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遭遇战</p>
“杀！”</p>
刚撤出营地，就听到耳边传来的喊杀声。</p>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虞军士兵，从侧翼杀了过来。</p>
见到这一幕，额尔敦被吓得亡魂大冒。</p>
跟在他身边的士兵，只有少量值夜的亲卫甲胄齐全。</p>
更多的人刚才只顾逃命，根本来不及穿上甲胄，许多人连兵器都没有。</p>
鞑靼士兵英勇善战不假，可让他们赤空拳和虞军打，还是太过为难人。</p>
“撤！”</p>
额尔敦果断下达撤退命令。</p>
营地都放弃了，也不在乎多跑一段路。</p>
败局已定，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可能保全实力，而不是和敌军硬碰。</p>
内心深处，额尔敦已经慌的不行。</p>
现在只能期待大部分士兵，都能够跑出营地。</p>
在人口有限的鞑靼一族，一旦麾下部族损失惨重，他这个万户就当到头了。</p>
就算大单于不追究他的责任，额尔敦也无颜回去见族中父老。</p>
这场仗败的太冤枉。</p>
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上演了马踏千军，火烧连营。</p>
如果不是兵荒马乱，根本找不到人，他恨不得立即活刮了负责值夜的将领。</p>
可惜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p>
额尔敦带着士兵在前面跑，后面的虞军紧跟着追，双方开启了拉力赛。</p>
尽管他们抛弃了甲胄，行动速度应该更快一些，但架不住后面的士兵也是精锐，还有战功的刺激。</p>
在大虞朝的军功体系中，斩杀鞑靼人首级，可是第一等的军功。</p>
不光有最高的赏银，升迁速度也要快的多，还可以拿出去装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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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大军营地，一众高层将领彻夜未眠，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p>
“报！”</p>
“提督大人、总督大人，前线传来捷报。</p>
我军偷营成功，现在敌军营地化为一片火海，北虏士兵正在四处逃命。</p>
秦参将正率部追杀残敌”</p>
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官职称呼顺序错误。</p>
作为当事人，李牧心里却在骂娘。</p>
必须给下人强调规矩，不然这样的事情，被有心人盯上，那是会惹来大麻烦的。</p>
“侯爷，天色马上就要亮了，该让骑兵上了！”</p>
李牧开口提醒道。</p>
两广骑兵对阵北虏骑兵，没有多少胜算。</p>
可若是对上没有马，赤空拳的北虏骑兵，那就是一场屠杀。</p>
“好！”</p>
“传令下去，天亮之后，骑兵出击追缴残敌！”</p>
舞阳侯大喜道。</p>
大破一万北虏骑兵，打破了敌人“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放眼大虞朝可是独一份。</p>
原来离他远去的世袭爵位，再次向他招。</p>
斩下几千北虏首级，皇帝不给个世袭爵位，那都不过去。</p>
尤其是在勤王护驾的时候，这样的胜利，更具有政治意义。</p>
为了鼓舞军心士气，朝廷势必会大肆宣传。</p>
在这种背景下，就算他们不夸大战功，朝廷也会刻意放大战果。</p>
类似的操作，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p>
主帅将令下达，李牧悄然安排人去收拢战马。</p>
南方虽然也产马，但综合素质，还是差了一筹。</p>
尤其是这些北虏骑兵的战马，更是一等一的好马，每一匹都卖出数十两银子。</p>
部分优质的战马，甚至能卖出上百两的高价。</p>
哪怕是不值钱的驽马，对李牧来，依旧是好东西。</p>
两广那么多军田，卫所中的牲口，根本不够用。</p>
缺口实在是太大，就算是有钱，短时间内也很难从外面买到。</p>
现在正是发财的时候，缴获的马匹都是自己的战利品。</p>
大虞在这方面管的不严，战利品多被将领们瓜分。</p>
只要不上报，朝廷就会假装不知道。</p>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官军和北虏作战这么多年，就没有缴获大量战马的先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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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再坚持一下，只要和鬼方骑兵汇合，我们就安全了！”</p>
齐格瓦开口劝道。</p>
吃了这大的一个败仗，总是需要有人负责的。</p>
倘若额尔敦死在了战场上，那么上面追责下来，就轮到他们这些千户倒霉了。</p>
运气好的话，丢官去职后，还有会戴罪立功。</p>
倘若大单于心情不好，当场就能领人头落地套餐。</p>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鞑靼一族人少，他们这些嫡系族人甭管犯什么罪，都不用担心株连九族。</p>
“没必要了，你们逃吧！</p>
我留下断后，给大家争取时间。”</p>
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额尔敦苦涩的道。</p>
哀莫大于心死。</p>
经历一系列的追逃之后，跟着他跑出来，仅有身边这数百人。</p>
其他方向肯定也有溃兵，但这里是大虞的地盘。</p>
落单的溃兵，就是给敌人送人头。</p>
最后能够逃出生天，重新回归队伍的幸运儿，数量绝对不会多。</p>
主力全部折损到了战场上，回去大单于肯定不会饶了他。</p>
与其逃回去被治罪，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保留最后的体面。</p>
“万户，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以放弃。</p>
现在输了，回头找回来便是。</p>
只要我们能立下大功，大单于那边会开一面的。</p>
大不了多准备一些金银珠宝，拿去贿赂单于近臣，再游众万户帮忙求情。”</p>
齐格瓦卖力的劝道。</p>
