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p>
狼居胥山在东，燕然山脉在西。</p>
两山呈倒“八”字型分布。</p>
大漠孤烟直，</p>
长河落日圆。</p>
萧关逢候骑，</p>
都护在燕然。</p>
浊酒一杯家万里，</p>
燕然未勒归无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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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草草，</p>
封狼居胥，</p>
赢得仓皇北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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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传颂千古的诗句，的正是漠北的这两座山脉。</p>
娑陵水（色格楞河）发源于燕然山，往东流出后，转而向北流淌。</p>
它最大的支流嗢昆水（wà）（鄂尔浑河）也是发源于燕然山。</p>
与发源于狼居胥山的独乐河汇合后，一并汇入娑陵水。</p>
娑陵水流域在两山之间形成一片水草丰茂的大草原。</p>
突厥的大汗王庭便是位于嗢昆水上游的——都斤山。</p>
娑陵水向北而流，最后注入北海（贝加尔湖）。</p>
那里正是汉朝使者苏武牧羊的地方。</p>
也是霍去病“饮马瀚海”的大湖所在地。</p>
吃了败仗了沙钵略和弟弟处罗侯，极其狼狈地返回王庭。</p>
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p>
原本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王庭圣地，此时却是一片狼藉。</p>
烧毁的毡帐，零乱的草地。</p>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血腥的味道。</p>
“不，不会的”</p>
骑在马上的沙钵略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掉下马来。</p>
“大汗回来啦，大汗回来啦”</p>
大军归来，这边有人大声喊叫起来。</p>
随即，一群女人和孩子哭喊着迎上前去。</p>
“到底发生了什么？”</p>
沙钵略可汗竭力不让自己晕死过去，但是双眼已经快要冒出火来。</p>
“大汗，大军南征后，那个敦煌戍卒率军杀了过来”</p>
一个美艳妇人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之色。</p>
“可恶，大统领何在？”</p>
“不是让他看好家，守住王庭吗”</p>
此时，沙钵略可汗想死的心都有了。</p>
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终日捉鹰却被鹰啄了眼。</p>
原来。</p>
当日史万岁看到达头可汗向西返回老巢后。</p>
他便顺着阿尔泰山戈壁一直北上，目标明确地直奔突厥王庭。</p>
这是皇帝早就给他规划好的。</p>
若是同历史上一样，沙钵略五路大军同时南下。</p>
那其大后方绝对空虚。</p>
这么好的会，不撸它一梭子，怎么对得起后世那点记忆。</p>
史万岁先是让两千持锥枪，背挎弓箭的军士直杀过去。</p>
将留下来驻守的大统领所率军队引开。</p>
接着。</p>
史万岁带着两千陌刀队杀进都斤山。</p>
好一通横冲直撞，杀人，放火，收集战利品，无所不干。</p>
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p>
把所有女人，孩子拴羊一般，一个接一个的绑在一根绳上。</p>
而后，与正在都斤山王庭的长孙晟上演了一出好戏。</p>
“敦煌戍卒？”</p>
“那个疯子怎么会千里迢迢跑这来？”</p>
看来史万岁做敦煌戍卒，确实在草原上闯出了赫赫威名。</p>
连突厥大可汗沙钵略都对其有所耳闻。</p>
“周军，周人”</p>
沙钵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史万岁大卸八块。</p>
“你”</p>
“长孙晟，你竟然还在这里，我要杀了你们”</p>
沙钵略无比愤怒之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p>
正是大周使者长孙晟。</p>
他被佗钵可汗留下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p>
平时和沙钵略也走得比较近，有一定的私交。</p>
“大汗不要”</p>
“若不是长孙大人，我等全都被敦煌戍卒给掳走了，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p>
沙钵略双眼猩红，举起中的突厥刀，就向长孙晟冲了过去。</p>
却被那个美艳妇人制止了。</p>
“摄图，你好大的威风啊！”</p>
