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带着晓霞进山</p>
拉着粪回队里，李龙先去了马号，卸了一半粪，顺带着把鹿给放到马号后，李龙给老罗叮嘱了一番，又留下了一些菜籽后，回到了家里。</p>
他经过苇沟的时候，发现水是少了一些，不知道上游海子那里被堵了还是洪水少了。</p>
李建国和梁月梅都不在家，李龙把粪卸到院子里，均匀的洒在菜地里，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p>
他这一次回来，还从山里带回来一些野葱野蒜和野韭菜，还有一些椒蒿，这是做鱼非常好的配料菜。</p>
为了这点新鲜的椒蒿，李龙觉得也得去海子搞点鱼回来炖上。</p>
鱼这玩意儿，他上一世一辈子没吃够。连吃两天就不会再想着吃，觉得可能一个月都不想吃了。</p>
但只要停三天，那觉得再吃一顿也挺好，炖鱼不行就干炸鲫鱼嘛，裹上面糊热油锅里一放，捞出来控一下油，晾凉了当零食吃，那味道——</p>
不行了不行了，带上撒，去海子！</p>
等李建国和梁月梅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娟、李强正围着李龙，而李龙正在灶台边炖鱼呢。</p>
鲫鱼特有的香气，加上椒蒿的味道漫延的满院子都是，李建国抽了抽鼻子，惊奇的问：</p>
“龙，这是椒蒿”</p>
“是啊。”李龙笑着，“山里野生的，长的可大了，半人高一大蓬子，跟野蒿子一样。”</p>
“那么大”李建国还有点不相信，“是椒蒿”</p>
“那能认错”李龙指了指墙上晒的，“你闻闻，这味道可不一样，我记得。”</p>
李建国放下铁锨过去抓起一把闻了闻，笑了，“还真是下回回来挖一两棵栽到院子里看能不能活。”</p>
椒蒿在老家常见，但在这边目前还没人种，李龙知道，大哥这是想念家乡的味道了。</p>
“今天去石城老街，我看到卖菜籽的，有卖荆芥的，我买了一些，到时种上吧。”</p>
“那敢情好！”李建国这回更乐了，“种出来了，缺个鸡蛋蒜，再掐点荆芥放进去，拿热馍馍一夹，绝了！”</p>
看人都回来了，李龙也把鱼盛了出来放在桌子上。</p>
“娟和强强回来的早，我看他们饿了，就让他们吃了一些，又拿鱼汤泡了馍，估计现在不饿了。”</p>
李龙解释了一句，李建国便道：</p>
“那就不上桌了，去写作业，作业写完了就去玩吧。”</p>
晚上李龙准备好枪和子弹，他打算明天去问问顾晓霞这周末要不要去山里，如果去的话，那他还得准备一下。</p>
“我去啊。”顾晓霞听到李龙的问话，立刻回答着，“我都在准备着呢。周六我们上完课，下午我就把给我爸的东西准备好，周天早上早早的我们就出发，怎么样”</p>
“好，到时我过来接你。”李龙有了确定的消息后，便道，“我今天就去山里，给你爸一声，咱们别搞什么惊喜，行不”</p>
“行啊。”顾晓霞使劲的点点头。</p>
李龙骑自行车到了白杨沟，这里依然弥漫着烧条子的烟气。</p>
一部分人在烧条子编抬把子，一部分人在割条子。</p>
看到李龙过来，在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李龙一一回应着，然后把车子立在灶台前。</p>
顾博远正在准备午饭，李龙看了看，中午饭是苞谷面发糕，菜是炒肝。</p>
李龙看到灶台上先前拿回来的那些心肝肺啥的都熏过了，有点黑，但他知道熏过后就容易保存下来。</p>
“中午一起吃点儿”顾博远笑着，“别看难看，味道可好着呢，油水也大！”</p>
“嗯，行啊。”李龙道，“顾叔，这个星期天，晓霞要过来看伱，我带她过来。”</p>
“她过来干啥”顾博远一听，愣了一下，一抖，炒菜的铲子直接把一块肝子给拨拉到了锅外面，他急忙蹲下去捡，捡起来在旁边的水盆里涮了涮又扔进了锅里，“她来不是捣乱嘛”</p>
“有啥捣乱的，女儿想爹了呗！”李龙笑着，“反正星期天她也没啥事，这路也不算长，我骑着就把她带过来了。”</p>
顾博远翻炒着菜，很快就盛了出来，然后才看着李龙：</p>
“就一天”</p>
“那只能一天啊。”李龙目光纯净的，“我早上去学校接上她，然后我们一起过来，她看看你，在这里呆半天，下午我们再回去，晚上她肯定要备课，周一还要上课呢。”</p>
