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四季春</p>
一周前。</p>
甘大爷的咖啡厅里。</p>
“命运交响曲”</p>
阅读完曲谱后的甘言雨，朱唇轻启，一双湛蓝色的瞳孔中，包含着某种微妙的情绪。</p>
“我现在在想，怎么才能让这首曲子在我们的演奏会上起到最好的效果”</p>
林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p>
这可是命运交响曲啊！</p>
面对这样一首文化瑰宝，作为搬运工，林天绝对有义务让它的首次演奏得到完美的呈现。</p>
如何让观众们能够更加深刻地理解这首曲子的情绪，就成了问题。</p>
林天对自己的听众一向是很有自信的。</p>
——在听不懂曲子还要乱猜这方面。</p>
毕竟，作为音乐家，不能指望观众在演奏会上一下子就能听明白曲子。</p>
怎么样，才能让观众直观感受呢</p>
“我想，让甘老师你来做这个素材但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p>
“好啊好啊！”</p>
在林天完之后，甘言雨立刻不假思索地道。</p>
对于甘言雨的主动，林天有些吃惊。</p>
要知道，他今天找甘言雨过来商量这件事，可是做足了心理准备。</p>
“我还没怎么做呢。”</p>
“只要能把这首曲子完美呈现，怎么做都可以！”</p>
未曾想，甘言雨的眼睛里冒着星星，兴奋地对林天道。</p>
“让我想想啊”</p>
林天脑袋一仰，再度陷入思考。</p>
虽，在林天的大脑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思路，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安排，他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框架。</p>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p>
是如何非常自然的，让现场观众意识到甘言雨身体不好这件事！</p>
由于这件事的保密程度太高，导致很多粉丝是根本不知道的。</p>
既然不知道，也就无从从甘言雨身上联想到命运交响曲。</p>
必须找到一个契</p>
“其实，有一种表现形式，叫做舞台剧。”甘言雨。</p>
“舞台剧”</p>
“嗯，通过剧情演绎的方式，我们可以在舞台上将音乐包含的情绪，更加直观地用视觉效果呈现出来”</p>
林天一愣，</p>
“我们要在演奏会上排练一出舞台剧”</p>
这可是个大工程。</p>
别是找专业演员，就连现在从零开始定制一个命运交响曲的剧本，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p>
“不用真排舞台剧哇。”</p>
到这里，甘言雨那清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恶魔一般的狡黠，</p>
“我们的演奏，本身就可以加入表演嘛。”</p>
“”</p>
林天脑袋一缩。</p>
表情变得有些惊恐。</p>
这丫头的胆子，都变得这么大了！</p>
“你的意思是当着全场那么多观众的面，我们来一场表演”</p>
林天想了一下，很快脑补出了一副画面，</p>
“那么，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采取欺诈的段”</p>
“什么欺诈”</p>
甘言雨纠正道，</p>
“这是舞台剧，我们是在表演。”</p>
“让所有观众亲眼见证这样，这首命运交响曲，一定能在他们的心中画上一个最美的句号”</p>
甘言雨捧着胸口，眼神中充满了梦幻和向往。</p>
“咳咳咳——”</p>
随即，少女又咳嗽了一下。</p>
“你啊，咳嗽能不能在演奏会之前好啊”林天转而问道。</p>
“应该没那么容易啦”</p>
“诶，其实没好的话也不是不行”</p>
林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的思路，一下子跟上了甘言雨。</p>
“有了这个，咱们的舞台剧，不就更有服力了吗”</p>
“诶，这个好这个好。”</p>
甘言雨双合十，笑靥如，</p>
“就这么做吧。”林天正式拍板。</p>
——“如果总有一天要死亡，那么，在最大的舞台上，跟最重要的人一起完成一场最美的表演后，死在那里我觉得人生在这里剧终，也没有什么遗憾了”</p>