长孙晟岿然不惧，厉声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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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早就奉劝过你，大周已与突厥和亲。”</p>
“你举兵南侵，就是单方面毁约，我大周皇帝陛下绝对不会惯着你的”</p>
“如今，我救你妻儿，族人性命。”</p>
“你却刀兵相向，真乃忘恩负义，猪狗不如！”</p>
长孙晟指着沙钵略的鼻子，就是一通输出。</p>
“汝这等言而无信，狂妄自大之徒，不配做我长孙晟的朋友”</p>
长孙晟看到摄图狼狈的样子，就知道突厥铁定是败了。</p>
当即忍着笑意无所顾忌地开骂！</p>
“你，你”</p>
沙钵略抬指着长孙晟的鼻子，抖动着。</p>
你了半天，恁是不出一句话来！</p>
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颓然地垂下了臂。</p>
“谢谢你救了我的族人！”</p>
沙钵略阴晴变幻间，右握拳，贴于左胸，对着长孙晟躬身道。</p>
“哈哈，可汗言重了，我和你闹着玩呢”</p>
“事一桩，不足挂齿！”</p>
“只不过，等我返回大周，怕是要被陛下重重责罚了！”</p>
长孙晟见其服软，立马改变态度。</p>
但是完后，却是长叹了一声。</p>
“那就一直留在草原好了。”</p>
“你教儿郎们射箭，我给你财物，给你女人”</p>
摄图为人不笨。</p>
但几句话间就被长孙晟这个大忽悠给拿捏了。</p>
听得一旁的李靖竭力憋住心中的笑意。</p>
“也好，等在下托京城的同僚向陛下求求情再吧”</p>
长孙晟顺水推舟，当即应了下来。</p>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离开！</p>
几个可汗之间的火，还没完全拱起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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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p>
第二可汗庵罗和步离可汗带着队人马，一脸不爽地赶到都斤山。</p>
他们让大部队返回牙帐，便向沙钵略讨要补偿来了。</p>
到了这里，却看到一片狼藉的突厥王庭。</p>
“大汗，这里发生什么了？”</p>
庵逻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p>
“你们胜了还是败了？”</p>
沙钵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p>
“这个”</p>
庵逻和步离可汗面露难色，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p>
不过，脸上表情已经明了一切。</p>
沙钵略脸色颓然，无力地摆了摆道：</p>
“回去吧，有事再通知你们”</p>
摄图马上便赶两人离开。</p>
他的嫡系损失惨重，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来。</p>
庵逻和步离耳语几句。</p>
步离可汗听罢脸色大变。</p>
两人相视一眼，也顾不上要什么补偿了。</p>
当即转身上马，快速返回各自地盘。</p>
步离可汗的牙帐位于漠东的坝上草原。</p>
第二可汗庵逻的牙帐在漠东北的呼伦贝尔大草原。</p>
此时。</p>
正在辽西科尔沁大草原的贺若弼，大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菊花。</p>
趁着突厥南侵之际。</p>
他率领五千轻骑从潢水河谷进入漠东。</p>
而后兵分两路。</p>
往左去往坝上草原。</p>
往右经锡林格勒草原带，直奔漠东北的呼伦贝尔大草原。</p>
此行不为杀人，也不放火，只为牲畜、女人而来。</p>
上千名女人，加上三万余匹良马，两万多只羊，一万多头牛。</p>
就是他们本次出塞的收获。</p>
这是皇帝交代过的，不必管战事，只要搞来女人和牲畜即可。</p>
“陛下真神妙算也！”</p>
“快把奏章上报，让陛下也开心开心”</p>
贺若弼看着这些肥硕壮实的马牛羊，对几位部下道。</p>
“是，将军！”</p>
掳来的女人第一时间送往龙城。</p>
以后将为辽西的人口增长贡献她们的身体。</p>
人口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女人可以生孩子。</p>
因而双方势力交战，女人就成了掳掠的对象之一。</p>
难怪突厥那么喜欢干抢掠之事。</p>
还真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p>
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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