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铁记忆里最早的画面，是在山里生活。</p>
她的生活简单，白天躲在山洞里，晚上出来采集资源，每天采果子、抓老鼠和鸟。</p>
整个村落都是这样生活。</p>
当地有一个传统，神的使者会来寻找祭品。如果有人能被选中，作为祭品的人就会升入神国，产生祭品的村落也会得到神使的庇护。</p>
有一天，神使来到了铁铁所在的村落。</p>
他从天而降，佩戴着黄金面具，露出血红的眼眶，头上长须，背有长尾。</p>
周异一看就认了出来。</p>
金面卫。</p>
这是天人的卫兵。</p>
金面卫持一个水晶球，里面有一枚宝石碎片。</p>
他逐个在孩童身上测试，将水晶球靠近人后，里面的白宝石会发出局部的绿光。而在靠近铁铁时，里面的宝石碎片变得通体翠绿。</p>
金面卫伸在铁铁眉心一指，指定她为祭品。</p>
村落的人都非常高兴，这代表神使会保护整个村子，怪物不敢再来。唯一失落的是铁铁的铁匠父母，因为女儿要离他们而去。</p>
隔了十几年，铁铁已经发育成一个成年女人，金面卫再次降临，在她眉心又是一点。</p>
再次醒来，铁铁已经到了一座水晶宫殿，接着就是被天人进行改造。</p>
和李默、天狗不同的是，对她的改造启用了一枚此前周异没见过的绿宝石。</p>
这绿宝石里面充斥着大量液体，里面浸泡着树状的玻璃纤维。</p>
铁铁被改造成玻璃人，关键就是这绿宝石。</p>
当绿宝石里的一截玻璃纤维进入女人体内，导致她全身变得透明，内脏逐步消失，身体表面延伸出一条条玻璃纤维，就像是结冰了一样。</p>
最终天人将她装入了一块大号白宝石中，完成了封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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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异这才知道，人造玻璃人原来是通过绿宝石专项改造，以白宝石作为容器。</p>
后续和铁铁所一致。</p>
她被要求独立生育，失败，而后又送入宝石锁链上。</p>
在这一环节，周异注意到一个铁铁没的点。</p>
宝石锁链呈交错的环形，环绕的中央则是一对有着绿色瞳孔的巨型眼球——瞳孔全部是由绿宝石构成。</p>
这两只眼球都是宝石体结构，互相间由一条条宝石线连接，有些像是长在一截枝上的两枚果实。</p>
但它们又是彼此单独运转。</p>
两个瞳孔分别聚焦于不同区域，打量着锁链上的每一个人造玻璃人。</p>
在两颗宝石眼眸的凝视下，铁铁这样被固定在白宝石里的改造人，就像是一枚枚被展出的挂饰。</p>
“为什么没这部分”周异问她。</p>
“我忘了”</p>
“”</p>
很快周异就观察明白了。</p>
宝石之眼在做筛选。</p>
它们具有某种特殊的识别能力，被看中的人造人就会浑身发光。</p>
然后黑暗中就会伸出一根巨大的管状宝石体，将目标摘取之后吸入，一路送入黑暗尽头。</p>
这和周异在红宝石里看到幼年天人被投喂宝石的管子如出一辙。</p>
最终剩下的，就是不合格的人造人。</p>
铁铁她们就需要去修太阳墙，纯粹当苦力。</p>
周异最感兴趣的也是这一部分。</p>
铁铁记忆画面里，她工作的地方应该是一片边缘地段。空中漂浮着一枚枚白宝石，她和其他人造玻璃人需要将宝石摘下，然后用于拼接宝石墙。</p>
整个过程里，她需要延伸出自己的玻璃纤维——或者可以是血管，用身体固定这些宝石，等待由远及近的渐变。</p>
新安装的白宝石会逐渐变化为蓝宝石，然后通过血管彻底稳固宝石之间的连接，她才开始继续拼装下一个。</p>
这一项工作伴随着强烈的生理痛苦，有一种冷冽的刺痛感，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伤口暴露在极寒天气下一样。</p>
工作的玻璃人一个个都很麻木。</p>
铁铁工作到后来已经神志不清，安装时误将三枚白宝石和一枚蓝宝石连接成了一个环，导致能量冲涌传递到这边引发爆炸。</p>
她被幸运地炸飞，倒是没死。</p>
天人倒也没有惩罚她，只是将她进行下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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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铁坠落时已经失去了视觉、听觉等常规肉体感知，取而代之的是对能量流动的感应。</p>
这种视角和跨界者们很像。</p>
黑白两色构成的世界，铁铁自身是白色，当地生命是黑色的，背景是一种浅灰。它们形态在不断发生改变，就像是在光线下不断变换的影子一样。</p>
铁铁精准降落在实为薪丘的浮岛上，四下的骨人在她视角里只是一团团移动的黑色怪物。</p>
