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烈讲述一路护送过程，曹洪、岳文雍等人大为感动，没想到梁大元会如此较真，直接把三个儿子全派出来了，计划之周密，远超众人想象。</p>
梁烈的很清楚，父亲认为你们虽有准备，但对山东情形一无所知，定会出现纰漏，有他们暗中护送，至少能增加几分胜算。</p>
从这次夜战便能看出来，梁大元的判断非常精准，靠天靠地，最后还得靠自己，抢劫这种事，在南方算是奇闻，而在北方，那就是家常便饭。</p>
次日上午，众人在客船上议论，莫行云带着郎中从岸上返回，是今天走不成了，漕船将领已经将昨夜情形报到藤县县衙，不把罪责论清楚，谁也不敢动弹。</p>
关键是微山湖那么大，他们所处的位置虽属藤县，但却离峄县更近，再加上西面的沛县，根本就无法理论清楚。</p>
漕船不走，民船可不敢单独行动。</p>
再了，想要自行离开也没用，官府不开水闸，谁也飞不过去。</p>
曹洪等人待在客船商议后续事宜，欧阳山、梁烈领着郎中来到货船，对昨晚受伤人员进行救治。</p>
经过昨晚一战，两拨人马干脆汇合一处，其中六名伤员聚在梁烈船中，仅是做了些简单包扎，让郎中再行诊治一番，才是稳当做法。</p>
第一次出任务，梁龙表现相当勇猛，若不是兄弟们拦着，这货差点跳到贼船上，来个以一敌众。</p>
兴奋过头必然会付出代价，梁龙的胳膊让水贼戳了一下，算是英勇负伤，气的梁烈破口大骂，差点上打人。</p>
好在伤势不重，梁烈才暗暗放下心来，只是嘱咐下，务必看紧这货，他可不想让母亲（前姨母）戳脸怒骂。</p>
起梁龙这个累赘，欧阳山倒是赞许有加，所谓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绝对是条勇武好汉。</p>
二人唠了会儿家常，就有民船的船主过来，询问护卫之事。</p>
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警觉起来，主动做些联络，总好过临时抱佛脚，忙中出错。</p>
实践证明，眼前这两艘货船藏着不少好，有些灵的船主便主动前来联络，稍稍拿出些银子，然后结伴而行，也算是多一份保障。</p>
折腾一晚，居然还来了生意，欧阳山让梁烈该接就接，反正是顺带脚的事，不要白不要。</p>
民船这边紧密联络起来，漕船那边也没闲着，等县里派人看过后，发现损失不大，立马拿出解决方案，恭送诸位军爷早日离开。</p>
具体来，就是由县里补齐被抢漕粮，船队继续前行，之后事宜，由兖州府、济宁州出面处理，绝不能耽误漕运行程。</p>
由此一来，也算是两厢得宜，省得朝廷怪罪下来，大家一起受罚。</p>
五日之后，船队再次整装出发，将这场劫乱悄然遮掩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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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烈这边激战的时候，梁衡已经走过沛县、鱼台，嘉祥等县，来到郓城地面。</p>
两百多里的长途跋涉，一路走走停停，让梁衡眼界大开，同在一条运河上讨生活，淮安人和兖州人，差异还是蛮大的。</p>
相比起来，淮安离江南更近，又有海盐出产，百姓生活还算过得去，混个温饱应该没问题，兖州这边就大不一样了，生计主要靠种地和打鱼，都不算发财的好路子，百姓确实穷的比较彻底。</p>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梁衡走过的这几个县，百姓要想过得有个人样，那就只能打运河的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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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到去闸口务工，附近百姓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官府实在没个人样，不给工钱也就罢了，就连吃饭，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至于发财，岂能轮到穷鬼们参与。</p>
当然啦，对于不给工钱这事，淮安亦是同样做法，用官府的话来，那就是百姓正常应该承担的徭役。</p>
在这种状况下，想要日子过得有些滋味，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p>
不管是在茶馆吹牛，还是在渔村访问，梁衡总能听到一样的辞，那就是不到运河抢上一把，就不能算是咱山东好汉。</p>
来到郓城县，梁衡终于醒过味来，梁山好汉的故事发生在山东，绝对是有民意基础的。</p>
好武之乡，又让官府盘剥的几乎一无所有，结果不言而喻。</p>
看的多了，想的多了，梁衡心里多少有些打鼓，自己光顾四处探查，至今连一个消息都没送出去，是不是错过什么了。</p>
总不能把别人吹牛的故事，当作消息送过去吧？</p>
思来想去，梁衡决定在郓城多停留些日子，先把思路理清楚再。</p>
从探查的角度来看，梁衡基本总结出两套办法，一是去茶楼酒肆交朋友，打着问路的幌子，总能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二是找渔民们拉拉家常，反正大部分都当过水贼，随便拉个人，都能讲出一大堆江湖传闻来。</p>
最让梁衡惊讶的是，整个运河两岸，闻香会的传播速度极快，人们穷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一些虚无的概念，寻求精神寄托。</p>
总之，这里要比淮安乱的多。</p>
去茶楼打听消息，梁衡可不敢上楼找老爷们叙谈，只能闲坐在下人们聚集的地方，一边听大家议论，一边插上几嘴，问问道路上的注意事项？有哪些好汉是自己必须了解的？</p>
转悠的地方多了，梁衡无意中发现，居然有人找自己打听淮安的情况，尤其是漕粮北上，似乎颇受各路好汉的关注。</p>
终于，在一处路边茶摊，几名身材高大的壮汉，与梁衡热切地攀谈起来，话里话外，问的尽是漕运之事。</p>
得知已有漕船出发时，这帮人问的更加细致，包括几艘船、装载情况、是否有兵丁护卫等，弄得梁衡心神烦乱，干脆胡乱回答一通。</p>
那些人显然对漕运极为熟悉，当即指出其中错处，是曾在漕船干过活，如今在县城务工，颇不如意，才想着问清楚情况，重新再谋一条生路。</p>
此时的梁衡已经暗生警惕，连忙起身道歉，自己知道的也有限，各位好汉非要细细询问，那就只能胡乱些想象之词，内中之理，却是怕被人轻视。</p>
出门在外，总要有些见多识广的气派嘛。</p>
梁衡的实在，那几人倒也不以为意，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自行离开，甚至还主动帮梁衡付了茶钱。</p>
在和摊主攀谈的时候，梁衡惊讶地得知，那几人居然都是闻香会的骨干。</p>
同时，摊主很认真地告诫他，作为一名外乡人，千万别胡乱吹牛，真要惹了不该惹的人，你子死都不知怎么死的。</p>
在郓城地面，吹牛是打架的前奏，而拳头显然比道理更管用。</p>
没事找事，显然死的更快。</p>
游山玩水可是贵公子才有的待遇，你一个赶路的破落户，还不赶紧前行，在这里瞎咧咧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