这一刻，</p>
林天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与甘讨论演技时的那段话。</p>
林天依稀记得。</p>
当时的甘言雨，面带着笑容，眸子里，充满了向往和憧憬的神色</p>
“扑通——”</p>
甘言雨应声倒地。</p>
倒在了舞台中央。</p>
下一秒，</p>
全场哗然。</p>
“猫酱，猫酱啊啊啊！！”</p>
“搞什么鬼啊发生什么了”</p>
“不是，都了不要她继续演奏了啊！”</p>
“救护车呢！救护车呢！”</p>
一时间，</p>
全场一片混乱。</p>
前排座位，大量的观众从位置上站起身。</p>
有的人在大喊大叫，有的人在用拍照，有的人在招呼远处的保安。</p>
“”</p>
此时的林天也从位置上站起身，来到了甘言雨的面前。</p>
躺在地上的甘言雨，像一朵凋谢的白色玫瑰。</p>
柔和的青绿色光晕从穹顶倾泻而喜爱，仿佛春日融化的雪水漫过舞台。</p>
她的裙摆被鼓风微微掀起，露出了缀满工刺绣瓣的衬裙。少女的头发散落在地上，精致而美丽的脸蛋上，是那么的平静而安详</p>
擦！</p>
林天扶着额头，不动声色地吐槽了一下。</p>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甘言雨如此入戏，林天还是有些没绷住。</p>
或许，</p>
在甘言雨的眼中，这同样也不是在演戏，而是彻头彻尾的“体验”吧。</p>
林天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p>
随后，当着观众们的面，他拿起了麦克风：</p>
“在这里，我正式向大家公布一件事。”</p>
“其实，我们的甘言雨老师，一直以来，都有着很严重的哮喘疾病，没有办法进行高强度的持续演出。”</p>
“而最近这几天，在登上演奏会前，她更是患上了新病我劝过她很多次，让她休息，不要再演奏了她总是不听”</p>
“”</p>
这是在干什么</p>
会场内。</p>
观众们呆呆地看着林天。</p>
听着林天的这番话。</p>
大家的脑子里一团浆糊。</p>
这不就是</p>
在悼词了吗！</p>
“啊猫酱死了吗！”</p>
“死了不可能吧！”</p>
“应该只是昏倒了吧”</p>
“救护车什么时候到啊！现场的医护人员呢怎么这么慢啊！”</p>
已经有悲观的观众当场仰天长叹：</p>
“狗日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的猫老师！”</p>
“呜呜呜呜”</p>
“”</p>
猝死</p>
心肌梗塞</p>
还是只是单纯的累昏了</p>
无数的猜测接踵而至。</p>
联系之前的画面，让大家实在没办法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p>
此刻，</p>
看到这一幕的张东，忍痛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到地上。</p>
面对着同样已经是一片混乱的直播间。</p>
张东似乎已经没有心情再回应。</p>
他几乎已经是有气无力地摊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道：</p>
“我们的甘言雨老师伟大的大提琴家，与命运抗争了这么久，最终倒在了舞台上”</p>
“演奏完这首命运交响曲，我们的甘言雨老师，也算是名垂青史了”</p>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p>
呜哇，一直想看到猫酱有朝一日成为世界知名的大提琴家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啊！</p>
猫酱，你刚才的演奏真的很美这首命运交响曲一定会让你和月光哥名垂青史的所以，给我活着看到那一天啊</p>
此时的后台里。</p>
三位少女也是怔怔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情况，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p>
她们不敢相信，最担心的一幕，竟然还是发生了</p>
然而，就在现场的氛围压抑到极点之时。</p>
在所有观众的目光中</p>
完刚才那一大段话的林天，转而将对话目标，转移到了地上的甘言雨。</p>
他动情地道：</p>
“你你，怎么这么笨，都跟你了生病就不应该上台。”</p>
