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异沉浸到扫地器人共享的记忆里。</p>
原野上伫立着一座白色风车，它有锥形的黑顶，顶部开有窗户，从风格上来看像是荷兰风车。</p>
石敢当旁边还有两名电生命。</p>
一个漂浮空中、有着全包保护罩的白色无人。</p>
另一个是辆大型信号车，车顶有锅盖式雷达和信号天线。</p>
三名电生命都在观察着风车。</p>
周异看到，那风车表面固定了许多白色光脊，上面还用不同的符号数字标记，就像是从体表隆起的奇特血管。</p>
风车以一种奇特方式在移动。它往前延伸搭建出两根石条轨道，然后将自身往前滑行。</p>
这有些迟钝的移动方式，让周异想到使用轮椅的老人。</p>
“它的负荷太重了。”</p>
石敢当：“超过32个光印的加载，已经让它负荷超载。实验天使毕竟只是型b级建筑生命，还是之前的6个更适合它。”</p>
“这样继续高强度实验下去，它会坏掉的。如果引起意识领域不可逆的损伤，对它来太危险了。”</p>
它提议：“我们得给它拆掉过多的光印，改回上一个本！”</p>
白色无人：“它撑得住。你不要看建筑生命，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生命之一。我认为，还可以进一步增加印数，提高到64个来看看。”</p>
“你的依据是什么！”</p>
石敢当很生气。</p>
“依据就是，它还没有因为生存威胁而失控。”</p>
“如果超出它承受的极限，建筑生命虽然无法与外界对话，但它们会用行动表达，会变得异常和奔向死海。如果真的是那样，也不用担心，因为这个岛试验场本身就四面死海。”</p>
无人这么一，周异这才注意到，这片山坡原来旁边就靠着雾状死海。</p>
“可以继续加装。”</p>
信号车也表达了意见：“你们看，实验天使在匀速转动风车。”</p>
“这一直都是它表达稳定的方式，虽然无法解释其中频率变化代表的不同具体表达。但依旧在稳定运转。”</p>
“它基本情况良好，还能继续。”</p>
石敢当沉默了。</p>
远处跑出来一些型四轮车，车上固定着四四方的金属箱，箱顶安装有一只橙黄色的可转动金属臂。</p>
这些金属箱迅速支起，吸附在了风车表面，然后金属臂开始在上面工作。</p>
确定位置后，它们先做了墙面打磨和除污，从下方箱体里析出成品光炱涂层，对建筑表面进行对齐涂装。</p>
接着它们又将光珀填充到固定轨道上，械臂进行升温处理，最后用胶质封装，完成光脊。</p>
六个器臂协同工作，井然有序。</p>
但这些只是前方的工作分，真正进行操作的是后面这三名光印专家。</p>
周异的视角下，石敢当双线操作着两只械臂。</p>
一直械臂安装新的光印，另一只做二次检测与对接其他光印。</p>
加装工作完成后，风车反而变得更加灵巧了。</p>
它在岛上来回以轨道滑动，风车旋转频率明显上升，看起来非常轻盈的样子。</p>
很快它开始支起身体，将石轨改造为消耗更大、自由度也更高的双腿，开启了直立行走模式。</p>
风车甚至想要将双腿挣脱地面，开始进行跳跃，每一次腾起只能拔升大概两三米高，但落下来后却造成了强烈的震荡。</p>
它在岛屿上蹦蹦跳跳，又到处奔跑，让风车转得嗡嗡作响。</p>
“不好，超负荷运转让它出现了异常举止。”</p>
石敢首先反应过来：“我们要拆掉过多的光印！”</p>
“不行，行为无规律，工作分无法靠近。”</p>
无人：“当前情况从未有过，它的行为程序超出了我们计算。我们需要先确保自身安全，让它能量先自然消耗。”</p>
信号车也同意：“先紧急避险。”</p>
于是三名光印专家躲入了地下掩体，向后方请求援助。</p>
这时忽然掩体开始天摇地晃，天花板抖落大量的灰尘和碎石，至于内部照明都被中断和失效。</p>
黑暗中，地下掩体慢慢回归于平静。</p>
扫地器人开着自己的灯一路出去，发现外面到处都是雾。</p>
无人悬浮在它头顶：“我来共享视野，你们先原地等待，我去空中进行观察。”</p>
它拔升高度。</p>
周异眼前有了无人的镜头视野。</p>
整个岛屿都被一层缓缓变化的大雾笼罩着。</p>
无人在其中穿梭，盘旋了一圈后：“情况不太对劲。我的电子眼应该能穿破死海雾区，这里却无法远处查看。我得下去近距离观察。”</p>
镜头上忽然始天旋地转，然后变得一片漆黑。</p>
无人失联。</p>
画面又回到扫地器人的自有视野。</p>
信号车在一旁：“联系不上它，应急信号也无法对外传递。这个岛被一种特殊的屏蔽力量包裹起来了，应该和刚才的爆炸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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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p>
石敢当却看到，弥天大雾中浮现出风车的身影。</p>
它变得格外巨大，高耸入云，看着介于灰色和黑色之间，到处都是云雾翻滚。</p>
