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再兴率轻骑从侧巷杀出，银枪所向披靡。</p>
他看见孙立与蒲察虎山的尸首，双眼顿时血红：\"弟兄们，为孙将军报仇！\"</p>
这支生力军的加入让战局陡转。</p>
杨再兴如虎入羊群，连挑七名金将。</p>
一名百夫长暗中放箭，被他反接住箭矢，甩掷回，正中对方眉心。</p>
巷尾突然传来一阵骚动。</p>
林冲带着步卒杀到，蛇矛上串着三个金兵首级。</p>
他看见孙立遗体，铁打的汉子也红了眼眶：\"林冲来迟了！\"</p>
最惨烈的厮杀发生在城隍庙前。厉天闰独战仆散骨咄，仆散骨咄的双斧势大力沉，厉天闰的大枪则刁钻狠辣。</p>
两人从庙前打到殿内，供奉的神像被双方兵器震得粉碎。</p>
\"昨日让你逃了，今日必取你首级！\"</p>
厉天闰大枪如练，突然变招取刺敌面门，仆散骨咄闪避不及，枪尖硬生生将左耳挑了下来。</p>
女真悍将狂性大发，不管不顾地扑上来。</p>
两人滚倒在地，兵器早已不知丢在何处。</p>
厉天闰掐住敌人喉咙，却被仆散骨咄用拳头砸得鼻血长流。</p>
最终是厉天闰摸到半截断香炉，狠狠砸碎了敌人的天灵盖。</p>
当卢环率亲卫赶到时，巷战已近尾声。</p>
他看着孙立至死都紧握铁鞭的，这位天桂王竟一时哽咽。</p>
亲兵们要分开两具尸体，却发现孙立五指如钩，生生撕开了蒲察虎山的铠甲。</p>
\"用我的披风。\"</p>
卢环解下猩红战袍，亲为孙立盖上。</p>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满是血污的城墙上。</p>
南阳城终于易主。</p>
天桂王大旗在城楼升起，残阳如血，将旗帜染得愈发鲜艳。</p>
卢环按剑立于城头，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骸。</p>
武松正在包扎肋间刀伤，鲁智深的禅杖插在敌将尸堆上，高宠默默擦拭着卷刃的湛金枪。</p>
朱武捧着阵亡名册走来，声音沙哑：\"阵亡四千七百余人，重伤两千孙立、顾岑、韩喆三员将佐殉国。\"</p>
卢环望向北方星空，那里有更多金军据守的城池。他忽然拔出佩剑砍在垛口上，火星迸溅：\"传令！宰杀缴获战马犒军，三日后兵发汴梁！\"</p>
在城墙阴影里，孙新和顾大嫂正为孙立整理遗容。</p>
孙新合上同袍不瞑的双眼，将染血的铁枪放在主人身侧。</p>
“大哥，兄弟要杀光金贼为你复仇！”</p>
远处炊烟升起，幸存者们围着篝火沉默地咀嚼马肉。</p>
更远处，新坟前的招魂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p>
这一夜，南阳城无眠。</p>
寒风呼啸，宛叶古道的悬崖峭壁间，一支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夜色中。</p>
张青紧了紧身上的皮甲，回头看了眼紧随其后的妻子孙二娘，低声道：\"前面就是方城了，金狗的哨岗应该就在附近。\"</p>
孙二娘点点头，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峻如冰。</p>
月光下，张青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那是三年前与宋军交战时留下的记号。</p>
\"听守将蒲察暴雷是个食人恶魔，专门烹食俘虏。\"他压低声音道。</p>
孙二娘冷笑一声：\"他做的人肉有我们多？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这次卢将军派我们侦查，就是要摸清他们的布防。\"</p>
他抬头望向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等大军一到，定要这些畜生血债血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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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带着十名斥候，沿着山脊继续前行。</p>
夜风送来远处金军营地的嘈杂声和隐约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p>
张青、孙二娘止住脚步，轻声吩咐身后十名斥候：“在一起目标太大，你们分头行动，从多个方向探听金兵消息，要摸清他们的布防、人数然后直接回去向卢元帅报告。”</p>
