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光而不耀，静水流深</p>
日暮时分。</p>
昏叶乘风，黄叶落肩。</p>
两道人影并肩走入了城池中，在身后拉出斜长的影子。</p>
一道肩抗大枪，风尘仆仆，却是眸若星辰，粲然而锋锐，一身锐意隐而不发，正是玄天道场的刁行云。</p>
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位面色沉稳，肩膀宽阔，龙行虎步的青年。</p>
“老张啊，”刁行云大大咧咧地一拍在张不周肩头，“这回再换一缕上乘灵，我就可以进行第七次蜕变了。”</p>
联邦武道以容纳一次灵为一次蜕变，历史上最多蜕变者不过七次。</p>
但在进了古路后，他们发现大部分能蜕变七次的武者，真实蜕变次数远不止七次。</p>
神游境中的强者，能达到八蜕到十蜕，据那些禁忌武者，甚至能超出十蜕这个层面。</p>
关键，就在于古路上的各类缘造化。</p>
不那些大造化大缘了，就是各类大药、天药，都看的刁行云恨不得长住古路。</p>
就算是他背后的玄天道场，头中也仅拥有一株天药，是从心灵海洋中移栽而出。</p>
张不周点头，沉声道：“等你七蜕结束，你我重新杀回去，夺回那株大药！”</p>
两人在进入古路的这几个月来，意外相逢，原本没打算同行，都是独行者，但几次意外，让两人不得不并肩而战，最终同行。</p>
刁行云感慨道：“老张啊，这段时间相处，感觉你也没传言中那么张扬啊。”</p>
张不周平静道：“经历众多，洗尽铅尘，终于寻得了一丝求道本心。”</p>
刁行云嘿然：“懂你，骄狂被三刀打磨殆尽，剩下的只有沉稳与内敛。”</p>
张不周斜眼瞥他，没有作声。</p>
两人找了一处落脚地，刁行云出门打听了下，得知此地的坐镇势力是天罗殿。</p>
“天罗殿”刁行云走了回来，“之前好像听过。”</p>
张不周想了想，道：“天罗殿的钟南主，似乎是古路上第一个出现败绩的禁忌序列。”</p>
刁行云哑然。</p>
他在真种境止步于封王领域，张不周则止步于封王绝顶。</p>
放在往年，那就是武道骄阳，足以闪耀一个时代，但放在古路上，就有些不够看了。</p>
虽然依旧能横行大部分位面，但远不如那些准禁忌、禁忌序列闪耀。</p>
“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混的如何了。”刁行云低语。</p>
就在两人准备休息时，屋外忽然传来了轰然巨响！</p>
两人同时警惕睁眼，来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这座中立城中央的区域，已经是一片火光，有不少武者正从四面八方围剿而去。</p>
“是谁敢进攻我们天罗殿！”</p>
裹挟着气劲的怒吼声瞬间席卷向全城。</p>
就在这时，天边惊现一道惊鸿，一把寒光凛冽的战戟被从高空掷下，轰然插入坚硬的地表，在力道的控制下露出半截，流转着淡淡青芒。</p>
一道身影落下，稳稳踩在战戟上，遥遥锁定了天罗殿深处的身影，洒然道：“钟南主，该算账了，臣服还是死亡”</p>
“森罗！”</p>
短暂的沉默后，带着难以置信的低吼声从前方传来，一道身影冲破穹顶。</p>
“季惊秋在何处！”</p>
森罗淡淡道：“败你还需要我大哥出”</p>
钟南主目露厉色，语气森然道：</p>
“一个曾经的准禁忌，也敢与我狂言！”</p>
森罗平静道：“你的时代自你踏足古路开始就已经过去了。大势如洪流，顺流则昌，逆流则亡，你不识真龙所在，自然要被淘汰。”</p>
“好好好！”钟南主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p>
话虽如此，但钟南主依旧保持警觉，他才不信森罗敢一个人来找他，那季惊秋必定藏在暗处！</p>
“要不还是让我先来试试水吧。”</p>
一阵爽朗大笑中，气势堪称豪武的青年大步而来，气遥遥锁定钟南主。</p>
“姜吞海！”钟南主心中一沉，相比森罗，这位才是他眼中真正的大敌。</p>
姜吞海洒然一笑，一步踏出，拳劲炸裂，浩荡汹涌的拳意轰然而起，伴随着一道浮光掠起，如日出曦光，转瞬耀眼，轰向钟南主！</p>
他的出就像一个信号，拉开了大战的序幕。</p>
