p>
晓莉姐的是一条短短的，淡蓝色毛巾，盆也是淡蓝色的，这姑娘偏爱淡蓝色，人也如蓝色一样，清雅娴静。</p>
而姨的短毛巾和盆是粉色的，程开颜对此印象深刻，毕竟上次意外拿错了擦脸，姨还因此生气了。</p>
不过，这两人的毛巾加起来足足有八条，都快把卫生间的挂钩挂满了。</p>
每回程开颜到这边来，要用到毛巾的时候，看着挂钩上一排的毛巾犯难，纠结。</p>
“还剩下半壶水，根本不够用啊，再烧一壶的话，估计得烧到八点去了”</p>
刘晓莉伸了过来，掂量着烧水壶，犯难了。</p>
“怎么就不够了，你们两个的水不是给你们了吗”</p>
程开颜疑惑不解的问。</p>
“还要洗脚。”</p>
蒋婷轻声解释道。</p>
“洗脚那你们现在倒的水不洗脚，是要干什么”</p>
程开颜好奇的问。</p>
“唔”</p>
刘晓莉唰的一下红了脸，咬紧饱满的粉唇，抬起裹着白袜的脚踢了他一下，端着盆转身去了卫生间。</p>
而蒋婷此时耳根子也沁出瑰丽的粉霞，然后面无表情的剜了他一眼，声线冷得像是万年冰髓一般：“问这么清楚做什么”</p>
“嘿嘿我就问问，就问问，你们洗，我坐着。”</p>
程开颜扯了扯嘴角，这时他已经懂了。</p>
不一会儿，二人依次从卫生间出来。</p>
刘晓莉里拿着两个盆，一大一，将的递过去，然后又给他倒了些热水，安排妥当后吩咐道：“去洗吧，一会儿出来泡脚。”</p>
而蒋婷则拿着一条干净毛巾递给他，“这是你的，别拿错了。”</p>
程开颜：“”</p>
简直一点信任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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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开颜洗完出来，发现沙发上自家对象与姨两人正在脱袜子。</p>
两人都是下午才换的白色袜，干干净净的，一点起球都没有。</p>
褪去袜，两双模样不同的玉足搁在盆的边缘上。</p>
刘晓莉看到程开颜出来，便慌忙的将脚塞进热水中。</p>
蒋婷有些不解的看了外甥女一眼，不急不慢的将裤腿撸起，一对绵软的冷白腿露了出来，随后冲程开颜招招，“快来泡脚。”</p>
“来了。”</p>
程开颜将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记下。</p>
随后提了一个马扎走了过来，脱去鞋袜，塞进热水里。</p>
一阵持续不绝的热流袭来，将浑身毛孔打开整个人都舒服了。</p>
此时不大不的水盆中，赫然塞下了六只脚，就连半盆水都因为体积的变化，变成了一盆水。</p>
两女坐在并排坐在沙发上，程开颜与她们面对面。</p>
三人不约而同的凝视着水面反射的灯光默默出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p>
程开颜则将目光主要放在眼前晓莉姐与姨的完美月足上，默默比较着。</p>
却发现两人不分上下，都漂亮极了。</p>
自家对象的脚因为常年跳舞，脚型匀称，更显紧致有力，在热水的作用下呈现出健康的粉色。</p>
而姨的脚，则是非常纤长的那种，看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很好欺负的那种，颜色则是冷玉一样的白，只有足底偏红。</p>
三人脚挨着脚，泡了好一会儿。</p>
程开颜终于开口问道：“晚上我睡哪儿”</p>
此话一出，蒋婷与刘晓莉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凑在耳边声耳语起来。</p>
很快，刘晓莉浅浅一笑，“开颜你今晚睡我的房间。”</p>
“行啊，我没问题。”</p>
程开颜眼睛亮了起来。</p>
开了吧</p>
这姑娘开了主动形态吧这么大胆</p>
“呵呵。”</p>
两女笑着。</p>
刘晓莉催促道：“你快洗吧，洗完了去把床煨暖和。”</p>
“得令。”</p>
程开颜动作快的飞起，提起脚擦干后，直奔少女闺房。</p>
只是在床上苦等半时，也没等来自家对象。</p>
他终于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p>
他睡晓莉的床，晓莉跟姨一起睡。</p>
于是只好怀揣着满满的怨念，嗅着床上熟悉的体香，沉入梦的湖水中。</p>
凌晨十二点，房门被悄然打开，一道身影静悄悄的走了出来。</p>
十分钟后又回到房间。</p>
凌晨四点。</p>
一个削瘦的姑娘睡眼朦胧，满脸迷茫走进卫生间，随后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房间，缓缓钻进被窝里。</p>
眼睛一闭，又沉沉的睡去。</p>
第二天一早。</p>
程开颜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柔软的身子。</p>
定睛一看。</p>
一张明媚温婉的鹅蛋俏脸出现在眼前，睡颜恬静。</p>
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晕红，鬓角的秀发被她抿在唇间，如宣纸上的一笔墨痕。</p>
“所以我这是被夜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