她努力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不由感到非常惊恐，因为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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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改造后，铁铁已经是超级变种人，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被改造成晶体结构，光是自带的辐射就足够杀伤周围的骨人。</p>
恐惧中的她拼命释放自己的辐射力量。</p>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p>
她内心大喊着。</p>
周异一边读取回忆，一边问铁铁：“所以你扰乱了其他生命的意识时间。”</p>
“啊我不知道。”</p>
铁铁：“我可以让别人忘记我的存在，就是不记得和我有关的事，时间跨度越短越有效，我叫它忘我这也是天神赐予我的力量。”</p>
“只是我被放回来后已经虚弱，肚子很饿，效果非常差。”</p>
夫忍不住插嘴道：“这就是一种与时间有关的能力，意识本身无法被随便抹除和篡改，但可以通过时间进行隐藏和扰乱。”</p>
“在一些特殊环境下这个作用很大的，比如我们以后去挖掘文明遗产对普通骨人来，光是意识冲击就足够让它们陷入昏迷了。”</p>
但既然铁铁的能力不是战斗系，骨人又是怎么被杀和记忆清空的</p>
周异心里一阵疑惑。</p>
他继续往下看。</p>
当铁铁降落在薪丘后，有两个奇特的白色影子在天上出现。</p>
他们明显和地面的骨人群体不同。</p>
那两个白影，从视角上来看和铁铁属于同类。它们轮廓是固定的，头上长有两条须，身后有尾。</p>
两名金面卫。</p>
他们释放出的白光覆盖了所有黑色影子，然后这些影子就渐渐破碎消失了。</p>
周异看懂了。</p>
是金面卫灭口了这座岛上的骨人。</p>
而后他们离去。</p>
周异将这事和旁边的骨人了一下。</p>
伍一呆了一下：“那个时候，竟然是这么回事也就是，大家还是都已经死了。”</p>
周异想点什么安慰一下，最终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p>
“”</p>
骨人看了看自己的腕表，轻声：“其实我之前心里就有数，知道它们大概率是不可能有救，只是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试一试。”</p>
“死而复生，到底是一件不可能的事。”</p>
这时夫忽然开口：“大周，你可以告诉它，死而复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进入大圣灵，通过大圣灵，就能找到这些亡者的意识体。”</p>
“我曾经听闻，有的文明甚至可以自己定义死亡后的秩序，让意识体进入特定区域，开启下一段生命旅程，构建特殊的表里循环。记忆和知识，都是可以保留和找回的。这些都是能做到的。”</p>
周异原话转告了伍一。</p>
“真的吗董事长”</p>
“真的。”</p>
周异告诉它：“事在人为，只要你变得够强，就能让它们死而复生。”</p>
“竟然能做到这种事”</p>
骨人顿时重新燃起希望：“明白了！董事长，我还需要进一步变强！”</p>
接着周异又将关注点回到了铁铁身上。</p>
他继续读取记忆。</p>
后续岛形态的薪丘蒸发，铁铁也进一步沉入死海。</p>
关于这部分记忆时间很短，信息量却不少。</p>
坠落浮岛时，最初铁铁生理受损极其严重。她几乎片刻间就学会了很多东西，从而开始利用周围物质打造石英晶体包裹自己，避免进一步崩溃。</p>
铁铁本身也不上来。</p>
“就像是忽然有人教会了我一样。当时我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浑身都在融化心里大喊救命。”</p>
“接着我就会了。”</p>
夫对此：“是薪丘。如果我没猜错，天人将她特意精准降落到薪丘上，就是为了让她能读取薪丘里的信息，从而筛选出能契合自身自保的部分。”</p>
“结果也的确如此。”</p>
“派来的两个卫兵，也是为了她而来。确定她安全降落，消灭了周围的目击骨人才离开。”</p>
周异皱眉：“为什么既然很看重她的话，为什么投放之后又完全不管”</p>
“大周，你会在意放生过的一只沙鼠吗”</p>
夫打了个比方：“在天人眼里，铁铁、李默是它们养的宠物。因为各种原因弃养或放生，对天人来也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p>
“高级生命眼里，低级生命就是这样。如果毫无关系，就是可以随摧毁的蛮荒野怪，如果自己有兴趣豢养或者驯化，那么也会帮它们。”</p>
周异不由想起了李默的遭遇。</p>
天人面对弱卑微的生命，会表现出一种慷慨的悲悯和仁慈。</p>
但遇到溯流者这样竞争者或是反抗者，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摧毁和扼杀。</p>
关键还是看有没有威胁。</p>
周异当即下令：“全体都有，返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