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神经一绷</p>
果然，钟与又道：“上次王爷给的近三万两银子也还是不够，王府现在也银钱紧缺，实在不行，属下琢磨着，府中还有三千石粮食，本是准备在年下的时候再拿去换银子的，若是不行，属下可也就提前卖去黑市了。”</p>
“不至于吧。”周敞吓了一跳，都到了要卖粮换钱的地步，不禁问，“先生，三千石粮食能换多少银子？。”</p>
钟与也知道自家王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约莫了一下回答：“如今王府中还有米、面加在一起三千石，按照现在的行情，再扣去易换税，总能换上二百两银子。”</p>
三千石的粮食才能换二百两银子，周敞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也不知道是粮食不值钱，还是银子太值钱。</p>
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但面对十万两汇票，钟与还是顾虑：“王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p>
“先生有什么话但无妨。”周敞就知道钟与可能要反对收下汇票。</p>
钟与抿了抿嘴唇：“属下刚刚过来的时候，有人在王府外求见，让学生拒绝了。”</p>
王爷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p>
一般门房秋叔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先去问钟与。</p>
“那是什么人？”周敞不防钟与冷不丁倒换了话题。</p>
钟与斟酌了一下：“那是个商人，想要拿银子求王爷办事儿。”</p>
“哦？”周敞很是意外，终于有人主动给奕王送银子了？</p>
“不过，属下已经将他打发走了，那人竟然想用银子买官，卖官鬻爵的事情，一个吏部在做就已经够了。竟然敢找到咱们王府这里来。”钟与渐渐将话题又引了回来。</p>
周敞也就听明白了，有没有那么个人不重要，关键是钟与想的话，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平常道：“打发就打发了。”</p>
钟与继续道：“因为日前王爷与陛下打赌一事，如今锦都城内都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难免就有些投取巧之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王爷可千万要慎重。”</p>
周敞为表示已经将话听进去，拍胸脯保证：“先生放心，我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p>
“既如此，王爷也不该收这十万两银子，”钟与摇头，终于把要的话全出来，“已经走得与元家过近，这一个将来还不知引出多少祸端。”</p>
周敞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元家的事情不一样：“先生也知，福祸相依。王府之所以银钱困难都是为了什么，现在这笔银子摆在面前，没偷没抢，元家也不是要我付什么代价。越北战势吃紧、锦都气温骤降，多少人等着呢？先生若是再让我变银子，可也变不出了。”</p>
在奕王风铭的记忆里，钟与并非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还是会变通的。</p>
“俗话，人穷志短，唉”钟与愁眉紧锁始终未能放开，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王爷既如此，属下也就没什么好的了。不过商人向来重利轻义，王爷与之打交道，还是要提起十二万分心。”</p>
他亦是没有办法，从一开始周敞与元家的事情都没有让他参与，便也知此事是根本拦不住。</p>
钟与果然不是迂腐不知变通之人，答应收了汇票就又冒出新想法：“王爷既然收了这笔银子，许也是天意，今早越北方向又传来消息，前线又下了一场大雪，前方战士如何不，因着天气寒冷，越北地区的百姓冻死饿死不计其数，还有许多染病冻病之人，都往锦都这边迁移。不知王爷有何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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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敞还攥着汇票的就是一抖，迎上了钟与殷切的目光。</p>
这一问是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p>
十万两银子啊，何止够收购药材？</p>
剩下的呢？</p>
周敞还没打算，钟与句话的功夫就给安排出去了。</p>
钟与不等回答，继续道：“百姓受苦是一方面，当务之急更重要就是前方战势，若是能有一笔银子给到陈原，让他捐些军资给显王殿下，兴许对前方将士也是大有裨益。另外南方那边，若不是药铺医馆没开起来，也不至于收购药材这般吃力”</p>
“先生拿去，”周敞还在咬牙，奕王的意识冒出来，强行将汇票递出去，“尽管按先生的分配，只要这场战争能赢，什么都在所不惜。”</p>
什么人穷志短，奕王风铭分明就是个反例。</p>
钟与很是自然地双接了过去：“属下稍后就与高远、傅掌柜商量安排，殿下善心仁义乃是万民之福。”</p>
周敞摆摆，不能再看那黄皮汇票一眼，心都在滴血。</p>
自打换成奕王风铭，从来给到钟与上的银票就不见一分回转的。</p>
钟与办事向来是一件接着一件，银子搞定，又往下来：“王爷，关于收购药材，傅掌柜的意思，南北两头跑，双管齐下，就是一箪行也缺人。”</p>
一箪行，是奕王个人组建的组织，其实也就几个人专门跑腿办事，为了方便就取了这么个名字。</p>
建立早于四味药铺，开始就是奕王有了多余的银两又想帮助穷苦人，自己不方便出面，就要找人帮忙。后来又陆续开了两间药铺，那些人就正好在药铺帮忙。</p>
“缺人也是正常的，还要烦请先生和傅掌柜多留意，再招人来就是。”周敞稀松平常吩咐一句。</p>
上辈子她也做过多年打工人，一般公司缺人是个常态，一个人干三、四个人的活儿拿的却是半个人的工资。</p>
但她现在不同，不想也变成黑心老板，还是要尽量都照顾到才好。</p>
钟与将银票揣起：“那么王爷，上次属下曾想举荐一人，当时因为其他话题岔开了。”</p>
“先生是有人选了？”周敞一点印象也无。</p>
钟与也不绕弯子：“就是上次属下晕倒，送我回来的同窗马志鸿，王爷可还记得？”</p>
周敞根本没见过那人，但好歹记得有那么件事。</p>
一低头，忽然发现锦盒里还有一沓文书之类的东西，再往下翻捡，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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