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记得向凌依这里的情况。”维尔汀戳了戳陆远：“将军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他和将军了些什么？”</p>
陆远点了点头：“不知道，但是我会向他汇报的。”</p>
“你谎的技巧很精湛。”</p>
维尔汀看着在前面带路的洛佩拉，轻声对陆远：“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p>
她指的是刚才陆远对洛佩拉所的那些话，里面包含了很多漏洞——但凡对人联有着一定了解的人都不会相信。</p>
包括但不限于“人联在三日战争中产生了很多伤亡”，“人联的人都是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去作战”，等等之类的话。</p>
在三日战争中，基金会总部的驻扎的那些人都知道人联之中也是有一些人渣的。</p>
“我其实没有想到她对于人联的事情这么陌生，连我们的标志性技术都不知道而且，我其实没有什么谎。”</p>
陆远耸了耸肩，表情轻松：</p>
“我当时的原话是‘人次’，这是一个正确的法，连我们内部都在使用。毕竟，人数≠人次，不是么？”</p>
“至于后者我只能，人的视野是有限的。对于阿尔法队来，能看见的有这种人，也只能有这种人。至少，他们在表面上得是一副甘愿为了人联献出生命的样子。”</p>
“那如果你们看见了其他种类的人呢？”维尔汀问道。</p>
面对这个问题，陆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p>
这个富含了深刻意味的笑容让维尔汀打了一个寒颤。</p>
“好吧”</p>
她摇摇头，没再多什么。</p>
她大概能够猜到结果会是什么，无非就是一系列肃反、清洗什么之类的事情不过应该不会是阿尔法队亲自出，人联内部应该有专门负责的部门。</p>
话，随着思想钢印技术的日趋成熟，以后这种部门也可以省略了吧</p>
洛佩拉没有听到后面的交谈。</p>
她叼着一根随捡来的狼尾草，走在前面，聊着这座基地。</p>
“芝诺入驻之前，这里是一位里斯本贵族的城堡。”</p>
“一般来，我们不建议各位客人在这儿闲逛，不少地方都荒废很多年了。好吧，其实这儿也没有客人会来。谁会没事儿跑来这么个鬼地方观光呢？”</p>
“瞧瞧，这儿花是蔫儿的，草是荒的，石头缝里爬出藤蔓，藤蔓底下又藏着虫子和魔精。”</p>
旧大陆的影子在这儿随处可见，鬼魂般的十八世纪还附着在大理石柱的每一道刻痕上。</p>
她指向远方的棕色高塔。</p>
那座仿自安达卢西亚风格的高耸塔楼矗立着，在烈日之下，像乌鸦盘绕的伦敦塔般阴森。</p>
“我们哪里都可以去，但只有那座塔不能进去。”</p>
众人的注意力被她指所指的高塔吸引了。</p>
维尔汀看着高塔，问洛佩拉：“那里面有什么？”</p>
好奇心宝贝眨了眨眼睛，联动了自己的想象力。</p>
“喔～是不是藏着你刚刚的牛头人身怪！是不是还藏着芝诺的新型神秘学家士兵！”</p>
“有公牛的力量、人类的智力，还有能噗噗喷火的嘴和翼蝠蜥蜴的翅膀！”</p>
听到苏芙比的话，洛佩拉有些无奈。</p>
“这样的怪物我们一般会叫它‘奇美拉’，姐。但我想这事情不太可能，塔里面没有公牛的闷吼。”</p>
这么着，她摆了摆，拒绝了卡森管家对她的弯腰致歉，示意没什么。</p>
“将军的命令是‘不能进去’吗？”维尔汀问道。</p>
“没错，明文命令就是‘不能进去’。”</p>
明文命令——这是一个有趣的词汇。</p>
这就意味着一个行为的最低限度，意味着只要不触碰到这一底线，将军就不能拿着条令怼在他们脸上，示意他们违规了条令，并命令他们立刻滚蛋。</p>
苏芙比明白了维尔汀的意思。</p>
“维尔汀，你是不是想”</p>
众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p>
