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黄金向日葵</p>
直到孙好离开，元宵这才忍不住开口：“董事长，梦魔已经体量很大了————”</p>
“没事。”</p>
周异：“我已经警告过梦魔了。”</p>
告死天使立即理解：“刚才梦魔的消失，原来是这麽回事。”</p>
周异问她：“梦魔胆子很吗？”</p>
“不，恰好相反，它们胆子很大。”</p>
元宵正色道：“因为梦魔很难有办法遏制，所以它们只要逐渐壮大觉醒后就会行事没有什麽禁忌。像是现在的体量，本身已经很危险了，这次治疗，对梦魔的成长提升太大了————”</p>
周异觉得奇怪。</p>
梦魔是被概念生命克制？还是单纯被麦霸的bgm领域压制？</p>
他能清晰感觉到，梦魔打心底惧怕自己，</p>
元宵也对此摸不着头脑。</p>
她对梦魔的理解，也是从上一代告死天使那里得来。自身并不是医者那一系，所以相关理解并不深。</p>
对于梦魔，也只能先观察和警惕。</p>
周异将注意力回到肩上纹身。</p>
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捕获了一头大气生物。</p>
在双螺旋世界里，已变作大型气旋似的冷库正在意识阶梯上缓缓前进。</p>
周异俯瞰记核中的生命。</p>
“感觉如何？”</p>
奇形生物陡然停止移动。</p>
它朝四面八方扩散，想将自身舒展开来，去寻找声音源头。</p>
但记核空间的规则束缚了这一行动，导致它就像是一团不断消散卷曲的雾团，只能原地打转。</p>
“这是什麽地方？”它发出疑问。</p>
“回答。”</p>
大气生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覆：“我不知道。我已经恍惚了很久。”</p>
“从那个古怪东西被放入我体内，就开始全身出现异常，然后越来越严重-—---身体开始出现漏洞，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长时间都在沉睡。”</p>
周异思。</p>
看来是因保存某种东西，导致了冷库这一系列变化。</p>
仅仅储存就让一个a级建筑生命崩溃爆炸，可见那存放物的强度非常惊人。</p>
周异：“你知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大气生物？”</p>
“大气生物？那是什麽？”</p>
周异向它解释了一番建筑生命和大气生物的关系。</p>
“异化的蜕变方向——原来是这样。”</p>
对方陷入沉思。</p>
“我变成了这个模样，看来被你通过某种办法捕获。请问，能告诉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麽吗？</p>
周异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都了出来。</p>
“感谢你的告知。”</p>
“虽然不知道这样对我是好是坏，不过我得适应新的形态和身份。既然落到了你里，我会遵循你的命令，按照你的要求行事。”</p>
“请放心，这方面我有经验，这样做对我自身也最有利。”</p>
它思路很清晰。</p>
光以审时度势和决策而论，是周异见过的建筑生命中最强的。</p>
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p>
周异直言：“我需要你的力量，希望以后我们能合作愉快。”</p>
“好的。”</p>
“你叫什麽名字？”</p>
“在既有记忆里，我没有名字，不过体内有一个意识体的称呼我很喜欢，叫做冰壶。可以叫我这个名字。”</p>
周异：“冰壶，现在我需要调用你的记核，需要你的同意。”</p>
“同意。”</p>
冰壶很配合。</p>
接着周异开始读取这位前建筑生命的记忆。</p>
与大多建筑生命一样，冰壶无法准确记录时间，只能看到周围环境的缓慢变迁。</p>
它半陷落在一片沙堆里，处于半休眠状态。平时靠近它的多为沙鼠和虫子，偶尔会有一些来捕食的飞鸟。</p>
有一天，来了一个重甲武士。</p>
来者身披金属半身甲，面覆盔，只能从一头长发和腰腿看出，是一个女人。</p>
她对建筑生命观察了一番，而后伸出双臂抓住其边沿，一点一点将其从沙子里拔了出来。</p>
巨力女武士将冷库放置在露天下，拿出一个银酒壶，往冷库上倾倒出了一枚枚光种。</p>
冷库吸收能量后渐渐复苏，重新开启了制冷。</p>
女武士将其一路拖上了一艘大船，送往了某个岛屿上。</p>
冷库变成了一个仓库。</p>
很多东西都被放了进来。</p>
大多数存放物都用金属容器包裹，倒是看不到里面是什麽。</p>
也有少部分，以水晶丶玻璃作为盛具，里头用液体浸泡着各类器官，有心脏丶肺丶肠丶大不一的骨头，还有舌头和牙齿。</p>
这些器官保持着一定活性，都在容器里缓缓活动着。它们表面要麽有着银色线条，要麽和金属零件互相组合。</p>
都是经过改造的强化器官，或光纳器官。</p>
冰壶被专门用于存放这些需要低温环境的生物组织一一或者生物兵器。</p>
它的能力是降温和收容。</p>
那些生物器官，本身也具有意识，对冰壶有着很好的催化作用。收容物数量持续增加，加上外面持续补给的光种，让冷库得以稳定地长期进化着。</p>
时间流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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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冷库被放入一个特殊物品。</p>
