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陆东看着被自己踩在地上的欧阳保，脸色变了又变。</p>
“什么意思？你惹不起我的意思！”</p>
即使脸颊被踩，欧阳保却并未展现出任何恐惧，似乎已经稳稳吃准了陆东。</p>
“还想继续混，就给我跪下磕个头，再叫我一声欧阳爷爷，这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p>
“狗日的！东哥我来弄死这子！”</p>
杨固受不了刺激，冲上前来就准备动。</p>
眼看着都举起了枪托准备砸，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p>
“等等！住！”</p>
李明踩着三八大杠，飞快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自行车倒的轮子还在呼啦啦地转动。</p>
“固子，别乱来，把人先放了。”</p>
李明知道欧阳保的身份，虽然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害怕杨固把对方打出问题来。</p>
杨固看着李明，又看向陆东。</p>
直到陆东点头，这才悻悻然地收起了枪。</p>
“算你子运气好，老子这是给李队长面子，别以为真不敢动你！”</p>
欧阳保微微松口气，虽然嘴硬，可是这枪托砸脸上还是会疼的。</p>
他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浆：“呵呵！来！继续开膛！”</p>
“我看你们谁敢动！”</p>
咔哒！</p>
陆东拉动了枪栓，目光冷冷扫过正准备继续处理熊瞎子的几人，最终落在了欧阳保身上。</p>
“怎么个事？想抢？”要陆东举枪，欧阳保不带怕的，他不相信陆东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弄死自己。</p>
“抢？好像是你抢了我的熊瞎子吧。”陆东完又看向杨树庄众村民。</p>
“对！李队长，就是这个外乡人抢东子的熊瞎子。”</p>
“是的！我们都可以作证！”</p>
“放你的屁！明明是我打死的，不幸可以把子弹挖拿出来看看！”</p>
“挖个毛，东子用的也是五六半，子弹不是一样的？”</p>
眼看局面逐渐失去控制，众人再次剑拔弩张。</p>
“安静！”</p>
李明大声喊道，等到四周安静下来，这才看向一脸不服气的欧阳保：“先回去吧！熊瞎子的事情我来调查，”</p>
李明肯定是要站在陆东这边的。</p>
但是这现场的情况，他实在没有心思再去询问了。</p>
而且一头熊瞎子，在他看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p>
现在他只想赶紧把人弄走，然后和陆东私下些事情。</p>
“调查nlgb，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瘪犊子是一伙的！”</p>
欧阳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李明，指着鼻子就开始骂。</p>
“你一个民兵队长，仗着有几杆枪，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了这熊瞎子是我弄死的！”</p>
李明哪里受过这种气，之前去林场，那欧阳保的大伯，林场厂长欧阳科面对自己的时候那都是客客气气的。</p>
他脸色一冷：“行！那咱就先回大队！把这个事情弄个清楚再！”</p>
“去就”欧阳保还在着，韩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p>
然后轻声耳语了几句。</p>
欧阳保脸色变了变，突然一摆道：“走！回去！”</p>
“今我还有事情，没工夫陪你玩，一头熊瞎子而已，老子给得起。”</p>
陆东默默来到了那两头熊身边。</p>
落日拨开密闭的云层，刺眼夕阳洒落。</p>
他伸轻轻抚摸。</p>
大熊的身体还带着温热，熊却已经凉透，身体变得僵硬。</p>
陆东眼眸低垂，心中思绪万千。</p>
他尽力了，可是这最终的结果，却是那么不尽如人意。</p>
两只熊瞎子对人完全没有任何敌意，一个寻找自己丢失的孩子。</p>
一个开心的围绕在母亲身边。</p>
本来它们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p>
陆东默默点燃香烟，只觉得脑袋里有些混乱。</p>
看着远处的陆东，大家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虽然暴打了欧阳保一顿，可是那心中的阴霾却挥之不去。</p>
李明见情况不太对，朝着杨固问道：</p>
