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四,卢林下午去了一趟如意赌坊,人又多了一些,四如今每天有四五百两银子的收入了,每天订饭也能够收个五两银子左右,早前盘下两边的宅子也要装饰一番用起来了。</p>
卢林问道:“四,可以啊,买卖是越做越大啊。怎么一下子赚得这么多了?”</p>
四道:“这以前人虽多,其实都是附近一些好赌的带来的,没多少钱,就好玩这个,赌注都不大,比开张翻了一番算不得什么,虽最近劫镖了,这东南国的人来了不少,还是带回不少货的,如今都发卖了,有了钱这帮人下注猛得很,我们这出门结账再抽半成的做法他们觉得很好,都喜欢来这里玩,这才多了起来。若不是三大帮派镖队都丢了,收入还得多不少的。”</p>
卢林这时看见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柜台内,问道:“咦,这是谁家的孩子?”</p>
四笑道:“这就是翠莲的弟弟,字写得不错,有时候书院放课翠莲让他就来这里帮忙抄抄写写,我们这些人写不好。”转头对着那孩子道:“海鹏,这是你二牛哥哥。”</p>
那孩子听见,站起身来怯怯的喊了一声:“二牛哥哥。”</p>
卢林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瘦瘦的,似乎血脉不畅,于是上前道:“海鹏,把给我看看。”</p>
那孩子眼中略有些慌乱,伸出又缩了回去,最后还是把伸出来给卢林,卢林搭脉查看了一下,就是血脉不畅,好像还是天生,这在五姑姑的医书上好像有过记载,卢林一时忘记叫什么病了,他试着用内息要帮帮这孩子,却发现没用,于是问道:“海鹏,你是不是从就气血不畅?”</p>
海鹏眼睛有些闪烁,低头声道:“嗯,从就听爹爹这是天生的。”</p>
卢林问道:“你爹没带你去治过么?”</p>
海鹏低声道:“治过的,一般的大夫治不了,得极高明厉害的大夫。我爹去寻大夫去了,好几年没见着我爹了。”</p>
卢林听得一愣,上次四翠莲家的远房表叔带着孩子来的,这远房表叔还是个病秧子来着,问道:“四,这是个什么情况?”</p>
四也纳闷着,道:“我也不清楚了。”转头问道:“海鹏,你爹不是在你姐姐家么?”</p>
海鹏道:“那是我杨叔,带我来这里等我爹的。”</p>
卢林有些糊涂,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时翠莲回来了,四问道:“翠莲,你弟弟他爹不在你家啊?”</p>
翠莲听了也有些慌乱,赶紧道:“那是我杨叔,海鹏弟弟跟着杨叔过来的,海鹏的爹出远门有几年了。”</p>
卢林道:“海鹏的身子骨天生不好,怕是干不得粗重之事。”</p>
翠莲定了定神,有些热切的问道:“二牛哥哥你能够看出来?能够医治么?”</p>
卢林顿时有些哑然,停了一会道:“我见过这种病症,可惜我也不会。”</p>
四在一旁道:“翠莲,二牛兄弟比你还一岁呢,就是黑了些,显老。”</p>
翠莲脸色一红,改口道:“二牛弟弟,莫要怪罪,是我眼拙看错了,错话了。”</p>
卢林尴尬道:“以前在铁匠铺干活,黑了些。不怪你。以前也有人看错的。”</p>
四笑道:“二牛兄弟比刚来要白了一一些,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怕是要白净好看多了。”</p>
卢林顺拿起海鹏写的纸看了看,字还端正,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十一二岁的孩子能够写这样算不错了,比之他当年强了无数,道:“海鹏写的字很不错。”</p>
翠莲叹息道:“海鹏弟弟这身子干不得粗活,看看能不能考个秀才举人,在书院很用功的。”</p>
卢林想了想,道:“回头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p>
翠莲眼睛一亮,道:“那就多谢二牛弟弟了。”</p>
卢林心里也没底,他这医术真不行,跟着五姑姑几个月皮毛都没摸着,这还是因为心法修炼到八脉了,才看出海鹏的不对。道:“不能保证的。我也不太懂。”</p>
翠莲拉着海鹏对着卢林躬身行礼。</p>
卢林连忙侧身闪过,道:“使不得。”</p>
翠莲道:“不管成不成,二牛弟弟有心了。”</p>
四道:“翠莲你放心,二牛兄弟有法子肯定会告诉你的。”</p>
卢林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换了牌子去玩去了。</p>