“你看你没站稳，摔倒了吧”</p>
“对不起。”</p>
甘言雨声道，缓缓睁开眼。</p>
哈</p>
一时间，</p>
全场观众都呆住了。</p>
什么摔什么倒</p>
“”</p>
“林天，你拉一下我，我起不来了。”甘言雨发出幽幽的声音。</p>
“自己起来，谁让你不听我的，非要演出后。”</p>
林天双环胸，“哼”了一下。</p>
“拉一下嘛。”甘言雨张开双，躺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林天，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p>
“这么多人看着呢。”</p>
林天用之前甘言雨的话来反击。</p>
“没没关系啦。”</p>
甘言雨刚脸微红着完。</p>
下一秒，林天便一把拉住了少女的臂，将她从舞台上直直拉起，拥入了怀中。</p>
随后，</p>
林天对着观众们露出了笑容：</p>
“不好意思，刚才甘言雨老师抽筋了，摔了一下，耽误了演出进度”</p>
“神他妈脚抽筋！！”</p>
张东绷不住了，大叫道。</p>
他妈的，</p>
演都不演了是吧！</p>
他脸上的泪痕都还在呢！</p>
“我他妈都给你祷告完了，你跟我只是摔了一跤”</p>
“神经病啊！！”</p>
此刻的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月光和猫一片腻歪的模样，也是瞬间破防。</p>
“不是，我刚才的眼泪算什么！”</p>
“我他妈刚才搁这看了一出什么品吗！”</p>
“真t绝了，我在这担心猫酱，还要被喂一嘴的狗粮！”</p>
“啊你们在演什么”</p>
“”</p>
眼看着从吃席变成了吃狗粮。</p>
有虚惊一场、松一口气的观众。</p>
就有愤怒、不解的人群。</p>
尤其是现场的诸多媒体记者，许多人当场转过头，露出了“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p>
就在刚刚，众多记者才将甘言雨演奏会昏倒的新闻稿和照片紧急送交上去。</p>
这回，大概率已经在发表的流程中了。</p>
这才几分钟，你搞这出！</p>
“不是，有毛病吧！在演奏会搞这么一出！！”</p>
前排位置上，一个愤怒的乐评人当场就怒了。</p>
</p>
有着同样心情的。</p>
是来到现场的诸多“音乐界人士”。很快，越来越多的实时新闻稿，不断发出。</p>
尤其是的媒体，用词则更为大胆：</p>
用艺术戏弄观众，天才的傲慢</p>
欺骗观众泪水，这里是演奏会，不是你们俩玩弄观众的地方！</p>
然而，更多的观众都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缓过神来，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事。</p>
下一秒的时候。</p>
林天已经重新拿起了麦克风。</p>
“刚才的演奏，大家可以当作一出舞台剧欣赏。”</p>
“对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我深感抱歉。”</p>
“先不要紧张。”</p>
“马上要进行的，是我们的下一首新曲，同时，这第二首新曲，也是我们为刚才的‘舞台剧’，给大家做出的补偿。”</p>
林天张开，郑重其事地宣布道：</p>
“新曲的名字，四季春。”</p>
在林天宣布完曲目后。</p>
几乎没有给人们反应时间。</p>
一瞬，</p>
舞台灯全暗。</p>
突然——</p>
大提琴声率先响起！</p>
灯光，再次亮起时。</p>
林天和甘言雨都已经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p>
甘言雨仍然坐在刚才倒下的地方，中紧握着琴弓。</p>
——乐团，伴奏，起！</p>
少女的琴弓猛地划过琴弦，一串雀跃的音符蹦出，仿佛冰封的河流瞬间解冻！</p>
少女的指在琴弦上舞蹈，完全不见刚才的虚弱。</p>
在这愉悦的快板节奏中。大提琴模拟出鸟鸣、雷雨、牧羊人的笛声，空气中，甚至能闻到青草的气息。</p>
这感觉，迅速席卷了整个观众席。</p>
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所有人离不开暴风圈无处可逃。</p>
刚才的一切情绪，</p>
在这龙卷风中，被卷得稀碎。</p>
台下，</p>
张东看着两人，终于还是笑出了声：</p>