“固子，这是咋回事？你们怎么和欧阳保这个二世祖干起来了。”</p>
杨固深吸一口气，还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李明清。</p>
得知情况，李明原本就不太喜悦的脸，更加难看。</p>
他默默叹了口气，来到了陆东身边：“东子？我这还有些事情想跟你。”</p>
陆东抬起头，看向李明。</p>
不知为何，他发现这个意气风发的汉子似乎苍老了许多。</p>
整张脸上全是疲惫。</p>
“李队长，怎么了？”此时陆东也已经从刚才的落寞中走了出来。</p>
放在上一世，这种事情其实无法影响他。</p>
但是这一世，他走得太顺利了。</p>
所以才被情绪主导了一阵。</p>
李明张了张口，犹豫了好久，这才语气落寞道：</p>
“老赵和我表哥出事了。”</p>
李明的表哥，的就是冯权。</p>
“怎么回事？我就怎么没有看到赵叔人！”</p>
对于两只熊瞎子，陆东虽然心里难受，但还不至于给他带来太久的情绪波动。</p>
可此刻李明带来的消息，却让陆东瞬间慌了神。</p>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是被抓了。”</p>
被抓了？</p>
突然陆东想到了刚才欧阳保的话。</p>
“靠山倒了，消息不灵通。”</p>
所以欧阳保的是冯权，又联想到欧阳保在面对李明时的态度。</p>
陆东脸色一沉，之前第一次去往林场，他就曾想过，为什么林场那边对于李明会这么恭敬。</p>
后来知道他和冯权的身份后，这才明白。</p>
显然欧阳保是知道了冯权出事，所以这才敢在李明面前这么嚣张。</p>
陆东抖落烟灰：“你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p>
“就今上午，你赵叔来我那溜达，突然几个穿着公安衣服的人就来了，问我认不认识赵山。”</p>
“当时你赵叔就在旁边，他就是，问他们想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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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几个人，压根没搭理，又问他认不认识冯权。”</p>
“你赵叔刚是，立马就把人拷走了。”</p>
“我上去拦着，结果把我也抓走了，然后还好新来的公安局长认识我。”</p>
“就这还把我关到现在。”</p>
陆东眉头紧锁，李明似乎有些紧张，的不太清楚。</p>
又再询问了好几次，这才搞明白具体情况。</p>
抓饶这批人，并不是平安县的，就连平安县也知道对方是省城的人，具体为什么抓人根本不清楚。</p>
就连李明也差点被一并带走。</p>
“东哥，冯叔是不是腐败了？可是为什么我舅舅被抓了。”杨固口无遮拦。</p>
“别特么瞎，冯叔的为人你不知道？而且要抓人，也应抓咱俩，干啥抓赵叔？”陆东朝着杨固屁股踹了一脚。</p>
“这事情别和你爸妈，别让他们担心。”</p>
关心则乱，陆东此时也是毫无头绪。</p>
以冯权的为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居然还牵扯到了赵山。</p>
“行！东哥咱”</p>
“别想这事了，先把这两头熊瞎子埋了，我明去找乌力问问，他应该能帮上忙。”</p>
陆东记得乌力和冯权的关系也不错，而且作为一个族群的族长，肯定还是有一些能量在身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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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庄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村庄外的荒地，多出了一大一两个土包。</p>
庄子里少了一个老猎人。</p>
第二一早，陆东收拾好东西就准备上山，虽然和乌力关系不错，可是这回毕竟有事相求。</p>
陆东也没好意思空，提上了两斤蜂蜜，骑着追风便上了山。</p>
肩上站着海东青，陆东很快就抵达了鄂伦春族的营地乌力楞附近。</p>
依旧是去年那个位置。</p>
陆东刚转过白桦林，就看见乌力楞的炊烟缠在松树梢上。</p>
晨雾里浮着淡淡的松脂香，五座仙人柱像巨蘑般蹲在地面，桦树皮围成的锥形屋脊上凝着露珠，被朝阳一照，泛起鱼鳞似的银光。</p>
拴马桩周围积着半融的雨泥，几双狍皮靴子歪斜地插在泥里。</p>
陆东注意到最新鲜的蹄印不是马匹留下的——两趾分叉的梅花状凹陷里凝着血珠，看来今早有猎户套着了獐子。</p>