“也行。”顾博远抹了一把胡子，有些慌乱的：</p>
“那我是不是得刮刮胡子，整整头发”</p>
“这才几天再了，大家都一个样，你要刮胡子整头发，是不是显得这炊事员有点不专业啊。”李龙笑了，“没事，我倒是觉得这在山里几天，顾叔你虽然黑了点，但胖了，也精神了。”</p>
“那是！在家里也没吃这么好过啊。天天有肉，又不咋出力，这山里环境也好”顾博远数着这山里的好处。</p>
中午时分，大家都停了下来，李龙也检查完了这两天编的抬把子。</p>
质量都很好，就连许建军编的也能过关。虽然数量还是最后一个，但至少没有次品。</p>
吃饭的时候，李龙也拿着一块发糕一起。他也有近一个月没吃过发糕了，家里顿顿都是细粮，这时吃起来，倒也觉得发糕偶尔吃吃也不错。</p>
“龙，我在东面山坡那”田四平一边吃一边道，“好大一片，草都拱乱了，看样子就是这两天拱的。”</p>
“行，你先别过去，过两天我过去看看，野猪出没的比较早，天麻麻亮就出动了，等天亮了它们就回山了。”李龙一边吃一边解释了一句，“到时打着野猪了，分你肉吃。”</p>
“行。”田四平笑着，“到时打着了，我也给家里弄条腿回去。”</p>
显然，陶大强发现狍鹿子的事情，给他的刺激不。</p>
“咦顾叔，这肝是不是没炒熟啊怎么还有血”另外一个人问道。</p>
“今天火有点大，炒得有点急。”顾博远有点尴尬的解释了一句。</p>
李龙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着：</p>
“吃吧，老外吃牛排还三成熟五成熟的，血丝糊拉的就吃了，还营养丰富哩。”</p>
李龙这么一，其他人也就没再话。</p>
吃过中午饭，李龙就去山边上挖了几棵不大的椒蒿，带泥土一起，用树叶子包着，再用麻袋装着带回到了队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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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还有，但了不少，这融雪性洪水也是一阵子一阵子的。李龙把椒蒿栽到菜园子里，剩下的就看天意了。</p>
周天的早上，李龙没吃早饭，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学校。</p>
太阳还没升起来，气温微凉，他穿着长袖，倒也没感觉冷，心里挺激动。</p>
到了教师宿舍门前，李龙下了车子，还没敲门，顾晓霞的门就开了。</p>
她已经准备妥当，提着一个布包，挎着一个包，扎着两个辫看着李龙。</p>
“那咱们现在就走”李龙问道。</p>
“行啊。”</p>
李龙调转车头问：“我蹬着，你能不能上来”</p>
“看我是吧”顾晓霞心情很好，反问道，“虽然我不会骑，但上车是没问题的。”</p>
李龙放慢速度，然后就感觉车子一晃，变沉了一些，他笑了，稳稳的蹬着出了学校。</p>
“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李龙问道，“这么早就准备好了。”</p>
“吃不下，挺激动的，我还没进过山呢我看过天山景物记，那里面的东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没真实的见过。”</p>
“那今天就让你都见见。”李龙笑着，“不过爬山很累，咱们先吃早饭。”</p>
李龙虽然带着一个人，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到了县里，他直接来到了大肉食堂，等顾晓霞下来后，李龙锁好车子，背着枪带着她进到里面。</p>
“哟，李同志，这是带人过来吃早饭要点什么”</p>
钟国强正好在，看到李龙，再看到顾晓霞，立刻就明白了，他笑着打招呼：</p>
“招牌肉包子，我们这里新出了粥、咸菜配套早餐，这牌子上都有。”</p>
黑板上写着今天可点的菜，李龙问了顾晓霞之后，点了粥、包子、咸菜，还让炒了青椒鸡蛋。</p>