大战瞬间爆发，来自日月同盟的武者，一开始就占据了绝对优势，展开了对天罗殿一方的镇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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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城中大战将起，刁行云和张不周却是“逆流而上”，非但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远离城中心，反而悄然往城中心潜入。</p>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另几位青年，都是“志同道合”之辈。</p>
“我之前给天罗殿送过货，知道几处宝库的位置，大家跟我走！”有人奋勇在前方带头。</p>
“那里的守备力量如何”有人询问道。</p>
“不怕，我们有张兄和刁兄，之前与他们有过合作，实力超然！”扬言带路的青年热络地介绍着刁行云和张不周。</p>
刁行云和张不周微微颔首，心神都有些不在焉。</p>
前者目光闪烁道：“前面钟南主的是‘季惊秋’吧”</p>
听到这个宛如宿命般的名字，张不周沉默点头。</p>
刁行云听错了，他也不可能听错！</p>
“你们不知道”同行的几人中，有人嘿然一声道，“这季惊秋可不简单，据他才是日月同盟的幕后掌控人，胸有韬略，城府极深，从不现身于台前，但日月同盟能发展到现在，全是他的功劳。”</p>
“有传言他之前和森罗联力挫钟南主！”</p>
“我听到的是，季惊秋一人就把钟南主打败了，你们没注意到刚才钟南主提到季惊秋的语气吗他明显看轻森罗，却唯独对季惊秋忌惮！”</p>
“有道理！”</p>
“我还听”</p>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勾勒出了传言中季惊秋的形象。</p>
刁行云和张不周对视一眼，眸光狐疑。</p>
听这几人的描述，那“季惊秋”不仅实力莫测，心城府更是深沉，是个躲在幕后的野心勃勃之辈。</p>
“日月同盟势力浑厚，早有传闻他们有一统古路的野心！”</p>
“天罗殿这次怕是惨了，那季惊秋敢出，就绝对有了至少八九成的把握。”</p>
刁行云与张不周两人相顾无言。</p>
张不周抬头望向高处，此刻间，那姜吞海正与钟南主大战，森罗负于后，迎风而立，竟是没有携围攻。</p>
刁行云传音道：“你觉得，会是惊秋吗”</p>
张不周深吸一口气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同名同姓的巧合，那家伙能一刀败尽白玉京，再打败一个禁忌，也不是什么怪事。”</p>
“季兄风评被害有点严重啊”刁行云嘀咕道，瞟了一眼张不周，嘿然道，“可喜可贺，张三刀含金量再次上升！”</p>
张不周嘴角抽搐。</p>
众人一路潜入深处，找到了一处宝库，由刁行云和张不周同时出，轻易镇压了守门的封王武者。</p>
众人打开宝库。</p>
“大药！这一处宝库居然就有三株大药！”</p>
“还有上乘灵”</p>
看着里面的珍藏，众人神色大喜，不敢耽搁，按来时好的快速分账，各取所需，然后各自分散而逃。</p>
张不周和刁行云两人，就取了两株大药，掉头向着城外跑去。</p>
途中。</p>
刁行云忽然止步，疑惑问道：“如果真是我们认识的惊秋，那你我为何要逃直接加入日月同盟一方不就完了”</p>
张不周一愣。</p>
未曾设想的路径。</p>
而就在这时。</p>
城内的大战终于进入了尾声。</p>
在力战后，钟南主抓住会，孤身而逃，森罗与姜吞海似乎早有预备，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p>
这一日后。</p>
四方震动，日月同盟以旧仇旧怨为由，剿灭了天罗殿，看似堂皇，却依旧激起了巨大的暗流漩涡在水面之下。</p>
不久后，月宫正式宣战幽府。</p>
这在往日并不罕见，两方本就是宿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情况截然不同，因为月宫背后站着的是日月同盟！</p>
此事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宣告古路正式进入争霸阶段！</p>
