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康济堂，灯火通明。</p>
程远山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今天是个阴天，连星星都看不见。就像他此刻的处境一样，看不到一丝希望。</p>
\"老爷。\"德利銮轻声走进来，\"香港那边又来电报了。\"</p>
程远山没有回头：\"念。\"</p>
\"柯林斯家族已经正式宣布\"德利銮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将全面接管康济堂在香港的资产。而且\"</p>
\"而且什么？\"</p>
\"而且英国工商银行也发表了声明，要清查所有和康济堂有关的交易记录。\"</p>
程远山轻轻笑了：\"来得真快。\"</p>
就在这时，沈若兰匆匆走进来：\"远山，不好了！\"</p>
\"又怎么了？\"</p>
\"军统\"沈若兰压低声音，\"军统已经查到了当年的事。\"</p>
程远山的身子微微一震：\"哪件事？\"</p>
\"东北那件事。\"沈若兰，\"他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当年确实和日本人有秘密交易。\"</p>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那是程远山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也是他最大的把柄。</p>
\"查到什么程度了？\"良久，程远山才开口问道。</p>
\"全部。\"沈若兰，\"包括交易的具体内容，资金的流向，甚至\"</p>
\"甚至什么？\"</p>
\"甚至是当年那批军火的去向。\"沈若兰，\"他们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p>
程远山的微微颤抖：\"是谁告诉他们的？\"</p>
\"张将军。\"沈若兰，\"他在投降之前，把所有的证据都交出来了。\"</p>
就在这时，李掌柜匆匆进来：\"老爷，少奶奶，又有消息。\"</p>
\"什么消息？\"</p>
\"英国领事馆\"李掌柜，\"英国领事馆刚刚发表声明，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康济堂的问题。\"</p>
程远山冷笑：\"他们终于等不及了？\"</p>
\"不只是他们。\"沈若兰，\"我刚刚收到消息，其他外资银行也开始行动了。他们\"</p>
\"他们怎么了？\"</p>
\"他们要一起清查康济堂这些年的所有海外交易。\"沈若兰，\"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冻结我们的海外账户了。\"</p>
程远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都完了。\"</p>
\"还没有。\"沈若兰，\"我们还有会。只要\"</p>
话未完，外面又传来消息。是沈清韵匆匆跑来：\"父亲，母亲，不好了！\"</p>
\"又出什么事了？\"</p>
\"宋老爷子\"沈清韵喘着气，\"宋老爷子已经开始配合军统调查了。他\"</p>
\"他了什么？\"程远山猛地转身。</p>
\"他把所有的事都了。\"沈清韵，\"包括当年在东北的军火交易，包括和日本人的秘密协议，包括\"</p>
\"够了！\"程远山突然怒吼一声，\"够了\"</p>
书房里一时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程远山突然的失态吓到了。</p>
良久，程远山才平静下来：\"让姚律师来见我。\"</p>
\"现在？\"沈若兰有些意外。</p>
\"对，就现在。\"程远山，\"趁着还来得及。\"</p>
不一会儿，姚律师就来了。</p>
\"程先生。\"姚律师开门见山，\"事态很严重。\"</p>
\"我知道。\"程远山，\"所以我才让你来。\"</p>
\"您想怎么做？\"</p>
\"准备认罪协议。\"程远山，\"我要主动认罪。\"</p>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震惊了。</p>
\"远山！\"沈若兰激动地，\"你疯了吗？\"</p>
程远山摇头：\"我没疯。相反，我很清醒。\"</p>
\"可是\"</p>
\"没有可是。\"程远山，\"这是唯一的出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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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威廉匆匆进来：\"老爷，史密斯先生来了。\"</p>
程远山愣了一下：\"让他进来。\"</p>
史密斯走进书房，脸色凝重：\"程先生，恐怕我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p>
\"我知道。\"程远山，\"英国政府的决定，对吧？\"</p>
史密斯点头：\"是的。英国政府已经决定，要彻查康济堂在远东的所有业务。而且\"</p>
\"而且什么？\"</p>
\"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康济堂这些年来一直在帮助日本人转移军火和资金。\"</p>
程远山突然笑了：\"史密斯先生，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这一天。\"</p>
\"什么意思？\"</p>
\"很简单。\"程远山，\"当一个人爬得太高的时候，就会忘记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空。\"</p>
正着，德利銮又匆匆进来：\"老爷，军统的人来了。\"</p>
程远山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p>
几个军统的人走进书房，为首的正是陈处长。</p>
\"程先生。\"陈处长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想您已经知道我们为什么来了。\"</p>
程远山点头：\"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话要。\"</p>
\"请。\"</p>
程远山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空：\"你们知道吗？当年在东北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左右逢源，既赚日本人的钱，又不会背叛国家。但现在我才明白，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p>
陈处长没有话，只是静静地听着。</p>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聪明。\"程远山继续，\"可以利用日本人的钱来发展自己的事业，同时又能保持自己的底线。但实际上，从我接受第一笔日本人的钱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底线了。\"</p>
沈若兰走上前：\"远山\"</p>
程远山摆摆：\"让我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告诉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为了事业。但实际上，我只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p>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陈处长冷冷地。</p>
\"当然有用。\"程远山转过身，\"因为我要坦白一切。不是为了求得宽恕，而是为了了结这一切。\"</p>
就在这时，李掌柜又匆匆进来：\"老爷，日本领事馆来人了。\"</p>
程远山冷笑：\"来得正好。\"</p>
一个日本人走进书房，正是多年来一直和程远山有密切往来的山本。</p>
\"程桑\"山本还没完，就被程远山打断了。</p>
\"山本先生，不用了。\"程远山，\"一切都结束了。\"</p>
\"可是\"</p>
\"没有可是。\"程远山，\"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让它成为一场梦吧。\"</p>
山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程桑，你不要忘了，你上还有\"</p>
\"我什么都没有了。\"程远山，\"所有的证据，我都会交给军统。包括这些年来，我们之间所有的交易记录。\"</p>
山本脸色大变：\"你！\"</p>
\"够了！\"陈处长突然，\"程先生，该走了。\"</p>
程远山点点头，转身看向沈若兰：\"若兰，对不起。\"</p>
沈若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不要对不起。\"</p>
\"照顾好清韵。\"程远山，\"还有\"</p>
\"还有什么？\"</p>
\"还有康济堂。\"程远山，\"从今天起，康济堂就是你的了。\"</p>
完，他转身走向门口。但走到一半，他又停下来：\"对了，还有一件事。\"</p>
\"什么事？\"陈处长问。</p>
\"在我的保险箱里，还有一份文件。\"程远山，\"是关于日本人在中国的所有秘密据点的资料。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收集。现在\"</p>
\"现在你想用它来换取宽大处理？\"陈处长问。</p>
程远山摇头：\"不。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做最后一件正确的事。\"</p>
完，他跟着军统的人离开了。</p>
书房里一时陷入沉默。沈若兰站在窗前，泪水无声地流下。</p>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从程远山开始在上海打拼，到康济堂逐渐发展壮大，再到今天的轰然倒塌。一切都像一场梦。</p>
就像这章的标题——黄粱一梦。当一个人爬得太高的时候，就会忘记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直到有一天，梦醒时分，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空。</p>
而此时的程远山，终于从这场梦中醒来了。只是，这个醒来的代价，太过沉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