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赶鸭子上架</p>
京师。</p>
“这些都是讨要钱粮的”</p>
永宁帝指着眼前堆成山的奏折问道。</p>
做了皇帝，他算是理解了自家皇兄，为啥喜欢捞钱了。</p>
朝廷上上下下都需要钱，国库那点儿税收根本不够用。</p>
没钱，什么事都干不了。</p>
“陛下，这些都是紧要的。</p>
一些不重要的奏折，还在后面放着。”</p>
秉笔太监苏浩宇低声回答道。</p>
自永宁帝继位之后，大虞朝就开始流年不利。</p>
北方的北虏之乱尚未平息，南边又爆发了白莲教之乱。</p>
期间西北大地，还遭遇了大旱。</p>
“钱、钱、钱，一个个就知道向朕要钱，朕上哪儿去变出钱来！”</p>
永宁帝忍不住吐槽道。</p>
这是亲政的代价。</p>
以往这些麻烦，丢给辅政大臣处理即可，现在都需要他亲自拿主意。</p>
偏偏他经验不足，没有搞清楚其中的门道，一些可以不发的钱粮也发了下去。</p>
让本就紧张朝廷的财政，变得越发艰难。</p>
不是没有大臣劝谏，可惜永宁帝根本听不进去，一心要做一名勤政的皇帝。</p>
“陛下，息怒！</p>
困难只是暂时的，等东南战事结束，一切都会好转的。”</p>
苏浩宇上前劝道。</p>
“东南战事难啊！</p>
朱景逸不堪大用，上任以来败多胜少，把局势搞的一团糟。</p>
虽然收复了半个广东，却搞丢了半个湖广和三分之一的江西。</p>
国难思良将，你朕是不是该打破祖制，启用勋贵督师啊”</p>
永宁帝的话，把苏浩宇吓了一跳。</p>
皇帝平常最排斥宦官干政，现在突然开口询问，谁知道这是不是在试探。</p>
就算是真心询问，苏浩宇也不敢回答。</p>
压制武将是国策，启用勋贵督师，无疑是打破惯例。</p>
一旦传了出去，朝中必然惹出轩然大波。</p>
“陛下，这些事情，奴婢实在是不知。</p>
不过勋贵督师，倒也不算违逆祖制。</p>
我朝并未规定，不能使用勋贵统帅三军。</p>
除了开国初期那一百年，先帝朝时期的两淮叛乱，就是勋贵统兵剿灭的。”</p>
苏浩宇忐忑的回答道。</p>
跟在永宁帝身边伺候，他是真心希望大虞局势能够好转。</p>
不然皇帝天天愁眉苦脸，做太监的又岂能有好日子过。</p>
“不错，这确实不算违逆祖制！”</p>
永宁帝满意的道。</p>
动了念头，他却没有立即实施。</p>
不同于先帝时期，甭管什么坏事，都有阉党背锅。</p>
现在他提出启用勋贵统帅诸省联军，朝堂上非得炸锅不可。</p>
即便是靠皇帝的权威强行推动决议，也架不住</p>
到时候不仅无法剿灭叛乱，反而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p>
除非他肯给予更多授权，比如：斩杀不配合文官的大权。</p>
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p>
文官督师能有这些权力，那是他们在军中没有根基。</p>
就算是握大权，权力也完全来源于皇权。</p>
换成勋贵就不一样了。</p>
虽然影响力不及开国初年，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依旧不。</p>
拉着</p>
这是大虞朝武将世袭制度惹的祸。</p>
各地卫所军官祖上，多是跟着那帮勋贵祖宗下混的。</p>
期间这些人，不知道联过多少次姻。</p>
族谱往上面翻，没准就成了亲戚。</p>
想到这里，永宁帝果断打消了之前的可怕念头。</p>
景李两家的权势已经够大的了，再让两位当家人去统帅数省之兵，搞不好会出现黄袍加身的戏码。</p>
即便先帝朝，也只是让勋贵统帅京营出征，没有授予对地方军队的指挥权。</p>
“陛下，舞阳侯在外面求见！”</p>
侍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永宁帝的思绪。</p>
“让他进来吧！”</p>
永宁帝嘴角微微一笑道。</p>
正犯愁让谁去前线督师，就有合适的人，自己送上门来。</p>
勋贵也是分档次的。</p>
景李两家这种老牌勋贵，在朝中掌握大权，军中影响力又大的属于第一档。</p>
舞阳侯这种空有爵位的外戚，在勋贵集团中根本就不入流。</p>
显赫地位，仅限于这一代。</p>
下一代同皇帝关系疏远了，又会有新的外戚取代他们。</p>
本身又出自门户，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对皇权完全没有威胁。</p>
最关键的是舞阳侯还有带兵经验，在平定两淮之乱的过程中，立下过军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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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指挥能力不一定拔尖，最少比那些从来没带过兵的文官靠谱。</p>
单纯从表现上来看，舞阳侯在扬州的时候，做的比徐文岳都更好一些。在永宁帝眼中，徐文岳的军事能力超过朱景逸，舞阳侯的军事能力大于徐文岳。</p>