“不要点那么多，两个人吃不完的”顾晓霞声道。</p>
“放心吧，剩不下，咱们呆会儿带一些肉包子去山里，你爸他们那边虽然天天有肉吃，但那些太粗了，带点细粮也让他们改善一下。”</p>
“这也”顾晓霞有点顾虑，主要是包子并不便宜，一个三毛，她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p>
“我接的任务，做的中间人，他们把抬把子编好了，后面也有我的好处，明白吗”李龙声，“所以这不算啥。”</p>
顾晓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感觉和李龙一比，自己跟个傻子一样，人情世故像白纸，啥也不懂。</p>
不过随即又安心起来，至少他不骗自己，还对自己很好。</p>
吃过早饭，李龙又要了二十五个包子包好带着，然后骑车带着顾晓霞就往山里而去。</p>
路不好的时候，顾晓霞在后座上问：</p>
“我下来吧这不好骑啊。”</p>
“你放心坐着吧，你下来咱们会更慢。”李龙倒是觉得这样挺好，两个人的路程，一路走着聊着，增加了了解，也拉近了距离。</p>
等到山里的时候，还没过十点，副业组的人也才吃过早饭。他们其实起的挺早，在早饭前陶大强谢运东这样勤快的人就已经干了一两个时了。</p>
挣钱辛苦一些，是必然的。</p>
顾博远老早就在往沟口望着，收拾灶台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锅没刷干净不，碗也掉了好几回了。</p>
看到沟口自行车的时候，他终于放下心来，随即又有些心疼，十点就到这里，那起得多早啊！</p>
“爸！”顾晓霞下了车子就朝着顾博远奔了过来。长这么大，父女俩人个是第一次分别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先前顾晓霞情绪一直比较稳定，但现在却是有点控制不住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p>
其他人大都看着，李龙笑着过来：</p>
“来来来，晓霞过来，给大家带了肉包子，大肉食堂的，一个人两个了。”</p>
其他人都笑着过来拿包子。虽然刚吃过饭不久，但这么好吃的肉包子怎么能拒绝呢</p>
分完包子，李龙把剩下的五个放在了灶台上，给顾博远示意了一下，自己便过去找陶大强了。</p>
陶大强割了足够多的条子，正在烧条子编抬把子。他的坑前已经有十个抬把子了，是编得最快的一个。</p>
“大强，你可以啊，”李龙笑着，“后面就算不干活，光编抬把子就能养活自己了。”</p>
“那哪可能。”陶大强摇了摇头，“这东西人人会编，除了那些单位要，个人谁会买啊”</p>
“那扎大扫把你会吧”编抬把子是的确不能养活个人，因为再过几年，抬把子就没人用了。</p>
但大扫把这活却是一直到李龙上一世没之前，还是一门非常挣钱的艺活。</p>
“那谁不会”陶大强一边扎一边问李龙，“龙哥，这个也能挣钱”</p>
“能。”李龙声，“等到了秋里，我看到时能不能接个扎扫把的活，要能的话，那时再找你。”</p>
李龙是猜的，但就算猜错了也不怕。冬天扫雪，哪个单位不需要大扫把</p>
这时候供销社还在卖从外地过来的竹子扫把，但有些人用着就感觉没芨芨草的好用。</p>
当然这也只是个人感观，一直到后世，单位用竹子扫把的多，个人多数用的还是芨芨草的扫把。</p>
在这里吃过中午饭，顾博远主动对女儿：</p>
“行了，我你也看到了，过得挺好，你跟着龙在山里转转，然后回去吧，安心工作。”</p>
顾晓霞有些不舍的点点头，李龙笑着：</p>
“等你想顾叔了，到时我再带你过来就是了，一来一回也就几个时而已。”</p>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拐出了白杨沟，李龙停下车子扭头问顾晓霞：</p>
“现在带你游北天山，行不”</p>
顾晓霞迎着李龙的目光，微微有些害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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