同大虞朝的情况差不多，鞑靼一族的权力传承，一样是以血缘为纽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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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居高位的众人，全部都是亲戚。</p>
额尔敦能够担任万户，除了自身能力之外，主要还是因为身份。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是创业团队的核心成员，那么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p>
只要利益给够，一切都好商量。</p>
兵力损失大，大不了从附庸中抽丁，补足人员缺额。</p>
把架子搭起来，明面上维系住了万户编制，大家就可以装作看不见。</p>
“齐格瓦，你想的太简单了。</p>
如果能够攻破济南城，没准计划还能实施。</p>
可是现在不一样，光前面抢到的那些财富，连阵亡士卒的抚恤金都不够。</p>
想要喂饱他们，根本不可能！”</p>
额尔敦摇了摇头。</p>
自家人组成的团队，同样存在着内部矛盾。</p>
他能够上位万户，也是内部博弈的结果。</p>
现在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肯定会有人借题发挥。</p>
想要让他们闭嘴，可不是一件轻松事。</p>
包括前面那些支持过他的人，现在的立场也会发生变化。</p>
“万户，鬼方骑兵来了！”</p>
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远方出现的鬼方骑兵，给这支逃亡的军队，带来了活下去的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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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追击，到左侧山坡结阵迎敌！”</p>
见敌人援兵抵达，秦天瑞果断下达了命令。</p>
勤王大军在出征之前，就专门训练过，针对骑兵的打法。</p>
现在只是让演练，变成了实战。</p>
看着不断逼近的鬼方骑兵，秦天瑞眉头微微一皱。</p>
敌人来的太快，只要再给他半个时辰，就能够全歼眼前这股北虏溃兵。</p>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不应该追击这么远的。</p>
怎奈“阵斩北虏万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p>
完成这一成就，复兴家业触可及。</p>
一时的贪心，让队伍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p>
好在及时通知了后方，援军已经到了路上。</p>
只要撑过敌人的第一波攻势，攻守之势就会逆转。</p>
“火铳兵预备，放！”</p>
见敌人骑兵逼近两百米，秦天瑞冷静的下令道。</p>
骑兵突进速度太快，必须提前下。</p>
这个距离，火铳的杀伤相对有限。</p>
命中率低的可怜，子弹也破不了甲。</p>
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打中敌人就行。</p>
鬼方骑兵多是草原牧民转职，能够身着甲胄的只是极少数。</p>
挨上一发子弹，虽然不致命，但也是会痛的。</p>
排枪的密集射击，弥补了命中率的缺陷。</p>
冲在前方的鬼方骑兵，很快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p>
“啊！”</p>
一阵惨叫声传来，十几名疼痛难忍的鬼方骑兵，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下去。</p>
来不及继续哀嚎，就被后面的鬼方骑兵踩踏身亡。</p>
来不及进行调整，第二轮、第三轮射击，又接踵而至。</p>
无需主将下令，前排的士兵射击完成后，后排的士兵紧跟着补上。</p>
跨越时代的打击下，顷刻间就死伤一片。</p>
少数骑兵冲击到了阵前，迎接他们的是一排长枪。</p>
短暂挣扎之后，很快就倒在了战场上。</p>
血腥的战斗画面，不断在战场中上演，沦为旁观者的额尔敦脸色阴沉的可怕。</p>
敌军表现出来的素质，绝不是以往那些大虞军队能比的。</p>
面对骑兵冲锋，步兵能够扛住压力，利用火器优势杀敌。</p>
哪怕骑兵冲到阵前，也丝毫不见慌乱，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p>
这还是敌军为了追击他们，没有携带专门针对骑兵的重武器，不然战争画面还会更加好看。</p>
“万户，鬼方骑兵的打法有问题。</p>
一直这么正面强攻，想要拿下眼前这股敌军，怕是要付出不的代价！”</p>
齐格瓦皱着眉头提醒道。</p>
骑兵打步兵，搞的损失比步兵大。</p>
这样的战绩，传了出去之后，都要让人笑话。</p>
“嗯！”</p>
“这支虞军非常聪明，选取的结阵之地，正好在山坡之上。</p>
四周还有乱石灌木分布，真正可供骑兵展开的，也就那么几十米。</p>
想要从侧翼迂回，都没有那么容易。”</p>
额尔敦点了点头道。</p>
明知道盟友弟的打法有问题，他也没有上去提醒的意思。</p>
鬼方名义上是他们的弟，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听话。</p>
鞑靼一族刚压服他们不久，尚未来得及让这些人归心。</p>
自己损失惨重，盟友弟却毫发无损，怎么也不过去。</p>
“族长，我们已经损失了两百骑兵，不能再继续冲了！”</p>
中年男子慌乱的劝道。</p>
寸草部落，在草原上只是一个二流部落，族中青壮男丁不过三千余人。</p>
为了这次劫掠，他们带上了族中大半的青壮。</p>
本来想在鞑靼人面前表现一下，以便在后续的抢劫中，能够分到更大的蛋糕。</p>
万万没有想到，战斗才刚刚开始，就遇上了一根硬骨头。</p>
缺少甲胄的寸草部落士兵，在充满限制的地形上，刚刚展开战斗就付出了惨痛代价。</p>
“传令下去，停止进攻！”</p>
巫马炎阳一脸无奈的下令道。</p>
他毫不怀疑，继续进攻下去，定能全歼眼前这支敌军。</p>
不过在歼灭敌军的同时，寸草部落也要跟着元气大伤。</p>
草原上，从来都没有太平过。</p>
一旦在战场上损失惨重，等待他们的，就是被吞并的命运。</p>
不是被同族吞并，就是被其他种族吃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