但更令各方想不到的是</p>
古路各处，来自幽海的入侵明显加剧，已有多处原本无忧的世界，出现了类似阎浮迷雾的入侵！</p>
一时间。</p>
诸多位面都陷入了危，不少武者的探索和游历，都遭遇了巨大阻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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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殿。</p>
“殿下，有人自称皇天传人，想要拜访您。”</p>
大殿上，一位白袍赤足的女子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标准的丹凤眼，端庄时威仪天生，深邃若星空。</p>
天神族的娑婆已经是绝世之姿，可在她面前，却依旧要失色几分。</p>
“带上来。”她淡漠道。</p>
很快，一位青年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极为年轻，但气质却有种诡异的违和感。</p>
在看到赤姬时，他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压制，微笑道：“你就是圣王一脉的神女在下‘皇天都’，是为皇天传人，只要你助我降临这片战区，我可帮你出拿下日月同盟的季惊秋。”</p>
赤姬回身，双眼中各有一道白色的十字印痕，透露着神圣无暇，而又霸烈的气息。她审视了青年一眼，嗤笑道：“一缕残缺分魂，假借心魇之体，也敢来和我装神弄鬼皇天百脉，你是哪一脉的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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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面色一沉，他诞生于古路意志，视自身为皇天真正传人，此刻听赤姬羞辱皇天百脉，心中有了冷意。</p>
不等青年开口，赤姬似是失去了兴致，转回了身，淡淡道：</p>
“不管是哪一脉，如今都不过丧家之犬，也敢吠吠”</p>
“看在昔日那几位天尊的份上，今日不杀你，滚吧。”</p>
青年勃然大怒，此女的狂傲，简直与那季惊秋不遑相让，简直岂有此理！</p>
待他离去后，赤姬唤来了娑婆，吩咐道：</p>
“近日可有季惊秋的消息”</p>
“暂时没有，以幽府牵头组建的联盟势力已经和日月同盟战过了两场，但依旧没有季惊秋露面的消息。”娑婆回道。</p>
赤姬冷笑一声道：</p>
“此前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人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城府深沉，更是野心勃勃，不愧是世尊一脉，当真是一脉相承。”</p>
“你们可以联系幽府了，天神殿也加入这场战争！”</p>
娑婆平静道：“明白了。”</p>
她并不反对，在这场席卷整个古路的战争中，日月同盟与猎神公司为伍，天神族必然要站队，并且没有任何意外地选择幽府。</p>
而此刻间。</p>
众人眼中的“野心勃勃”之辈，还在游历古路的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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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归途，季惊秋原本准备上一个月，但不知觉中竟是费了两个月的时光，才终于回到了日月同盟的总部。</p>
他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虚心接受海拉之前的意见，学会放慢脚步，游历感悟天地。</p>
每一座残缺位面世界，都是一方崭新的天地样貌，四季各异，风景独好。</p>
有的正值谷雨时节，昼晴夜雨，雨生百谷，土膏脉动，润物无声。</p>