那是一根黄金打造的柱子。以冷库高度目测，黄金柱大约一米五左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它的顶部呈指天的锥形，整体像是一根长矛尖。</p>
黄金矛尖到来，就造成了一系列的异象，</p>
周异看到。玻璃和水晶容器里装纳的那些器官，都在迅速变异，长出了奇奇怪怪的软体组织。</p>
它们挤破容器，朝黄金矛尖的方向靠拢后黏上，看着很疹人。</p>
入库检查的人发现后，就将那些异常器官一个个取了出去。</p>
最后，室内就剩下黄金矛尖，</p>
冰壶同样承受着这种异化辐射，只是它体强度高，整个过程要缓慢很多。</p>
有一天，黄金矛尖忽然发生改变。</p>
它锥形的顶部朝四面打开，构成了一个宽大的黄金圆盘，圆盘上长出一个个细的面心立方晶胞一一即由一个个球体簇拥，后被切割成了正方体所表现出的立体几何形态。</p>
这些面心立方晶胞构成了上面一个个凸起，犹如圆盘上的果粒，看起来就像是一株经过精准切割造就的黄金向日葵。</p>
最古怪的地方是，冰壶感知中，这东西还是活物。</p>
低温环境会让它活性下降，运动过程也变得迟缓。</p>
可它依旧开启了花形态。</p>
黄金向日葵绽放后，就仿佛某种力量苏醒了一样，室内被金黄色的光笼罩。</p>
然后冰壶的记忆中断。</p>
它再次清醒，已经是被转化为火种生命后。</p>
周异反覆读取了这一段的记忆，</p>
兵主用冷库来容纳黄金向日葵，尝试以建筑生命的体来封存这一黄金生命，避免它对周围生物的无差别异化辐射。</p>
可最终它还是破坏了整个冷库，还引发了异形自爆。</p>
对于这件事，兵器猎人方桥一字不提，想来也属于兵主一系的重要秘密。</p>
大体情况搞懂了。</p>
周异又问：“现在你的形态结构完全不同，能力和之前有什麽不同吗？”</p>
“没有不同。”</p>
冰壶：“依旧是原本既有的两种特性，制冷和储藏。”</p>
“制冷，能将温度降低至-c。”</p>
“储藏，则是可以将收容物无法被从外部观测到。”</p>
“只是强度没有了体约束的上限，如果能量充足，不论制冷还是储藏都能持续进化和加强。</p>
“还有一个是可以直接捕获意识体，以前我是做不到的。”</p>
周异心中明了。</p>
原来建筑生命蜕变的大气生物是这样。</p>
延续过去的能力，只是大幅度提升了上限和强度。</p>
当周异研究大气生物时。</p>
死海另一端。</p>
兵器猎人方桥抵达了一处宽大的峡谷，这里地面遍布着一个个庞大足印。</p>
在一个较的足印前，站着一个男人。</p>
男人一头长发束在脑后，双眼凹陷，黑眼圈浓重，皮肤发白，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p>
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褐色长袍，正吃着一根烤玉米。</p>
在他身后站着两名女子。</p>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披半身甲，面部被头盔完全包裹，只看得到长发和长腿，赫然就是周异在冰壶记忆里看到的那一个重甲女武士。此时，她正在篝火边上烤玉米。</p>
另一个女子体态娇，看起来青春活泼，长有两只长长兔耳，背着一口的铁棺材。</p>
黑眼圈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足迹：“终于又找到了一头幼年体了。”</p>
兔耳少女高呼：“大人出，一定能驯服这头金象。”</p>
“可别。”</p>
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每次这话，我都要遭重———”</p>
“大人您还是那麽迷信。”兔耳少女挥拳：“迷信的大人最帅了！”</p>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男人毫不在意：“这个世界上邪门的东西可很多的。”</p>
重甲女武士又递来一根烤玉米：“大人，请。”</p>
“嗯。还是蓝蓼烤的玉米火候最好。”</p>
男人接过玉米，却递给了对面的方桥：“怎麽了？”</p>
“大人，那个——”</p>
方桥吞吞吐吐了一遍事情原委。</p>
“冷库的印记完全消失了，已经毁灭。不过我不在现场，所以详细情况并未目击“没了就没了吧。”</p>
黑眼圈男人随口道：“黄金象旗本身强度太高，二阶段后异形撑不住也正常。当初计算失误，</p>
让它逃出了冷库，是我的问题———，不对，是白薛的问题。”</p>
他看向旁边的兔耳少女：“你当时就，我稳吃黄金象棋。你其他时候都挺甜的，就是嘴是真的毒—</p>
“我有罪—”兔耳少女低头接锅，眼神可怜。</p>
男人又看向方桥：“玉米要趁热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p>
方桥赶紧啃了两口。</p>
“你要强化的那个武器放那吧，我空了来处理。”</p>
“是。”</p>
方桥放下加特林，正要告辞离开。</p>
兵主忽然：“那个周异，人怎麽样？”</p>
方桥犹豫了一下：“人还不错。”</p>
“那下次帮我告诉他，如果有兴趣可以来金象谷，请他来做客。我这边的异形也需要他帮忙诊断一下，报酬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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