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捂不住的盖子</p>
消息扩散速度，比李牧预想中快的多。</p>
南城千户所刚采取行动，锦衣卫和东厂两大特务关也动了起来。顺天府的兵丁反应速度略微迟钝一些，但也仅仅只晚了半个时辰。</p>
涉及到官帽子，大家的效率都很高。哪怕是下班时间，也不影响工作的积极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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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冤枉啊！</p>
五城兵马司下令销毁墙上的不法之物，不是我贴上去的”</p>
“啪！”</p>
一巴掌扇过去后，为首的东厂太监怒斥道：“进了诏狱有你的，现在废什么话！”</p>
告示上控诉的内容，全是冲着他们宦官来的。若是不赶紧采取行动，让上头知道了，他们肯定要倒霉。</p>
本着“宁抓错，莫放过”的原则，青年太监明显是不准备费时间甄别。</p>
反正人抓到了，就是业绩。</p>
进了诏狱之后，有的是办法让人招供。</p>
那鬼地方，活着出来的概率不足三分之一。</p>
“住！”</p>
李牧忍不住呵斥道。</p>
对东厂的暴力执法，他是早有耳闻，可没想到居然残暴到这份上。</p>
明知道人家是冤枉的，还要拿人进诏狱。</p>
“什么人，敢管我东厂之事”</p>
一名番子上前叫嚣道。</p>
如果不是顾及李牧身上的官服，和后面跟着兵丁，估摸着就不是问话，而是直接动拿人。</p>
冤假错案，从来都不是单独存在。底线只要被突破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p>
“五城兵马司南城千户李牧，让你们管事的出来回话！”</p>
输人不输阵，既然选择站出来，那就不能露怯。</p>
东厂的恶名迎风臭十里，外界对他们畏之如虎，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无敌了。</p>
权力需要制衡，皇帝可不会让一个衙门一家独大。</p>
在京师中，勋贵子弟云集的五城兵马司，就是少数几个能不买他们账的衙门。</p>
不过这个不买账，仅限于不理会。正面对抗，还是很少发生。</p>
“东厂南城档头麦庆虎，李千户可有赐教”</p>
嘴上的客气，眼睛却早就投向了别处。以实际行动表示，他对李牧这个千户不在乎。</p>
“赐教不敢当！</p>
只是想问公公一句，您是想要把事情压下来，还是准备搞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谣言是从您辖区流传出去的”</p>
李牧特意加重了“谣言”的语气。</p>
宦官内部同样存在竞争，能够从一众宦官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政治白。</p>
被李牧点破之后，麦庆虎立即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p>
本来谣言就满天飞，再大张旗鼓的抓人，那就更藏不住了。</p>
在官场上混，不一定要自己干的多么优秀，但一定不能比同僚表现的差。</p>
事情闹大之后，皇帝不可能追究所有人的责任。</p>
谁的辖区闹的最欢，谁就最有可能被抓典型，沦为背锅侠，为这次事件负责。</p>
“李大人的意思是”</p>
麦庆虎试探性的问道。</p>
“公公何必明知故问，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东厂、锦衣卫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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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大了，肯定需要有人承担责任。</p>
南城太平无事，那么板子就不会打到你我身上。”</p>
李牧开门见山的道。捂盖子，这是官场传统技能。只要能够捂得住，就没人愿意往上报。</p>
京师情况特殊，多个衙门权力重叠，想要把事情压下来，必须要大家一起合作才行。</p>
“李大人，此事怕有些难度。</p>
作为陛下的鹰犬，我们可不敢欺君！”</p>
东厂这种特务关和五城兵马司不一样，内部越级打报告，那是常有的事情。</p>
何况还有锦衣卫那个竞争对存在，万一他努力捂盖子，被对面转给卖了，那可就苦逼了。</p>
“公公笑了，我们皆是忠君之人，怎么可能欺君。</p>
今天发生的事，自然要如实上报。</p>
我们及时采取措施，把影响压了下来，肯定也要写进去。</p>
想来顺天府和锦衣卫的同僚们，也和我们一样，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欺瞒陛下！”</p>
春秋笔法的妙用就在这里，明明是同一件事情，只是记录方式不一样，表达的意思就截然不同。</p>
这种事情完全不怕查，南城这边确实没有造成恶劣政治影响。居住的都是社会底层，平常根本接触不到朝中大员。</p>
几个部门联淡化影响，完全可以营造出天下太平的错觉。</p>
不需要一直保密，只要事件发酵落后其他城区一步，那么锅就能顺利甩出去。</p>
“搞错了，放人！”</p>
完，麦庆虎直接带人离开，用实际行动表明了立场。</p>
“多谢大人出相救”</p>
不等惊魂未定的中年男子感谢的话完，李牧就开口打断道：“行了，赶紧回家睡一觉，忘掉今天的事。</p>
日后灵一些，看到东厂的番子赶紧躲远些。”</p>
落在东厂中，能够全身而退，足够他吹半辈子的牛。</p>
不过这种体验，估摸着正常人都不会想要。</p>
妥妥的无妄之灾，偏偏还无处申诉。</p>
或许御史台现在喜欢接这种案子，但前提条件是当事人必须死，最好是灭门惨案。</p>
抓错人又放了的罪名太，到无法拿到台面上。</p>
灭门惨案，性质就严重多了。可以在党争的时候，给阉党扣上“草菅人命”的帽子。</p>
“多谢大人提醒，我这就回去休息！”</p>
中年男子急忙做出保证，看得出来他是被吓怕了。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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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同一时间，在京师的其他区域，也出现了内容相同的告示。</p>
西城千户所。</p>
“什么，张贴告示的人是一群不识字的孩童，指使他们的是一名乞丐”</p>
“是的千户大人，我们找到乞丐时，人已经死了两个时辰。</p>
从时间上判断，此人在收买孩童张贴告示之后，就立即被人灭口。</p>
凶明显是早有预谋，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京师。”</p>
看着地上的乞丐尸体，赵亚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p>
线索一下子断了，再想要顺着这条线挖出幕后黑，难度增加了十倍不止。</p>
“立即派人上报舞阳侯！”</p>
在这权贵云集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大人物路过，恰好看到了告示上的内容。</p>
注定瞒不过去，自己主动去上报，总比等上面察觉不对劲向下追责要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