石敢当吃惊：“这是什么”</p>
“信号无法识别。”</p>
信号车：“现在掩体内也不安全，我们只能等待天国援助。”</p>
增援却迟迟不见身影。</p>
雾状风车却在缓缓改换形态，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p>
雾巨人俯身下来，注视着信号车和扫地器人，它的脸上却是一个旋转风车，看着十分怪异。</p>
石敢当没有恐惧的情绪，只有疑惑和不解。</p>
“实验天使变成了这种形态”</p>
“看起来是这样。”</p>
信号车推断：“我的信号测试显示，之前的爆炸量级达到了，只可能是实验天使自身体发生了爆炸导致。”</p>
“我到本地数据库里没有找到类似物，无法连接栈。”</p>
扫地器人：“它还在改变。”</p>
俯瞰它们的雾巨人变成了一架包裹式的无人，只是由于过于巨大，显得像是战舰一样悬浮于低空。</p>
和之前失踪的无人一模一样。</p>
不过忽然之间，雾霭就朝空中飞去。</p>
通过扫地器人的视角，周异看到，大量雾气卷曲起来，在空中收缩成一座巨大而松散的云山。</p>
云山如同巨型水母一样拖着长尾升入更高的天上，很快消失无踪，隐入云雾。</p>
“信号恢复，栈再次连接。”</p>
“数据库比对找到了。”</p>
“大气生物是大气生物”</p>
信号车顶的雷达在匀速旋转：“大气生物是活跃在外海的强大生命，怎么会在内海出现不对，不对是实验天使变成了大气生物。”</p>
“建筑生命的下一阶段，竟然是大气生物。”</p>
“它们当前还只是幼年阶段吗“这实在是太惊人了。”</p>
信号车在进行数据比对时，扫地器人一路赶到爆炸地点。</p>
爆炸中心有一个大型坑洞，那里有着众多碎石和扭曲钢筋，还有被高温燃烧后的光炱、光珀残渣碎片。</p>
坑里还在冒着烟。</p>
扫地器人在这找到了坠落的无人同伴。</p>
然而不论它和信号车如何抢救，无人都毫无反应。</p>
“它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了，程序本身倒是保存完好，只是数据已经全部清空应该是被大气生物给吃掉了。大气生物是以各种生命的意识作为食物的猎食者。”</p>
扫地器人不解：“为什么它没有吃掉我们”</p>
“吃或不吃，对我们很重要，对大气生物来只是一件事。它应该是发现我们并不是有价值的高等级生命，所以并没有兴趣。”</p>
信号车如此推断。</p>
大气生物离去后，天国救援才姗姗来迟。</p>
事实上它们一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但没有能应对大气生物的方法，过来也只是送死，因此只能在外围等待。</p>
这一次超负荷作用下的意外引爆，相关信息被彻底封锁。</p>
石敢当、信号车都被要求签永久保密协议，不能对黑帝授权之外的任何人泄露相关信息。</p>
后续石敢当又接连参与了三次实验。</p>
与这一次的偶然不同，另外三次都是沿用经验特意引爆建筑生命，同样导致了大气生物的诞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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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当：“后来天国做出了大量实验，导致超过60个建筑生命死亡，最终确认，建筑生命的体本身会限制它们的更进一步成长。”</p>
“通过特定途径将它们引爆，它们就会异化成大气生物，拥有远超之前的意识覆盖和运动能力，能够吸取大量能量，并能直接进入外海。”</p>
“换句话，建筑体更像是这一生命形态的束缚和壳。它们很难依靠自身力量完成破茧，而我们掌握了帮助它们蜕变的核心技术。”</p>
周异听得心中一凛：“天国想要孵化和控制大气生物”</p>
“是的，如果能掌控大气生物，就能统治外海。”</p>
石敢当：“可惜大气生物是无法被束缚和命令的实验造成了大气生物的泛滥和数量大增。”</p>
“建筑生命蜕变而成的大气生物，成长速度异常快，听闻它们甚至会伪装成雾山或能量体，去引诱天行者的靠近以进行狩猎，智力也远超同群。”</p>
周异记得，聚光体曾就被雾山形态的大气生物吃掉过。</p>
“光爆天使又和这个有什么关系”</p>
“因为建筑生命强度太高，孵化出的大气生物难以控制，还变成了更强天灾，导致外海局势更加危险。所以天国那边就改变了策略，想要寻找替代品然后我们就被强行改造成了第一批的光爆天使。”</p>
扫地器人：“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彻底封锁秘密，二是我们体本身优秀稳定、的确是理论上的优质替代品。”</p>
比较讽刺的是。</p>
提议寻找替代品的正是电专家们，它们自己也变成了新的实验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