在如意赌坊呆了一个多时辰,卢林听得那些东南国的人都对百花宫开张议论不停,据来的有他们那边出名的美人,还是数得着的。别的也听得有用的消息了,就是还有人这半年龙城的镖被劫了,东南的货物少了很多,供不应求,价格也上来了,商议着夏天再走一趟,就等着看三大帮派怎么处理这次劫镖的事。</p>
酉时不到卢林就回到尽兴楼,周掌柜雅间都定满了,卢林颇为讶异,这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初一十五来着,这么早就满座了,卢林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后厨帮忙切菜配菜,周掌柜却拉住他,低声道:“二牛,今日或许会有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无须去管,若我在,你看我眼色见行事。”</p>
卢林听得一愣,听得不明所以,问道:“子迷糊,周掌柜可否得明白一些么?”</p>
周掌柜严肃的道:“不能,这是九爷交代的。”</p>
卢林有二十多天没有见到九叔了,急忙问道:“九爷交代?九爷在哪里?”</p>
周掌柜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针,展开掌给卢林看,脸色依旧严肃的道:“我也不知道,你事后可以见到九爷的,有什么疑问到时候你再问他。”</p>
卢林一看那金针就知道是自己锻造给苏师姐的,赶紧道:“子明白。”心中暗道,多半九叔下午找过自己了,只是自己去了如意赌坊。</p>
卢林一直在厨房忙到戌时才暂时歇息了下来,天宁豆腐都做了十八份。等到他们自己吃饭的时候已经戌时两刻了,卢林吃完就去门口候着了,等到亥时还有一间雅间没有出来,严大厨他们厨房几人已经都回去了,伙计只有那个叫黄三儿的伙计主动留下来收拾,周掌柜在柜台内拔拉着算盘记账。</p>
只是到了时间也没见青龙帮的人来,卢林没管这些,一如平常去上门板,准备关门打烊了,这时有人按住了最后一块门板,卢林回头一看,是避风塘的人,来了三个,那高玉和那少寨主在,还有一个人,三十多岁,卢林见过,上次来赔罪的时候站在高塘主身边,这一按卢林感觉力道很大,卢林也没敢去试探,站起来,弯腰低头道:“客官,我们打烊了。厨师都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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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寨主上前两步推开卢林,喝到:“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p>
卢林顺着他的力道“噔、噔、噔”连退了十余步,中间还撞倒了两条长凳,发出一阵响动,假装一脸惊慌的靠近柜台喊了一声:“周掌柜。”心里记着周掌柜之前的交代,暗道:事情来了。</p>
避风塘三人不管不顾的直接进来了,那少寨主还顺将门板虚掩起来,黄三儿这时从后面窜了过来了,里拿着一把柴刀,见着三人,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少塘主。”然后用指了指柜台内道:“都在那里。青龙帮的人还在楼上。”</p>
周掌柜这时站了起来,将中算盘放在柜台上,拱道:“本店打烊了,不知道几位有什么事?”然后又看了眼黄三儿,眼中有些讶异,问道:“黄三儿,你是什么人?”</p>
黄三儿低头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高玉道:“他是我避风塘的人,掌柜的,打扰了,来取点东西。”</p>
周掌柜道:“你们没放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啊。”</p>
高玉道:“里面铁箱子里的东西我要带走?”</p>
周掌柜诧异道:“这是青龙帮的东西,你们避风塘要带走?没铜钥也取不走的。”</p>
那少寨主拔出剑指着周掌柜道:“你!出来。怎么取走是我们的事。”</p>
周掌柜道:“这里还是青龙帮的地盘,你们越界了。”</p>
那少寨主一剑从转角处劈开柜台,一脚踹了过去,踢倒那半截转角,顿时轰然作响。卢林站在旁边慌忙闪过,靠着楼梯站住了。少寨主接着上前几步,剑尖指着周掌柜的面门道:“再不出来可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p>
