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师傅（春节快乐，新年大吉）</p>
到翡翠城已有一月。</p>
树子原以为，自己可能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p>
因为这地方的一切都那麽陌生。</p>
他只是一个生活在树林里的孤儿。因为总躲在树上，被其他孩嘲笑取了一个树子的名字，意思是他是树的儿子。</p>
树子不知道自己真名叫什麽，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为什麽会这样。他有着与生俱来般的爬树技巧，再高的树也能稳稳攀上。</p>
树上让他觉得安心，能躲开地上的光纳种，还有那些贩卖人口的掠贼。</p>
他的生活就是爬不同的树，避开同样的危险。</p>
可到了翡翠城，他很快学会了使用火焰杯生火和煮饭，用制冷箱保持室内凉爽，到站台上乘车，去号楼观看仍在连载更新的动画武士蟹大冒险</p>
这些都比他想得要简单得多。</p>
哪怕没人教，光是看两次也就知道怎麽回事。</p>
他还到了蘑菇林学去读书。</p>
师傅只了一句：“好好观察，用心去体会。”</p>
树子从没上过学，但对学校里的种种事物很好奇。</p>
体育拓老师，会教授各种有趣的运动和竞技，男孩们尤其迷恋，每天都在操场里磨练自己的技术。</p>
化学梁老师会变魔法一样展示各种化学反应，他有一只叫助理的电猫，对人也非常友好。助理经常给学生们展示烟火般的电弧喷发，或者是飞来飞去的球形闪电。</p>
树子还结识了两个朋友。</p>
一个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王淘。</p>
王淘今年岁，擅长工，他能用黏土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蘑菇屋丶车子丶</p>
桥梁丶飞艇丶电猫都看起来栩栩如生。</p>
他：“我想当一个最强的工程师，你呢？”</p>
树子想了半天：“我想世界和平。”</p>
“你那个不是职业吧。”</p>
“那就是我想做的事啊。”</p>
“你这家伙，口气还真大。</p>
王淘胜负欲很强：“听起来倒是比我这个更有格调一点——不行，我也得有一个不能太差的想法，让我想想看。”</p>
他苦思冥想之后：“有了！”</p>
“我想造出能对抗死海的钢铁巨人！它们可以将扫垃圾一样将死海清除掉，</p>
这样我们就有了大量土地，也不用害怕被死海袭击了！”</p>
少年哈哈大笑。</p>
树子后来才知道，王淘的父亲是改良出二代制冷箱的发明家王钧。</p>
由于家在钢炼城，王淘往来不方便，就直接住到了翡翠城一户人家里，在这边学念书。每个周末，他的父母会过来看望他。</p>
第二个朋友叫贝塔。</p>
贝塔今年岁。他在医学和语言方面成绩优异，还是程序部的程式设计师助，</p>
参与了不少实际的前沿开发工作，在蘑菇林学是很有名气的天才。</p>
这位右臂是义肢的少年却总是：“什麽呀。我可比不了另外那两个家伙，</p>
他们才是真正的天才，我是凑数的，过去勉强能跟上他们的脚步，现在已经望尘莫及啦。”</p>
他所的是另外两个学生。</p>
一个叫做白十二，是一名白烟菇，在孙重来老师的蘑菇实验室担任助理。</p>
如今第二代蘑菇屋，就是白十二搞出来的。</p>
初代蘑菇屋是由巨人菇改良而成，生长难以控制，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全看运气。</p>
二代蘑菇屋是用巨人菇和某种菌类杂交而成，通过大量孢子收集丶单孢分离和交配实验打造完成。</p>
新巨人菇正式名称为黄巨人菇，伞菇是褐黄色的，和过去红顶巨人菇的模样不一样。</p>
它有两个最大优点。</p>
第一是可定制大规模。只要通过菌丝配对的多少就能确定最终生长出来的大，可以是形如堡垒的大型蘑菇屋，也可以是单人居住的上下两层式，内部环境更加宽阔和适宜居住。</p>
第二是不怕虫害。初代蘑菇屋因为失去了毒素部分，时间一久就存在虫子啃咬的情况，与木质房子有着同样的问题。黄巨人菇却保留了微量毒素，这个计量对于普通的虫子是致命的，对居住者来却不会危害健康。</p>
树子住的就是二代蘑菇屋。</p>
听了贝塔的明，他有天偷偷切了一片蘑菇下来，煮熟后吃掉，果然人没事除去白十二之外，还有一个鼎鼎大名的陈骥。</p>
陈骥将普通的d级浮游心脏提升到了c级，开发出了浮游生物培育技术，如今已经在内部大规模推广。</p>
相比这两位，贝塔的确就显得普通了一点。</p>
即使他成绩非常优异，依旧处于学生的范畴里。</p>
贝塔健谈，能和任何人很快打成一片。</p>
“树子，电僧侣到底是怎样一群人？它们也需要光种的吧？听是它们最早的思考和知识，构成了雪郡的智慧祥云。那里是怎样的地方？”</p>
他对僧侣很好奇。</p>
树子却有些窘迫，因为他也一无所知。</p>
他躲在树上躲避，就跟着师傅一起上路了。</p>
“这样啊公司也在提倡让大家走出去，睁眼看世界。我的年纪倒也是够了，就是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选得上。”</p>
贝塔摸了摸自己的义肢臂：“雪郡是最大的电城市之一，肯定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我想过去见识一下。学到那边的好东西，带回我们翡翠城来。”</p>
“树子，你有没有什麽想去的地方？”</p>
这句话问到了他。</p>
树子想了半天：“我想去天堂。”</p>
“天堂？就传中什麽东西都有，所有人都不会死的那种地方？”</p>
“嗯。”</p>
“真的存在天堂吗？”</p>
树子：“我不知道，或许存在，不过应该很难找。”</p>
师傅，天堂是要通过艰苦探寻才能找到的。</p>
“想要天堂！我们自己造一个不就行了！</p>
王淘却很有精神地：“就像董事长那样，过去谁知道沙港？但是废土公司建立了，有了翡翠城，然后有了滑翔，有了电猫，我们还在死海里造出了陆地登月区，现在这里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p>
