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开海风波</p>
拿到了开拔费。</p>
点齐兵马之后，李牧就带着队伍，直奔南通州而去。</p>
对扬州府来，剿灭多少海盗是其次，关键是南通州不能丢。</p>
事关朝廷的颜面，同样关系到大家的仕途。</p>
治下丢城失地，京察考核的时候，就算上面的人想要照顾，也只能是不合格。</p>
沾上这样的污点，对武将来无所谓。</p>
只要不是直接责任人，你又足够能打，后面还可以在战场上找补回来。</p>
文官就不行了。</p>
许多政绩难以进行量化，能否提拔的关键，比拼的就是谁犯错误少。</p>
本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理念，李牧带着队伍第一天就前进了七十里。</p>
这是本土作战的优势，没有后勤压力。</p>
部队携带几天的干粮，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上路。</p>
有骑兵在前方开路，敌军想要偷袭都没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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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大人，探马来报。</p>
围困通州的海盗，今天上午突然开始收缩兵力，疑似察觉到了我军逼近。”</p>
张百户上前汇报道。</p>
敌军有动作，完全在李牧预料之中。</p>
大张旗鼓的军事行动，根本没法进行保密。</p>
海盗只要不傻，就会派人搜集情报。</p>
大军出动已经是第三天，距离南通州城下，就剩最后几十里。</p>
知道官军围剿，海盗若是没有动作，才会让人奇怪。</p>
“安排人继续盯着，一旦发现海盗有跑路迹象，立即汇报。</p>
派人通知江南水师，让他们务必截断海盗的归路。”</p>
李牧淡定的下令道。</p>
能不能把海盗留下的关键，主要还是看水师。</p>
坦率的，对这些海盗的胆大妄为，他着实没有看懂。</p>
历史上那些大海盗袭扰沿海，背后都有深层次的利益博弈。</p>
哪像这帮憨憨，抢了南通州那边的盐场不赶紧跑路，居然还有心思围攻州城。</p>
如此不长眼，地方官想不围剿都不行。</p>
“末将，遵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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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州城下。</p>
收到官军过来围剿的消息，海盗队伍中变得人心动荡起来。</p>
对普通海盗来，大虞朝依旧拥有很强的威慑力。</p>
尤其是新入伙的弟，对朝廷更是心怀畏惧。</p>
“船主，一时半会儿我们拿不下州城。</p>
官军已经到路上了，此时不撤离，后面想走就难了。”</p>
刘大麻子卖力的劝道。</p>
为了劝老大跑路，他们已经努力了一个时辰，可惜殷开南就是不为所动。</p>
“有什么好慌的，官军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抵达，我们有充足的准备时间。</p>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收拾行囊，我们转道去崇明岛。”</p>
殷开南缓缓下令道。</p>
他只是想要复仇，没有准备作死。</p>
扬州营的战斗力他不清楚，但自己的这帮下是什么货色，他却非常明白。</p>
一对一单挑，完全不怂官军。</p>
一千对一千正面战场搏杀，胜负三七开。</p>
三个时辰内，被官军打崩七次。</p>
这是草台班子和正规军的区别。</p>
纵使海盗常年在海上厮杀，到了陆地上，他们依旧是一群乌合之众。</p>
“船主，崇明县有啥好抢的。</p>
再了，我们的船上都装满了战利品，就算要抢那也可以等下次。”</p>
一旁的刀疤脸开口反对道。</p>
他们得罪了朝中权贵，长期滞留在陆地上，那就是取死之道。</p>
崇明岛是岛屿不假，可这里距离大陆太近了。</p>
官军随时都可以杀过来，根本发挥不了他们的优势。</p>
“哼！</p>
我多次告诉你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儿，怎么还是这么目光短浅。</p>
你们都能够看到风险，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么</p>
昨天晚上有人过来找我，据是朝廷中有人提出放开海禁，征收海贸关税。</p>
天元帝那昏君，明明什么都不懂，居然也表现出了浓郁的兴趣。</p>
这样的举动，让很多人感受到了威胁。</p>
那帮从事海上贸易的世家大族，不想朝廷放开海禁，给自己增加竞争对。</p>
在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搞事情，以打消那昏君不切实际的想法。”</p>
殷开南故作漫不经心的道。</p>
自从当了海盗，对朝堂上的事情，他就没那么上心了。</p>
随便那些大佬们怎么折腾，也影响不了他的海盗生活。</p>
可是朝廷欲开海禁，情况就不一样了。</p>
纯粹站在海盗的立场上，这肯定是一件好事。</p>
没有朝廷的限制，海上贸易将变得越发繁荣。</p>
客商多了，他们才好抢。</p>
殷开南明显不是单纯的海盗，见惯了大世面之后，金钱上的多寡，很难让他提起兴趣。</p>
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坐稳海盗头子的位置。</p>
除了精通权谋之术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舍得分钱。</p>
哪怕他很多时候的命令，大家都看不懂，但念在钱的份儿上，还是能够认真执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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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主，这不是要利用我们当炮灰么！要对抗朝廷，别我们这种海盗。</p>