古时有种法叫“走谷雨”，在谷雨这天走街串巷，亦或是去往山林野外走一圈，寓意与自然相融合，强身健体。</p>
季惊秋在草木勃生中，沿山林而上，脚边还跟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胖虎。</p>
后者看什么都好奇，不时蹲在草丛外，盯着草丛中角力的虫子，刚要伸出爪子，就被季惊秋抓住后脖颈，像拎猫一样提在半空，继续向前走去。</p>
偶尔，看着前方三扑蝴蝶三跌倒的胖虎，季惊秋也会无言，却也有些羡慕这家伙的无忧无虑，和内景荷池中某龙的死鱼安乐。</p>
这两个家伙只需要每天吃吃睡睡，实力就能随着他的增长而稳步增长，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事情。</p>
季惊秋也不知该欣慰，还是不平。</p>
离了谷雨时节，他徒步跋涉于不见人烟，只有萧瑟山景的深秋中，连虫鸣都显得窸窣，却也有乌桕挺立，于凋零中残存一抹殷红。</p>
那段时间，他仿佛忘记了一切喧嚣，沉浸在天地间，看怎么开，水怎么流，倾听风吹丛林的声音，心灵都得到了洗涤。</p>
这段归途中，他依旧避免不了途径多处文明墓地。</p>
他曾看到飞鸟栖息在旧日教堂尖顶的十字架上，教堂内的神明早已沉默无声；</p>
也曾目睹被树海淹没的钢铁森林，藤蔓与青苔爬满了时光；</p>
甚至还曾直面一具不朽亡灵，那是在一处遗迹的深处，铜柱上绑着一具不朽的‘亡灵’，它沉默地低垂着头，在季惊秋走近时才抬起头，干瘪的眼珠滚动在眼眶中，用沙哑的嗓音宣告它还未死去，它的文明也没有落幕。</p>
海拉，那不是生灵，也不是亡灵，只是一缕执念，与此界伴生，随时都可能消散。</p>
季惊秋一时间，沉默如路过的无数残破世界。</p>
世界的沉默，亦是文明的落幕。</p>
或许当这具亡灵咽下最后一口气，这座世界就彻底结束了。</p>
许多世界结束的方式，不是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恰恰只是一声呜咽。</p>
途中，季惊秋不忘以从拉酱那薅毛到的秘法万古千秋史，采集残留的文明烙印碎片。</p>
在这趟旅途中，他还遇到了许多同样游历天地的武者，发现修行不仅仅是单纯的战斗和战斗，还有许多其他方面。</p>
比如被他一直忽略的，却也是对他人而言最重要的心灵修行。</p>
有人以苦修之法磨砺心神，行于山野间，一步一叩首，礼敬天地，礼敬心中神，与他相逢时灿笑点头。</p>
也有人放浪形骸，纵情山水，煮雪烹茶，邀他看云卷云舒，万物竞生。</p>
还有人聚集了十几个好友，寻了一处偏僻的位面世界，玩起了“我的世界”，与外界无争，他们甚至还酿了酒，邀请季惊秋在他们的“国度”中留夜共饮。</p>
酒宴上，对方轻叹这将会是最后一次在此地庆祝了，这座位面的边界最近出现了类似诡雾的东西，危险性大增，他们必须要退走了，只可惜了他们这段时间的心血。</p>
所以临走前，季惊秋留下了一缕心灯种子，算是回礼。</p>
这一路走来，千万种武者，似乎有千万种武道。</p>
看的季惊秋不禁感慨武道无拘，天地无拘，更是大道无拘。</p>
这一天。</p>
在某位立志钓尽古路的钓鱼佬的指引下，季惊秋坐在一座万米悬崖之上，一持自制的钓竿，一薅着身边趴窝着的胖虎，坐姿静如山岳，静待逆流鱼潮。</p>
很快，下方一片银色光辉闪耀，数百条银色梭鱼逆流瀑布，在瀑布间跳跃，宛如要跃龙门。</p>
在其中一条银色梭鱼咬钩的刹那，季惊秋双臂猛然发力，一动百骸相随，暗合古籍中“阴阳颠倒一线间”的玄。</p>
他直接甩钩，一条数米长的银色梭鱼高高跃起，“跃”过龙门，上了烤架。</p>
季惊秋和胖虎大快朵颐，前者暗赞那位钓鱼佬没忽悠人，这银色梭鱼的确肉质美味，而且带着某种神秘功效，可以增进气血。</p>
当然。</p>
途中也曾遭遇不古人心。</p>
但在他的慈悲心面前，都不值一提。</p>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期间误入过某些禁地。</p>
最凶险的一次，他被两头枷锁境的神话生物联追杀，狼狈逃窜，多处负伤，一直到逃出那座位面才算罢休。</p>
饶是此刻的他，也不敌对方的合击之术！</p>
谁能想到古路上的两头神话生物都练有极为少见的合击之术！</p>