除了卡森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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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自家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些什么。</p>
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出劝阻的话，只是深深叹了口气。</p>
“我得，伙计们，塔里面真的没有苏芙比姐形容的那种怪物我接到的命令是带你们回房间。”</p>
洛佩拉这样子着。</p>
但是她眨巴眨巴眼睛，意图明显——嘿，朋友们，你们不是这儿唯一对它好奇的人。</p>
洛佩拉带着众人一点点地靠近了高塔。</p>
这里虽然不是去往房间的必经之路，但是作为一个向导，带着客人参观一下这座城堡，也很合理吧？</p>
而且，在参观的过程中，不心因为清理魔精而靠近了那一座塔，也很合理，对吧？（笑）</p>
庭院里从来不缺爱惹麻烦的魔精，它们总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p>
“叽叽！”</p>
几道彩色的身影从草丛间闪过。</p>
几个孩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彼此的意图。</p>
“芜湖”</p>
她们冲了出去，将魔精从草丛内赶出来，随后驱赶着逃跑的魔精，在“不经意”间跑向了棕色的高塔。</p>
“到底躲去了哪儿呢”</p>
苏芙比环顾四周，认真地找寻着罕见的彩色魔精，直到撞见一扇被柠檬树守卫着的木门。</p>
维尔汀看了看周围的痕迹：“它逃进塔里了。”</p>
一座高塔，一扇木门。门板在石塔底端静静守望，像只打盹的老棕熊。</p>
“刚才看见的塔，就是这儿吗？”</p>
维尔汀看着眼前的大门，明显有一些意动。</p>
“司辰——！”</p>
洛佩拉叫住了维尔汀。</p>
“老爹有命令。”</p>
是的，靠近看看可以，但的确是不能进去的。不然，就属于违反军令了。</p>
虽然维尔汀他们并不是芝诺的人，但是在别人的地盘，就应该遵守别人的规矩。</p>
维尔汀站立在了高塔之下，看着眼前那朽木雕琢而成的木门。</p>
门就像一颗多汁的蜜桃，一个夏日的诱惑，古旧、腐朽，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推倒，却将塔楼与庭院隔绝开。</p>
墙上有抓痕，门上有血迹——兔子血、公牛血、未经祝福的羔羊血。</p>
风吹起门边柠檬树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月桂与桃金娘的淡香。</p>
看着这一些血迹，维尔汀眯了眯眼，向洛佩拉问道：“伊戈尔将军为什么要把这里封锁起来？这是一个术阵。”</p>
一个衰弱而古老的术阵。指腹划过用公牛血描画的术式，凝成硬砂般的血迹悄悄脱落，断开一个的缺口。</p>
“老爹下命令，也没人敢问。我猜是哪个危险的囚犯吧。前阵子河水淹了地牢，可能是把一些犯人转移到这里来了。”</p>
“洛佩拉！”</p>
寻找着妹妹的副官女士从身后赶到，为这场的“意外”冒险划上句号。</p>
“你带错地方了，塔楼不是客人们的住所。”</p>
莫莉德尔转过身，对维尔汀一行人：“请回房间吧，外面停靠的那艘游轮明早就出发。请不要在基地闲逛，尤其是没有守卫的地方。”</p>
维尔汀将视线从门上收回。</p>
“一切听您安排，麻烦了。”</p>
回望棕色高塔，门边的柠檬树结满了酸涩多汁的果实，陈旧的兽血术阵在阳光下显出暗色。</p>
木门露出缝隙。阳光下，一只飞虫悄无声息地钻入塔楼。</p>
“门怎么松动了？”</p>
塔楼之内，唯一的囚犯偷偷听到了门外的对话：外面有艘船，明早会出发。</p>
听到人群走远，她心地推了推门，意外发现门上的封印似乎不再生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