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夜晚，周异见到了魏武。</p>
它外套医生白大褂，内里穿着黑色长袖衫，提了一个箱子，头戴一顶遮阳帽。</p>
比较特别的是，它不像其他骨人那样骨骼泛黄或颜色暗沉，全身都仿佛被白色颜料涂刷过，白而干净。</p>
“您好，周先生，您好，达芬奇医生。”</p>
骨人很有礼貌地躬身。</p>
“请坐。”</p>
周异坐在沙发上：“魏医生专门治疗骨人疾病，到我们这里来，是认为骨鱼和骨人有共同之处”</p>
“是的。”</p>
对方坐在椅子上，姿态端正：“我研究的方向是骨人的骨骼再造和移植。不过这个方向推进非常艰难，因为缺乏足够多的病例和针对式医疗设备，术本身具有较高的风险。”</p>
“引领医学的电医生们，没有一个是从事这个方向，缺乏理论和病例深度研究。我想要进行一些术尝试，也得不到电医生们的帮助和认可。”</p>
“看到达芬奇医生竟然是从事骨鱼治疗和病理研究，我认为，这将会是我最好的学习会，所以就斗胆一路过来应聘。”</p>
周异点点头：“这方面没有问题。魏医生是黑夜教会成员”</p>
“是的。”</p>
魏武坦言：“我是黑夜教会成员。”</p>
“你是为什么加入这个组织的”</p>
骨人医生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最早申请加入光印学派，他们势力最大，资源也最多。如果能成为其中成员，那么就能获得很多经费和会，去圣山进修行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p>
“不过我的申请被拒绝了，理由是缺少推荐人。”</p>
“后来我又申请加入光复社。他们略弱于光印学派，但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学术组织，可惜我在审核上没有通过，因为我对骨人的研究被认为没有价值。”</p>
“最后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又去申请黑夜教会。”</p>
魏武挠了挠头：“教会虽然不被各城市认可，也禁止宣传和公开活动，但黑夜教会也有支持者，也有一定经费。相比起之前的两个组织，教会的入会仪式很简单，只要完成笔试内容，达到及格分数线就可以入会。”</p>
“我备考了两年，终于得以考入了黑夜教会。”</p>
周异听得眼神逐渐疑惑。</p>
慢着。</p>
这黑夜教会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p>
“你黑夜教会，是考试入会”</p>
“是的。”</p>
魏武点头：“考试项目包括两门，一门公共考，一门专业考。专业可以选自己从事的方向，公共考试所有人都要参与。”</p>
“这几年黑夜教会的入会考试越来越难了，我是在六年前入会的，当时难度还好，算是捡漏。现在大家都意识到教会的优势，于是争夺就变得激烈了起来。”</p>
周异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p>
这的确像是人类会搞出来的东西。</p>
周异又问它：“你在教会里做些什么”</p>
“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事务，我是医生，会被教会通知治疗一些教会成员，或者参与一些医学研究。不过因为我的专业方向比较偏，所以到目前为止，除去治疗了几位教会里的骨人，基本上没事做。”</p>
魏武笑着：“虽然现在经费越来越少，难以申请。但我刚加入的那会儿，还是申请到了比我想象中多的经费，做了不少相关医学实验。虽然都失败了，但也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和数据。”</p>
“”</p>
周异感觉有些难以评价这个教会。</p>
他又通过意识同频问红隼。</p>
无人：“它所的基本属实。”</p>
“黑夜教会在早期大规模高速扩张，吸纳了众多成员，在4年前获得电城市的评级。不过获得评级之后，他们就收紧了新成员的门槛，开始控制规模，削减经费，以减少不必要开支。”</p>
级。</p>
周异目光凝重起来。</p>
这意味着标杆和开创性。</p>
最近一个评为的还是开创了异形城市的联合市。</p>
电城市要求很高，程序上层层把控，在严格的评级体系下很难钻漏洞。</p>
要黑夜教会纯粹靠人数堆起来，最终成为级，周异是不信的。</p>
“黑夜教会所的夜神，并不是一位虚构形象，而是确切存在的一个特殊生命体。”</p>
红隼：“其具体信息不明。但夜神会在夜晚出现，对信徒们进行启示，只是无法被外界所观测，这一点是经过各种渠道确认的情况。”</p>
“本质上，教会并不是祭拜这位夜神，而是在将它培养和打造成神灵，以夜神为核心团聚大量信徒群体，并且再以群体的力量进一步推动夜神的力量壮大。”</p>
“对天国与各领海主来，这种造神会威胁到它们的统治地位，所以各地禁止。”</p>
“电城市对于教会进行限制，也是因为黑夜教会拒绝公开夜神的相关情报，导致风险不可控。”</p>
夜神是造出来的神。</p>
周异心里琢磨，难道它也是一名概念生命</p>
他看向魏武：“你得到过夜神的启示吗”</p>
“有过。”</p>
骨人医生点头：“只要是教会成员，都能在夜晚时祭拜夜神。不过只有我们才能感应到夜神，非教会成员是没办法观察到它的存在的。”</p>
“夜神很好话，它是一个很温和的神。有时候它也会给出一些启示，但不听也没有关系。夜神更像是一个随时陪在身边有时候会关心你的朋友”</p>
周异心里想着。</p>
不知道自己的收音能不能观察到。</p>
周异：“你现在就祭拜试试，我们公司也好做一个评估，看这否会影响这边的运转秩序。”</p>