“好啊，林天老师和甘言雨老师把我们都给骗了！”</p>
“铺垫了一整晚，就是为了这个瞬间吗”</p>
欢快的旋律流淌在整个会场内。</p>
从刚才的命运交响曲，到这一首四季春。</p>
从悲怆的命运叩门声，到现在一片的绿意盎然，生勃勃。</p>
许多观众恍如隔世。</p>
仿佛坐了一次极其离谱的过山车。</p>
不少情侣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p>
大家沉浸在宛如劫后余生的喜悦中。</p>
那位坐在第一排的乐评人，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道：</p>
“用命运交响曲的悲剧，来铺垫这首春的生吗”</p>
“月光和猫真是天才的讽刺啊！”</p>
“林天，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吗”</p>
咖啡厅里，收尾阶段，甘言雨依靠在沙发上，表情有些许怅然。</p>
“什么什么事”林天疑惑。</p>
“演这出舞台剧这件事。”</p>
甘言雨轻轻埋下头，抱住了膝盖，</p>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想在舞台上做这样的事情”</p>
“倒也，不是完全想不到吧。”</p>
林天欲言又止，颇有些无奈地笑笑。</p>
甘言雨喜欢体验各种各样新奇的事情，代入许多奇妙的人生经历，因为她是甘言雨。</p>
而为了将一首喜欢的曲子完美呈现给大家，甘言雨更是愿意倾尽所有。</p>
因为她是演奏家。</p>
只不过，</p>
林天以为甘言雨会有其他更好的方式。</p>
这一次，的确是让林天没想到。</p>
甘言雨，竟然会选择以如此“恶趣味”的方式。</p>
——舞台剧。</p>
这完完全全，就是对观众们的一场恶作剧。</p>
“其实，我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当作悲情偶像的感觉”</p>
甘言雨转过头，脸上挂起苦涩的笑意，</p>
“对我来，我不喜欢这种同情。”</p>
“我想要的，只是将音乐传递给大家，让大家可以喜欢我的古典音乐。”</p>
到这里，</p>
甘言雨将脑袋一歪，露出了轻松的笑容：</p>
“这一次，我想让他们知道。”</p>
“那些事情，从来都困不住我。”</p>
“其实呢，甘同学不仅喜欢笑还会一点点——恶作剧。”</p>
前排的徐永和苏冉，因为刚才的事情依靠在了一起。</p>
苏冉的帕上还浸满着刚才为命运交响曲而落泪的帕。</p>
此刻，</p>
随着这美妙而愉快的旋律打起节拍。</p>
这个时候，</p>
旁边的女士忍不住指着舞台惊呼：</p>
“快看她的裙子！！”</p>
——舞台上，甘言雨转动琴身时，裙摆上的瓣被灯光投射到了穹顶。</p>
霎时间，整个音乐厅下起了一场美轮美奂的樱雨。</p>
那一刻，</p>
所有的观众，都在一瞬间看到了</p>
重生。</p>
侧座的音乐学院老教授，颤抖着摘下眼镜仿佛擦拭。</p>
三分钟前，他还在笔记本上腹诽“用疾病营销艺术。”</p>
此刻，他的钢笔却失控般地在笔记本上乱划：</p>
“她不是在演奏春天，她把自己撕碎成千万片，让每一片都长出新的血肉。”</p>
从命运交响曲的悲歌，到四季春的复苏。</p>
至此，</p>
已成闭环。</p>
后台里，</p>
看着大屏幕，娜娜莉又气又笑，已经是不出话来了。</p>
“所以，他们俩就是为了演这一出戏，骗了我们所有人”</p>
“我想是的。”</p>
白曦捏着下巴，若有所思。</p>
“那她的咳嗽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就生病了啊！”</p>
娜娜莉着，看到了甘言雨放在桌面上的大提琴包。</p>
她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快步走上前，在包中翻找着。</p>
很快，将刚才的药翻了出来。</p>
“阿莫西林、盐酸左氧氟沙星片”</p>
娜娜莉挨个数着，放在了桌上。</p>
这些药，单独拿出来，可能看不出什么。</p>
但全部总结起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p>
“支气管炎”</p>
云秋秋脑袋一歪，道。</p>
几人立刻回想这两天甘言雨的状态。</p>
咳嗽、发热、呼吸急促。</p>
的确，很像是支气管炎</p>