想到那处禁地的遗迹残骸，季惊秋怀疑那里曾是某处修行圣地，那两头神话生物的先祖，也许就曾是守门神兽。</p>
等他逃出位面后，原本准备标记下此地，来日再报，后来越想越气不过，当夜又潜行了回去，找准时，给了那两头神话生物一刀，砍得两头鹏鸟嗷嗷叫，金羽飘飞，再次上演了一场生死追杀。</p>
最后他逃离这座位面，准备回去蜕变完成后，就来一雪前耻！</p>
在旅途的最后，他意外寻到了一座古刹，山门倾塌，寺内池塘中开着几朵莲。</p>
古刹塔顶的风铃随风而动，空灵叮铃，旷远如佛音。</p>
唯一保存完好的侧殿地面上，刻着十个字。</p>
——欲识身心处，观音听水声。</p>
恰逢不久后下了大雨，他就在此间停步，盘坐侧殿躲雨，望着雨水从天而落，听着耳边传来雨打莲蓬声。</p>
别样的宁静感浸润心头。</p>
他静坐一夜，内视自身，身后菩提虚影轻轻摇曳，心思浮沉，回忆起了这一路走来所见的每一朵绽放的，每一片飘落的叶，回归心中的净土，于刹那之间，触碰到了永恒的脉搏。</p>
最终，他以无常之理，得证一缕恒常，了然一丝恒常之玄妙。</p>
这丝玄妙就连他暂时也无法清道明。</p>
他虚心请教拉酱，但是拉酱拒绝理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封闭。</p>
她当日确实给予季惊秋指点，但那可不是纯粹的好意，而是暗自挖了一个坑。</p>
神性之玄妙，莫一个连天人之门，人神界限都没看到的神游武者，便是了悟法理，见道如掌纹的高位者，也在苦苦追寻。</p>
她很期待看这子抓耳挠腮，苦寻数年不得寸进时的模样。</p>
结果这子神游天地两个月，居然真的体悟到了一丝一缕的恒常之妙。</p>
哪怕仍然隔着千山叠嶂，万里重洋，可他终究是看到了！</p>
当真是匪夷所思。</p>
海拉暗自观察着季惊秋。</p>
短短两个月时间，此子的实力未曾有大的蜕变，气质、身心却有了质的蜕变。</p>
一身气如内敛而不刺眼的光辉，又如静谧水面下流淌的深邃水流，虽不张扬，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深度。</p>
光而不耀，静水流深。</p>
最后，海拉幽幽道：</p>
你可以回去蜕变了，待你容纳十分灵，就可以尝试开启第三层肉身神藏，看看是否能凭此作为敲门砖，进入第一序列。</p>
是以这一日。</p>
季惊秋回到了日月同盟所在的虚舟城。</p>
一步入虚舟城，季惊秋就明显发现，城内人流比之数月前，增长了不知多少！</p>
看这情况，森罗等人发展的不错啊。</p>
季惊秋一路来到同盟在虚舟城的据点，却没感应到森罗等人的气息。</p>
而依照心灯的感应，森罗几人几乎都不在虚舟城，这让他有些诧异。</p>
不过很快，他找到了紫日心，日月同盟的大管事。</p>
“季哥盟主！您回来了！”紫日心在看到季惊秋的出现后愣了下，面露惊喜，直接丢开中的活计，冲了过来。</p>
季惊秋点头：“森罗他们都不在”</p>
紫日心点头：“他们正在与幽府同盟交战。”</p>
“与幽府同盟交战”季惊秋愣了下，疑惑道，“什么交战”</p>
紫日心眸光熠熠道：“我们已经打下了天罗殿、落凤都等禁忌势力，完成了古路南方的一统，现在以幽府牵头的临时同盟正在负隅抵抗，很快，我们就能攻破这道防线，长驱直入，与古路北方的无忧天、万象天国等人汇合，奠定统一古路的根基！”</p>
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季惊秋，紫日心心中的敬仰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浓烈。</p>
只因这位孤身一人，就近乎完成了古路北方的势力统合，</p>
在万象天国等势力主动联系来时，他们甚至都怀疑是对方在诈他们！</p>
“你等等”季惊秋抬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道，“统一古路的根基”</p>
他忽然想起来，临别前姬安权的叮嘱——</p>
刀兵自古路的南方升起</p>
季惊秋下意识紧了紧衣服。</p>
莫名感到些寒意，难道是严冬到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