追风突然打了个响鼻。</p>
海东青突然振翅扑向晾鱼架，铁钩上风干的细鳞鱼被惊得乱晃。</p>
“库玛！”乌力家的鄂伦春犬从晒肉架下窜出来，颈圈上挂的铜铃铛撞得乱响。</p>
惊起仙人柱后晾晒的皮张，十几张熟好的狍子皮在风里晃成金褐色的帘幕。</p>
这声吠叫惊动了正在往枪杆上涂抹新鲜松脂的乌力。</p>
鄂伦春人相信涂松脂的武器能避开山神责罚。</p>
“东子？你怎么这么早就上山来了？”乌力将枪放在一边，起身过来迎接。</p>
将追风拴好，陆东笑着把上的蜂蜜罐子捧了过去。</p>
“东北黑蜂的蜜，甜得很！”完陆东又看向四周：“乌力大树最近收获不错呢。”</p>
乌力也不讲究，扯开罐子盖，伸在里面勾了一点蜂蜜，就塞进了嘴里：“甜！这是去年的冬蜜啊！”</p>
“叔你真厉害，之前本来让乌罕带回去的，结果她只拿了一点。”</p>
乌力神色疑惑：“啊？乌罕带了回来吗？”</p>
突然一拍脑袋：</p>
“我知道了，这丫头肯定是没舍得给我这个当爹的喝，难怪一整鬼鬼祟祟的。”</p>
“你等一下，先坐一会儿，乌罕去河边杀獐子了，等她回来我要好好问问她，带蜂蜜回来了，也不给我这个当爹的尝尝。”</p>
乌力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继续伸从罐子里挖着蜂蜜。</p>
虽然每次都只是一点点，但也足以见到这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是多喜欢吃这甜食。</p>
一阵寒暄过后，陆东这才出自己的来意。</p>
“乌力大叔，有个事情你知道不？”</p>
“什么事情啊？”</p>
“你知道冯叔被抓了不？”</p>
“什么？冯权被抓了？他不是去省城当大官了吗？”</p>
陆东看到对方这一脸惊讶，连里的蜂蜜罐都差点掉在地上的模样，就知道乌力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p>
乌力将罐子放在脚边，看向陆东道：“冯权真出事了？”</p>
陆东点头。</p>
乌力则是拿起了一旁的猎枪继续涂抹松脂：“唉！就跟他过，有些东西我们没办法改变，老冯是个有抱负的人，应该是被人弄了。”</p>
“乌力大叔你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处理的吗？”</p>
虽然乌力并不知道这回事情，但是陆东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p>
“没有，能帮到我的差不多都死了，唉～”乌力摇头叹气。</p>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p>
乌罕正拖着刚刚宰杀好的獐子过来，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两个陆东不太喜欢的家伙。</p>
对于欧阳保和韩伟的到来，乌罕一脸不快，任由两人跟在身后，怎么开口都不搭理。</p>
在乌罕看到陆东的时候，突然笑容就攀上了脸颊。</p>
“陆东你来了？”</p>
陆东上前帮忙，把肉放下点零头道：“给你带零蜂蜜。”</p>
完他又看向身后跟着的欧阳保和韩伟。</p>
“他们两个想干什么？”</p>
韩伟在看到陆东的时候，整个人有些不自在，一个劲的埋着脑袋。</p>
而欧阳保则是一脸挑衅的看向陆东，目光还不时在乌罕身上游走。</p>
“干什么？我们能干什么？就是来找乌罕帮忙而已。”</p>
欧阳保一脸轻蔑，没有了冯权这层保护，他根本不把陆东放在眼里。</p>
“帮什么忙？”乌力将陆东和乌罕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欧阳保。</p>
欧阳保对此视而不见，反而笑着道：</p>
“诶，原来乌力族长在啊！哈哈，本来就是想来找你帮忙的，结果刚好路上遇到了乌罕。”</p>
“我们八星泡农场，场部那边出现了狼群，要增加人，希望你能安排乌罕过去帮忙。”</p>
乌力立即拒绝道：“不去！你们农场不是有自己的巡逻队吗？干啥要我们这外人帮忙？”</p>
欧阳保笑了笑：</p>
“先别急着拒绝嘛，好处大大的有，而且我们农场这不是缺人吗？确定不考虑一下？”</p>
“你们这整在山上，像是野人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要是事情成了，以后我们农场就聘用你们了。”</p>
虽然鄂伦春族也被称为北山野人，可是却和欧阳保口中的野人不是一个东西。</p>
“不去！”</p>
乌力的咆哮震得树梢的露水坠落，他伸就从腰间取下了匕首：</p>
“我们鄂伦春的猎，不用喝你们农场掺沙的米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