“遵命！”斥候们各自分头行动。</p>
张青、孙二娘向前摸了几十米，进入一片荆林之中。</p>
张青道：“二娘，你在此稍候，我过去看看情况。”</p>
张青刚要走。</p>
孙二娘突然拉住张青，鼻子抽动，\"等等！有血腥味。\"</p>
张青蹲下身，指轻触地面，沾起一点暗红色的泥土。</p>
\"新鲜的。\"他眉头紧锁，\"心埋伏。\"</p>
话音未落，脚下地面突然塌陷！张青只来得及喊出一声\"退后！\"，整个人便坠入黑暗。</p>
孙二娘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想拉住丈夫，却被一同拖入深渊。</p>
只见一张巨大的铁从陷阱底部弹起，将张青和孙二娘牢牢困住。</p>
四周火把骤亮，数十名金军士兵从黑暗中涌出。</p>
\"快走！报信！\"张青在中挣扎着大喊。</p>
孙二娘拔出短刀，疯狂地切割着坚韧的绳，但为时已晚。</p>
\"哈哈哈！又抓到两只宋蛮！\"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p>
张青抬头，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巨汉站在陷阱边缘，火光映照下，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p>
金军士兵用长钩将铁拖出陷阱，粗暴地将两人摔在地上。</p>
两边冲上来数十名番兵，要捆绑二人，张青、孙二娘抡开拳头，打倒十几名番兵，但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p>
那名番邦巨汉大笑：“南蛮，可知道我是谁？”</p>
张青怒视对方：“你可是蒲察暴雷！？”</p>
“哈哈哈！猜得不错，今天捉了七个了，你是第八个，这个女人是第九个！老子最喜欢吃女人的肉了”</p>
张青挣扎着站起身，挡在妻子前面。\"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我娘子！\"</p>
蒲察暴雷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张青：“你是什么人？老实交待也许我会放了你的娘子！”</p>
张青咬牙道；“生不改名坐不改姓，俺就是梁山好汉菜园子张青，我娘子就是孙二娘。”</p>
蒲察暴雷一拳砸在张青腹部。</p>
张青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仍死死护住孙二娘。</p>
\"有骨气！\"蒲察暴雷狞笑着，\"早听梁山上有一对做人肉包子的夫妻张青、孙二娘，恐怕人肉你们也没少吃吧。正好，老子早就想办'夫妻宴'，你们俩再合适不过了！\"</p>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哄笑。</p>
孙二娘眼中燃烧着怒火：\"畜生！你们这些吃人的畜生！\"</p>
\"骂得好！\"蒲察暴雷不怒反笑，一把揪住孙二娘的头发，\"等会儿看你的嘴还硬不硬！带走！\"</p>
金军士兵将两人五花大绑，拖向方城。</p>
城门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吞没了他们的身影。</p>
方城内，火把将校场照得如同白昼。校场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锅下柴火熊熊，锅中的水已经沸腾，蒸汽在寒冷的夜空中扭曲升腾。</p>
数十名金军将领围坐在锅旁，觥筹交错，谈笑风生。</p>
\"蒲察将军又抓到好货色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将领高声问道。</p>
蒲察暴雷将张青和孙二娘推到众人面前：\"宋军探子，还是一对夫妻！而且他们就是梁山大将张青、孙二娘，不等我们发兵，他们今日倒送上门来了，正好做今晚的主菜——'夫妻排骨汤'！\"</p>
将领们哄然叫好，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拍打起桌子。</p>
张青环视四周，只见这些金将个个面目狰狞，有的腰间挂着人骨饰品，有的酒杯竟是用头骨制成。</p>
广场角落堆着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正是被他们俘获后折磨致死的斥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