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南华无情</p>
此时黄巾军营寨中，张角望月而叹，而张宝张梁就陪在身边，却不知兄长为何而叹。</p>
明明是他们占据优势，只要打败眼前的朝廷军队，天高地阔任由他们，到时聚齐百万黄巾，待到秋来九月八，黄巾漫天冲洛阳，将那无能昏君杀了，让大哥坐上那个位置，从此就天下太平，岂不快哉。</p>
“天要灭我，地要绝我，人要杀我。”张角淡淡的道，期间还咳嗽几声，这对修为达到散仙，境界要更为高深的他来是绝对不正常的，但是对现在的他来，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p>
“命可以拿去，想要我认命，不可能！这条路我一定要走，我走不通，还有后来者，我道不孤！”张角决然的道，只是</p>
听到刚刚那番话，再看兄长充满愧疚的目光，就算张梁张宝两人再迟钝也知道有些事是他们所不知的，而且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p>
“一世兄弟，大哥在哪，兄弟便在哪，就算死，也同去。”张宝张梁决然的道。</p>
从跟大哥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p>
“明日起坛，就让我们兄弟三人与这苍天斗一斗。”张角抹去眼角的泪珠，拉住两个兄弟的道。</p>
第二天一早，刘备等人就发现黄巾军在修建法坛。</p>
整个法坛以黄石为基，黄土为体，分三层高九丈，甚是壮观。</p>
张角三兄弟换上黄袍，持九节法杖，盘坐在法坛之上，仿佛与整座法坛融为一体，黄巾祭司日夜不停的围绕祭坛做法，无数黄巾军跟着祈祷，气势越发惊人，连隐藏在暗处的众仙都被惊动了。</p>
若是旁人，皇甫嵩等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装神弄鬼，可他们跟张家三兄弟打了不止一两回交道，自然知道对方是真懂得法术神通。</p>
如此规模的法坛，如此宏大的仪式，让他们暗自心惊，连带朝廷兵马都枕戈待旦，日夜不敢有丝毫松懈。</p>
唯独颜旭知道张家兄弟的对根本不是朝廷，而是天与仙。</p>
眼下张角要逆天，张宝与张梁要为他挡住那些仙，黄巾军要挡住朝廷的兵马。</p>
看似周密，实则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p>
可在感受到张角不加掩饰的决然后，颜旭突然有些沉默了。</p>
他选择了超脱，也走在超脱的路上，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目的，可有的人选择放弃超脱，为某些不相干的人逆天而行，甚至点燃自己。</p>
超脱是逆天，修行是逆天，可为的都是自己，唯独张角的选择不是为了自己。</p>
对于这类人的选择，你可以不理解，可以不支持，却不能嘲笑他们的选择，更不能否定他们的牺牲。</p>
颜旭自认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也做不到如此无私，但是出把力，打个人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p>
正巧徐福死的太快，问都没来得及问，这次希望来个耐打的。</p>
当刘备三人来时，颜旭换上了一身披挂，纳芥环束发，天遁镜护在胸前，腰间挂着断玉钩，持拿着五雷神锋，光是气势就让刘关张三兄弟难以靠近。</p>
“先生！”</p>
“终究是看不惯，所以去打个架，你们自去忙。”颜旭表面淡然，实则心越跳越快，某种觉悟，某种情感，在内心的深处酝酿，等待爆发的那一刻。</p>
“望先生得胜归来！”刘备虽然不知道先生要去做什么，对又是谁，可他知道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因此带着两个义弟拱相送。</p>
颜旭摆了摆，祭起中五雷神锋，一声雷鸣，整个人化作一道雷光破空而去。</p>
一般的鱼虾颜旭没兴趣，顺着因果直奔一处山谷，开口道。</p>
“南华老仙，且来一战。”</p>
“异数。”化风而来的南华老仙身边跟着表情古怪的左慈，此时他一双碧眼盯着颜旭，捏算一番后，面露惊奇，道了一声异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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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异数，不过是看不惯，想要看看天公将军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颜旭表面笑眯眯，实际上整个人都绷紧了，南华老仙可不是什么菜鸟，也不是徐福那种水货，他哪敢有半点大意。</p>
“吾并非他师父，只是传了三卷天书，缘已尽。”南华老仙面无表情的道。</p>
“是呀，三卷天书，几句誓言，坑死了一个地仙种子，倒是好笔。”当初南华老仙与张角的相遇，妥妥主角奇遇模。</p>
张角本是不第秀才，入山采药遇一老人，长得碧眼童颜，一身的仙气，自然倒头就拜。</p>
老人也不含糊，专门将他唤至一洞中，毕竟奇遇哪能离得开山洞，没有也得现找一个。</p>
洞中，老人以天书三卷授之，正是太平要术。</p>
同时还道，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言讫，化阵清风而去。</p>
整个过程毫无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誓言。</p>
看似告诫的一番话，当张角拜服应下的那一刻，就成了约束他的誓言，这对破格地仙的南华老仙来再容易不过。</p>
本来若是按照张角原本的命运，他会像刚开始一样，不断发展太平道，最终成为道教祖庭，而他也会因此得道飞升，位列仙班，成为四大天师之一。</p>
可在传道的过程中，张角逐渐受到影响，对底层百姓遭受的苦难身感同受，最终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路。</p>
若是没有誓言约束，哪怕走这条路，张角也不会如此苦楚，更不会如此被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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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南华老仙自广宗到现在，无不显露出他的算计，此时否定张角是他弟子，划清界限的行为，也让颜旭出再无顾忌。</p>
“南华老仙，死来！”颜旭大喝一声，中五雷神锋化作天罚雷霆，直击南华老仙顶门，一旁左慈生怕遭受鱼池之殃，早就跑了。</p>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执藜杖的南华老仙面不改色。</p>
“闭月。”</p>
一声轻语，南华老仙毫无预兆的消失，任由雷霆再强，打不中也是没用。</p>
踏月而出的南华老仙，一挥藜杖，夹着漫天烽火打来，颜旭持神兵招架，却被轻易击退。</p>
不过有纳芥环护身，倒也伤不了他，只是这南华老仙不知是何来历，如真似幻，既能化风而去，又能随月而隐，出便是烽火雷击，一根藜杖打得他难以招架。</p>
这并非是因为对方武艺了得，而是对道的掌控在他之上，是境界的压制。</p>
若非双方层次相差不大，南华老仙也非专精攻伐的，颜旭走的又是武法合一的路子，还有灵宝护身，怕是早就被对方拿下。</p>
可这样更好，颜旭就缺这样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压力，却又打不死他的对。</p>
可惜天道反应虽然迟缓，却并非死了，尤其有南华老仙在其中运作，因此没过多久，颜旭就隐隐感受到排斥。</p>
不过此时颜旭也摸清南华老仙的道，顺天，无情，标准的修行特性。</p>
顺天，让南华老仙能够精准的把握天道的脉搏，做事顺势而为，事倍功半。</p>
无情，让南华老仙能够冷静且合理的为自己谋取利益，不会因情感而错过一丝会。</p>
对张角的谋划便是如此，他顺应天意，赐予三卷天书，并让对方立下誓言，代天宣化，普救世人，完美符合天道大势。</p>
却又以人为饵，让张角身入红尘难以自拔，最终自选绝路，算计死死的。</p>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南华老仙图谋的事什么，张角身上又隐藏什么秘密。</p>
眼看天道越逼越紧，颜旭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就别管他欺负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