就算是实力最强的那几家，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多半也要完蛋。”</p>
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愤愤不平的道。</p>
海商世家同朝堂之间的对抗，那是大人物们之间的政治游戏。</p>
人物掺和进去，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p>
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海盗，那就更不受待见了。</p>
甭管哪一方获得胜利，事后他们都免不了遭受清算。</p>
“笑面书生，你也算是一号人物。</p>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看不明白么</p>
能够被人利用，那代表着我们有被利用的价值。</p>
做人不怕被人利用，就怕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p>
何况人家是出了大价钱的，许诺给了我们五条大船，放在官军水师中都是最顶尖的。</p>
换个时间点，就算我们有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买到！”</p>
殷开南不屑的道。</p>
卷入这场风波完全是意外，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p>
在海贸链条上，他们这种海盗团伙，一直处于最底层。</p>
看似四处劫掠，赚的盆满钵满。</p>
实际上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替别人赚的。</p>
因为是海盗的缘故，每一次船舶维修保养，费都是正常商船的十几倍。</p>
想要采购新船，更是难如登天。</p>
抢到的战利品，想要出货，也免不了被压价。</p>
把持这些链条的世家大族，才是利益链条的上游。</p>
讨价还价是不存在的，敢从事这种买卖的，一共就那么几家。</p>
只有实力强大的海盗团，拥有自己的造船厂，才能够掌握一定的话语权。</p>
“船主，道理是没错。</p>
就怕没被人利用完，我们就先完了。</p>
以往干这种活儿的，那都是海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p>
想要影响朝廷的决策，最少也要在数省之地搞出事情来。</p>
光眼前这打闹，那帮喜欢捂盖子的官老爷，都不会往上面报。”</p>
笑面书生面不改色的道。</p>
的是大实话，他们这个海盗团伙，一共就那么十几条船。</p>
听起来规模似乎不，实际上上上下下加在一起，一共也就两千人。</p>
在诸多海盗中，属于中游水准。</p>
真要是实力雄厚，也不至于围着南通州干瞪眼。</p>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p>
这年头干啥，没有风险啊！</p>
老子只知道增加五条大船之后，我们的实力能够翻倍。</p>
假以时日之后，海上早晚会有我们兄弟的名头。</p>
至于未来的结局，从踏上海盗这条不归路开始，我们就应该有心理准备。</p>
趁着现在能打能杀，赶紧积累一笔钱。</p>
然后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扎根下去开始新的生活。</p>
就像老子从来不问你们真名一样，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谁也不想辱没祖宗。</p>
自己觉得赚够了，那就赶紧从队伍中滚蛋。</p>
大家兄弟一场，好聚好散比什么都强，老子绝对不追究！”</p>
殷开南半真半假的道。</p>
海盗头子不好当，不光要带着大家发财，还要提防着弟篡位。</p>
他这老大的位置，就是靠血腥段抢来的。</p>
自己都立身不正，殷开南自然没法谈忠义二字，只能开放退出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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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大人，前方探马传来消息，海盗开始撤退了。”</p>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眉头一皱。</p>
这群海盗，太不知趣了。</p>
他带着队伍，大老远的赶过来，好歹打一仗再跑啊！</p>
前面还胆大包天的围攻南通州，怎么一转眼就突然怂了。</p>
南通州地理位置特殊，一面面朝大海，一面又紧邻着长江。</p>
敌人是从水上来的，随时都可以乘船离开。</p>
海盗一旦登船，无论扬州营多厉害，都只能干瞪眼。</p>
“传令下去，骑兵大队立即出击。</p>
敌人若是撤退，就咬着他们后背追杀。</p>
能够击杀多少杀多少，留不下来贼寇，也要尽可能的留下他们抢来的战利品！”</p>
李牧果断下令道。</p>
双方的距离还剩下最后四十里，步兵追上去黄菜都凉了，现在唯有骑兵能够派上用场。</p>
如果不是缺乏实战经验，担心骑兵第一次上战场损失太大。</p>
他的命令就不是跟在后面追杀，而是直接让骑兵截断敌人的归路。</p>
“末将得令！”</p>
骑兵千户舒忠义当即回答道。</p>
拿到了将令，舒忠义直奔骑兵队伍而去。</p>
他是武进士出身，原本是辽东前线混的。</p>
因为九边将门在军中的垄断，他在辽东混的并不如意。</p>
哪怕是屡立战功，最后还是被上司找理由压制，一直卡在百户位置上不得升迁。</p>
扬州营组建之时，李牧缺乏训练骑兵的人。</p>
通过自家叔父的关系，从辽东前线挖了几名基层将领过来，舒忠义就是其中之一。</p>
因为在训练骑兵期间表现不错，获得了李牧的赏识，现在是以副千户身份代理千户之职。</p>
此时的舒忠义，迫切需要在一场战功证明自己，以便能够在队伍中站稳脚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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