这支气管炎不严重，其实还是挺严重的，急性支气管炎发作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都会咳得生活不能自理。</p>
但要严重</p>
也不致死啊！</p>
“看来甘言雨老师没骗我们。”</p>
白曦乐了，</p>
“确实是发炎了。”</p>
“那林天还他不知道”娜娜莉急眼道。</p>
“或许为了营造代入感，甘言雨没有告知林天具体是什么病，而林天出于对甘言雨老师自己‘只是病’的信任，也没有追问，完全放下心地以此策划了吧”</p>
白曦道，</p>
“在上台之前，林天老师关心甘言雨老师有没有好好吃药，也确实是真的，因为林天老师担心她在舞台上发作。”</p>
“”</p>
白曦的这一通分析，基本将前后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p>
对此，</p>
云秋秋评价道：</p>
“玩的真。”</p>
“为了这出剧本，两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p>
白曦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太有趣了，忍不住一直笑，</p>
“不过，其实，他们也没有骗人。”</p>
“咳嗽是真的，带病演出也是真的，甘言雨因为身体原因，不能高强度演奏这同样是真的。”</p>
“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一首命运交响曲，让观众对这些关键信息产生了无数遐想最终变成了这样一场舞台”</p>
“真好啊！这样的搭档！”</p>
白曦笑道。</p>
听到这里。</p>
娜娜莉也终于是彻底没有脾气了。</p>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大屏幕。</p>
“甘言雨”</p>
娜娜莉咬着嘴唇。</p>
眼神里，是既有怨气，又有欣慰。</p>
无论如何。</p>
只是虚惊一场，身体并无大碍。</p>
那就好。</p>
音乐进入最后一段高潮！</p>
甘言雨左指板的揉弦快得近乎癫狂，</p>
右臂拉出连绵不断的十六分音符——那是维瓦尔第笔下“春雷惊醒大地”的轰鸣。</p>
当少女的大提琴再次模拟“牧羊人笛声”时。</p>
一位母亲发现怀中的孩子正摊开掌心，接住了虚拟的“雨滴”——其实是穹顶灯光在视膜残留的光芒。</p>
但孩童仍然固执而天真地抬起头喊：“妈妈，我抓到春天了！”</p>
观众席上，</p>
方才失心疯的观众们，终是在这首曲子中平静下来。</p>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疯狂”：</p>
“草这次真是被猫酱骗到了！”</p>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被耍了，但是真的很爽！可恶！！”</p>
“太刺激了，这感觉，要是每一场音乐会都有这种剧场，我以后就是忠实的古典音乐粉丝！”</p>
“虽然刚才的摔倒是剧场，但是，猫酱身上的故事是真的看到这里，真的很感动啊”</p>
在观众们的热泪盈眶之中。</p>
四季春。</p>
终究，是落下了帷幕。</p>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p>
直到现在，许多观众才意识到，自己的全程前倾着身子，扶椅的皮质坐垫被提问捂热。</p>
有人膝盖发麻，却不愿坐下鼓掌，有人踩碎了掉落的泪滴形耳环。</p>
“真美。”</p>
看着两人谢幕的背影，白曦的目光怔了。</p>
她伸着懒腰，忍不住喃喃，</p>
“这样的两人，合并在一起，真的有人能够战胜得了吗”</p>
“”娜娜莉不语，只是望着屏幕出了神。</p>
然而，</p>
在两人的背影之外，此刻的云秋秋，站在桌角一边，看向了不远处刚才被娜娜莉从大提琴包里倒出来的药。</p>
阿莫西林、盐酸左氧氟沙星片——是治疗支气管炎的。</p>
布地奈德福莫特罗——这是治疗哮喘的。</p>
这一瓶被撕掉标签的</p>
是什么药</p>
云秋秋望着那个最的瓶子，微微歪起脑袋。</p>
一个时后。</p>
晴江省最大音乐媒体头照片上，捕捉到了奇妙一幕：</p>
春演奏结束，甘言雨的琴弓高举头顶，如胜利旗帜。</p>
背后，是朝她飞奔而来的林天。</p>
配文：</p>
“今日月光和猫演奏会无人死亡——除了我们对艺术的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