“这些放在过去，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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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树子想待在树上一辈子不下来。</p>
树上可以吹着风，晒着太阳，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全的。</p>
那里或许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p>
翡翠城却给出了另一种答案，或许这里也很接近。</p>
树子喜欢在学校里上课，大家认真地学习知识，老师也负责专注地授学，对大家给予启发，鼓励每个学生有自己的想法。</p>
学生能得到免费的一日三餐，有面饼，有肉，有水果，甚至还有从遥远松北地区送过来的冷藏牛奶。</p>
树子感觉，这和之前自己生活的地方，简直不是一个世界。</p>
那边的孩子到处去捡粪便丶树枝和乾草，就为了换取蘑菇吃。运气不好就只有啃树皮和草根，或者被抓走当做奴隶卖掉。</p>
这边的同龄人，却可以衣食无忧地坐在乾净明亮的教室里，接受知识和经验的传授，每天想着去那个实验室里当助，用强化控制器和电猫们对话，或者是放学后一起去餐厅用学校奖励的奖学金吃一顿大餐</p>
可就在几年前，这里与自己家乡没有什麽不同。</p>
树子不明白。</p>
这是为什麽呢？</p>
为什麽能有这种翻天覆地的不同。</p>
因为那位无所不能的董事长吗？</p>
还是依靠那些庞大巍峨的神代异形？</p>
亦或是像王淘所，没有天堂，我们制造天堂？靠着这种无所畏惧的气势所完成的奇迹？</p>
树子想不到答案。</p>
思考对他来是一件不容易的事。</p>
他只是清楚了一点。</p>
真正来过翡翠城的人，都会很快喜欢上这里，很难对它出什麽坏话。</p>
大量的人迁徙过来，哪怕暂时在这里找不到工作，他们也会千方百计地留下等待。只要成为公司的员工，就衣食不愁，只管认真工作就行。</p>
树子在这里只怕一种东西。</p>
电猫。</p>
那些来去无踪的电力生命，危险而诡秘。</p>
它们偶尔会现身街头，变成电弧猫头的形象巡逻，这也是电猫的工作之一。</p>
大多数学生都会凑过去打招呼，虽然工作时候，禁止触碰电猫，但他们还是会追着围观。</p>
然而树子却很怕。</p>
他看到电猫，就感觉浑身毛骨惊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p>
有一天，树子爬上树，正在眺望远处一一那边是株神秘的盘树，它们都长在死海里，是公司的重点保密物种，不能靠近。</p>
忽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啪声。</p>
树子整个人忽然全身麻痹，无法控制身体，从树上摔了下来。</p>
躺在地上他才注意到，这里树上居然有一只电猫。</p>
一个身材粗壮的女人跑过来：“哎呀，你没事吧？我没注意到你在树上。我在测试工作电猫在—没想到让它距离你太近，伤到哪儿了？”</p>
“我叫阿琪，是制造部的，你这身衣服—是蘑菇林学的学生？别动，我这就背你去医院！”</p>
着她就要扛起树子。</p>
树子慌忙摆，并且踩了脚示意自己身体完好。</p>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先回去了。”</p>
完他扭头往学校方向跑去。</p>
身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慢点啊，不要爬那麽高-现在的孩子身体素质可真好，十几米摔下来没事人一样———</p>
树子跑了没几步，正面撞上了贝塔。</p>
他有些吃惊：“你怎麽在这里？”</p>
“制造部和程序部在这里测试电猫，我是程式设计师助啊，在这里干活呢。”</p>
贝塔低声：“快点把你的脚拧好，别被看到了。”</p>
树子低头一看。</p>
自己右腿歪了一大块，而且脚掌从朝前变得大幅度偏左，难怪跑起来有点歪歪扭扭，他赶紧低头将里面的骨头拧紧，调整了一下方位和角度。</p>
“还有上。”</p>
贝塔指了指树子的右背。</p>
那里皮肤被磨破，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和一些线缆。</p>
当下是夏天，夏季校服都是短袖，这下子完全遮不住。</p>
贝塔从兜里摸出一卷绷带，给他将破口缠好。</p>
“好了，这样外面就看不出来了。大家就不会知道你是电生命的事了。”</p>
“—谢谢。”</p>
树子问：“你一早就知道了？”</p>
“不是啊，现在才知道。”</p>
贝塔用指扣了扣鼻屎：“难怪你那麽怕电猫。”</p>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你要伪装成人类的样子，但最好少受伤，不然就会很快暴露。”</p>
“为什麽帮我？”</p>
“多大点事，我们是朋友嘛。我得去干活了，走了。”</p>
完，贝塔就背着包匆匆往前一路跑去。</p>
一个月满。</p>
师傅：“时间到了，醒来吧。”</p>
树子要时感觉自己脑袋里一阵电闪雷鸣，仿佛凭空多了许多东西。</p>
许久之后。</p>
树子缓缓睁开眼。</p>
它取回了记忆。</p>
慧铆恭恭敬敬地：“师傅，您这次转世感觉如何？”</p>
树子沉默片刻：“翡翠城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周异对各种族群体都一视同仁，这很了不起，我学到了很多。”</p>
“这里的人被他养出了勇气。”</p>
“在这个一次次反抗被镇压的世界，这是最珍贵的品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