既然徐文岳主持平叛工作时，都能压着叛军打，那么换成军事能力更强的舞阳侯，自然也没有问题。</p>
“臣”</p>
“舅舅，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p>
永宁帝的热情，把舞阳侯吓了一跳。</p>
舅舅和外甥关系好没错，但这其中不包括皇帝。</p>
既然外甥成了皇帝，甭管以往是什么关系，现在都只剩下君臣关系。</p>
“陛下，君臣有别！”</p>
舞阳侯急忙道。</p>
这样的表现，落入永宁帝眼中，自然是满意的。</p>
皇帝可以表示亲近，但自己不能忘了身份。</p>
谁都不喜欢和拎不清的人相处。</p>
“舅舅，你来的正是时候。</p>
东南战事迟迟不休，现在已经波及到了江南地区，朕寝食难安。</p>
朱景逸就是一废物，完全辜负了朕的信任。</p>
不知舅舅，可有平贼方略赐教”</p>
听了永宁帝的话，舞阳侯心中直叫苦。</p>
东南战事，他虽然也在关注，但仅限于关注。</p>
具体该怎么用兵，怎么剿灭敌军，他根本没有想过。</p>
可皇帝既然开口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p>
在平叛战争中立了军功，有了知兵的人设，那就必须维系住人设。</p>
“陛下，白莲教叛军已经做大，就不能把他们视为普通反贼。</p>
想要平定东南叛乱，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p>
以微臣之见，平叛大军当分为两路展开。</p>
湖广和江西一线的官军顶在前面，挡住叛军的兵锋，防止叛军进一步扩张。</p>
两广福建三省的官军，则出兵攻击敌人的后方，不断收复失地压缩叛军的活动空间。</p>
白莲教的百万大军，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p>
只要把他们的活动空间限制住，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朝廷困死饿死！”</p>
舞阳侯当即忽悠道。</p>
方略能否成功不知道，反正听起来是可行的。</p>
只要前线的官军能够完成任务，绝对可以剿灭叛军。</p>
“好！</p>
舅舅，真乃大才！</p>
朱景逸不堪大用，朕决定将他就地免职，押解回京。</p>
舅舅可愿前往担任总督，主持平叛工作”</p>
面对永宁帝期待的眼神，舞阳侯是懵逼的。</p>
自己就吹了吹牛逼，就要让他上前线，这未免也太为难人了。</p>
倘若叛军真的容易剿灭，这种好差事，哪里轮得到他啊！</p>
“陛下，此事当慎重。</p>
朝中英才众多，微臣实在是不堪大用！”</p>
舞阳侯急忙拒绝道。</p>
早在扬州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绝不上前线。</p>
好日子没过几年，现在又叫他上前线，必须要打消皇帝这个可怕的念头。</p>
“舅舅，不用谦虚了。</p>
徐阁老在离任前，就向朕推荐了您。</p>
‘满朝文武中，能迅速平定白莲教之乱者，非舞阳侯莫属！’</p>
他的这句话，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p>
永宁帝的解释，把舞阳侯气了一个半死，内心深处当即问候了徐文岳的祖宗十八代。</p>
不就是过去那点儿恩怨么，至于这么把他往死里坑么！</p>
平贼总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干好了他的地位，也很难有实质性提高。</p>
搞砸了，现任总督朱景逸就是榜样。</p>
押送回来问罪，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一个未知数。</p>
这种苦差事，傻子才想干。</p>
“陛下，我朝素来是以文御武，从未有外戚担任数省总督。</p>
平叛大业事关重大，且不可冒险啊！”</p>
舞阳侯卖力的推脱道。</p>
“舅舅，不用推辞，此事就这么定了！”</p>
永宁帝当即表态道。</p>
为了快点平定白莲教叛乱，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p>
朝中有能力收拾残局的，一共就那么几个。</p>
不启用舞阳侯，总不能让成国公、镇远侯是吧！</p>
“陛下，且慢！</p>
两路平叛大军相隔甚远，设立一名总督，根本兼顾不过来。</p>
受贼军阻隔的影响，光军令传播就要十几天时间。</p>
战场上兵贵神速，臣提议设立两名平贼总督，分别统帅大军作战。</p>
臣愿请缨，主持两广福建的军务！</p>
至于湖广、江西的平叛事宜，臣举荐徐阁老。”</p>
舞阳侯硬着头皮上前道。</p>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多拉一个垫背的。</p>
最起码两广地区，有他的旧部，用起来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