他准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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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人医生打开自己的提箱，从里面取出了几块楔形木，将它们组装成了一个型支架台。它在上面固定了一面被打磨光滑的铜镜，旁边固定了两块菱形石。</p>
然后它盘腿坐在镜台前，口中念叨：“夜神夜神，唤我心神。”</p>
周异等了很久。</p>
然后他发现，没了。</p>
黑夜教会的仪式就这么一句话。</p>
魏武全神贯注盯着镜子，铜镜倒影出骨人苍白的颅骨。</p>
周异开启收音，最高强度的频道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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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听到了一个轻灵的声音。</p>
“既然他们想要看看，就给他们看好了。我们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对外人言的东西。”</p>
周异注意到，骨人医生面前的镜台上方，漂浮着一个巨大月亮。</p>
它就像是从天空迫降到了这里，通体冰白色，能清晰看到上面那些月坑。只是其体量太大，近距离下依旧带来一股泛冷的压迫感。</p>
声音来自这一颗月亮。</p>
周异又看向头顶。</p>
他发现夜空中的月亮不见了。</p>
这是什么情况</p>
夜神是月亮</p>
周异脑子里有点乱。</p>
他召唤出了2号夫，让它帮忙捋一捋。</p>
“它就是月亮这一概念演化出的生命意识。”</p>
溯流者倒是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断：“这种体量规模的概念生命，强度真是惊人。”</p>
“正常情况下，骨人这种低等生命被其意识接触就会瞬间崩溃，或者自我意识彻底被同化，不过它看起来非常正常。这种对能量和意识的克制和掌控力，看起来已经是光核体的范畴是这边本土的高级生命。”</p>
货真价实的光核体。</p>
周异有些吃惊，这黑夜教会真的有一尊大神在。</p>
“大周，你和它连接试试。”</p>
夫又：“主动与普通生命意识接触的概念生命，一般已经进化到了很高的程度，它们是能交流的对象，对自我力量能精准约束和控制，和麦霸那样的初级阶段是不同的。”</p>
“高等生命之间能识别彼此，相互有尊重和合作需求。你有这副无敌的体，对付概念生命也没有什么危险。”</p>
周异犹豫了一下，决定试一试。</p>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抬起，触碰到那近在咫尺的明月。</p>
触感微凉。</p>
能量输入，意识同频开启。</p>
“嗯”</p>
对方反而率先发话：“你能注视到我你不是普通生命高等生命里，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类型。”</p>
“你好，陌生人。”</p>
“你好。”</p>
周异也向对方打招呼：“我叫周异，应该称呼你夜神还是月神”</p>
对方发出一阵笑声，与人类几乎无异。</p>
“不同生命眼里，我有不同的形象和称谓，在教会里，我的名字就是夜神。名字是辨识和标记的方式，沿用这一个就好。”</p>
周异好奇：“不同形象意思是你会变化”</p>
“当然，如果不是适宜的形态，不利于意识交流，不过通常来我会保持原本的月型，这样大家都能接受。但是如果是你这样的高等生命，我也能趋向于你所喜欢的形态。”</p>
周异顿时来了精神：“也就是，你会根据我的喜好变身”</p>
“可以。”</p>
“你只要心中默默设想，我就是你设想的样子。”夜神。</p>
周异在头脑里搜寻和月亮有关的形象。</p>
然后下一秒，巨大的圆月忽然一阵拉扯，变成了一名穿着jk作战服的美少女，她眨了眨眼。</p>
“这个模样还真是奇特。”</p>
不是美少女战士。</p>
周异脑子里场景切换。</p>
然后美少女又变成了一名锥髻粉黛的古装女子，身着白色宽袖长裙，衣袂飘飘。</p>
嫦娥</p>
周异想了想，这个形象还算比较亲和一点，看着也能想起过去生活的时代。</p>
就你了。</p>
夜神嫦娥形态！</p>
“原来你喜欢这个样子吗真是非常古老的形态”夜神也打量着自己。</p>
嫦娥形态的夜神变得顺眼了很多。</p>
周异心想。</p>
这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如果外观长得不行，的确不好吸引信徒。在这方面，神就和偶像一样。</p>
夜神在这一点有独到准确的理解。</p>
难怪能够搞出规模庞大的黑夜教会。</p>
周异忽然看到，旁边骨人医生下颌骨拉得老长，它浑身僵硬，抬起颤抖的指。</p>
“你你”</p>
“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变成你夜神竟然竟然是这样的”</p>
“为什么夜神会为你变成这样子”</p>
目睹一切的魏武似乎受到了极大冲击。</p>
“忘了它还在。”</p>
夜神：“有贵客来访，这次你就先到这里，下次我们再聊。”</p>
她轻轻挥了挥。</p>
然后魏武脑袋一歪，晕倒了过去。</p>
“我们继续。”夜神。</p>
她似乎适应了这一副身体形象，从最初的面部表情僵硬，渐渐变得柔和而近乎于人类。</p>
“</p>
夜神一脸认真地：“我所在的月世界正面临灾难，你是否愿意援助我一点力量呢”</p>
周异面无表情，心里却慌得一批。</p>
让我援助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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