周掌柜神色顿时一慌,抖抖索索的走了出来,站在卢林刚才的位置,靠着半截柜台。</p>
这时楼上雅间的客人下来了,五个人,当前一人是李公子,后面跟着木姑娘,再后面卢林看见是那田少光,另外两个中年人卢林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准备出来还是听见动静出来的。</p>
周掌柜见他们下来,赶紧道:“少帮主,他们要来取箱子里的东西。”</p>
李公子眼睛一扫避风塘三人:“高玉,上次抢人,教训得还不够啊,这次还要抢我青龙帮的东西?胆肥了你啊!”</p>
高玉眉毛一挑,略带鄙夷的道:“哦,李观,你有意见?”</p>
卢林这才知道青龙帮的少帮主叫李观,只见五人来到大堂,李观走到高玉身前一丈处站住了,嘲笑道:“笑话,这是我青龙帮的地盘,放着我青龙帮的东西,高玉你居然反问我有意见?这是哪门子道理?先问我的刀再。”着拔刀而出,指着高玉。</p>
高玉看了看对方五人,依旧不在意的道:“仗着人多么?东西我今天拿定了。”着拿出一个竹哨吹了起来,顿时冲了五个人进来。五人看见高玉的势,顿时拔出兵刃围在了李观身前。</p>
李观脸上没有一点怯意,从怀中掏出一根炮仗就朝门口甩了出去,这时刚才按住门板的人一刀砍向炮仗。卢林一看这人的出速度和力度知道这人是个高。田少光这时也出了,拔刀格挡住了,眼见炮仗就要飞了出去,门口又进来一人,伸一握,将炮仗握在中,然后运劲,炮仗断为两截,中间的黑黄硝石“簌簌”落下。露了这一,人这才走了进来,李观脸色顿时一变,道:“原来孙副塘主也来了。避风塘是要和我青龙帮开战么?”</p>
高玉笑容满面道:“怎么,李兄怕了?”着伸出来:“铜钥拿来,省得我去砸了。”</p>
门口被堵,里面明显不敌了,李观对着木姑娘道:“兮儿,你先回楼里去吧。这里不关你的事。”着就将木姑娘一推。</p>
高玉拔剑一挡,直指那刚走了一步的木姑娘,面露狞色道:“想走?今日谁都别想走?”</p>
李观见状,连忙将木姑娘拉到自己身后,道:“都祸不及他人,高玉你真有出息,连个女子都不放过,这等做法传出去为江湖所不齿。”</p>
高玉讥讽道:“把你们都杀了,谁又知道?”</p>
“你以为你能够杀得了我?”李观冷笑道。</p>
高玉道:“是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接着又大喝一声“动。”</p>
只见避风塘的人冲了上去,田少光挡在李观前面,孙副塘主和刚才那出刀高迎了过去,那两个中年人也拔出兵刃,朝着攻过来的五个人迎了上去,但这时一声惊叫突兀响起。卢林看见木姑娘握匕首刺入了李观后腰,这惊叫正是李观发出来的。</p>
李观回头错愕的看着木姑娘,道:“兮儿,你”</p>
场上一顿,局势顿时急转直下,田少光见状,挥刀挡了一招,转身将李观拉到身边,一脚踹向木姑娘,吼了一声“贱人!”</p>
那孙副塘主急忙上前将木姑娘往后一带,将她送到高玉身边。高玉伸将木姑娘拉在身后,喊道:“黄三儿,去砸了箱子。”</p>
黄三儿听得就窜进了柜台拎起柴刀就砸向铁箱子。</p>
跟着李观来的两个中年人中的一人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叫吹,猛的吹响起来,声音急促,远远传了出去。</p>
孙副塘主见状大惊,不再和田少光动,由得那人独自拖住田少光,他自己挥剑攻向吹哨之人,才交一招,就知道这人不在那田少光之下,顿觉不妙,这局势看似大占上风,但是对方肯定还有帮,马上就会赶来。嘴里顿时喊道:“此地不可久留,速战速决。高玉来我这里。”</p>
高玉也不再悠闲自在,把木姑娘推向墙边,然后对着那少寨主道:“黄兄弟帮我护着木姑娘。”</p>
那少寨主了声“是”就站到木姑娘身边去了,高玉急忙上去帮忙,和孙副塘主一起联猛攻向对,一招狠过一招,占了上风却是一时无法解决对。</p>
那边五人攻向另一个中年人,五个人身都不弱,那人却是功夫弱了不少,不过几招就挂彩了,那少寨主则是去帮忙攻向田少光。</p>
周掌柜蹲了下来,卢林看见周掌柜的眼神示意也蹲下来,和周掌柜一样,哆哆嗦嗦假装面露惊惶之色。</p>
柜台里边黄三儿还不知道柜台外面的情况,正蹲着砸箱子,片刻后锁就砸开了,黄三儿大喜,站了起来喊道:“少塘主,打开了箱子。”陡然看见众人打得激烈,赶紧又蹲了下去。</p>
高玉听见急忙问道:“里面有什么?”</p>
黄三儿道:“有有两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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