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p>
端午节。</p>
在这个包粽子，划龙舟的节日里。</p>
皇宫内。</p>
笼罩于喜庆又紧张的气氛之中。</p>
晨练后。</p>
刚刚沐浴更衣来到上善殿。</p>
景仁宫的内侍匆匆来报。</p>
称淑妃娘娘突然腹痛，怕是要生了。</p>
两世为人的宇文衍，也是第一次做父亲。</p>
闻言，激动得足无措。</p>
靴子都忘了穿，抬脚就往殿外跑。</p>
“陛下，陛下”</p>
墨言见状，提着靴子追了上去。</p>
宇文衍边走边套上长靴，快步奔向景仁宫。</p>
进到宫殿。</p>
便见到一众内侍形色匆忙，拿这拿那。</p>
宫女们进进出出，动作都比平常快了许多。</p>
寝宫内。</p>
传出萧婉儿略显痛楚的呻吟。</p>
宇文衍抬脚就要进去，被一女官拦住了。</p>
“陛下，娘娘分娩在即，您不能进去。”</p>
宇文衍也不恼。</p>
依言留在外头，双不停搓揉，脸上满是紧张之色。</p>
有些焦急地问道：</p>
“淑妃现在怎样，朕听声音怎么感觉她很痛苦？”</p>
“陛下莫急。”</p>
“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之理！”</p>
门口的女官笑着回答。</p>
宇文衍连连点头。</p>
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踱步，根本停不下来。</p>
没一会功夫。</p>
朱满月和两位太皇太后，还有司马令姬匆匆赶来。</p>
木兰得讯也要来。</p>
被朱太后劝阻了，其有孕在身，回避为好！</p>
“母后，婉儿好似很痛苦，不会有事吧？”</p>
看到几位长辈来了，宇文衍连忙上前，开口问道。</p>
“衍儿，看把你紧张得。”</p>
“有好几个稳婆在呢，能有啥事？”</p>
朱满月抿嘴一笑。</p>
拍拍宇文衍的背，安慰了一句。</p>
“没事的，你该忙就忙什么去。”</p>
“我等三人进去陪着，保准母子平安。”</p>
李娥姿和阿史那氏看到宇文衍紧张模样，也是笑了。</p>
这个时候。</p>
宇文衍哪还有心思去忙其他的？</p>
看到她们进入寝殿后，就在门口走来走去。</p>
趁着宫女进出的间隙，顺着门缝往里张望。</p>
皇后没有进去。</p>
就在外面陪着宇文衍。</p>
“陛下，坐会吧，喝口茶！”</p>
司马令姬命人奉上盖碗茶，挽着他的胳膊，来到案桌前坐下。</p>
宇文衍心不在焉。</p>
端起茶碗就喝，差点没把舌头给烫掉。</p>
吓得上茶宫女当场跪地请罪。</p>
宇文衍摆摆。</p>
他不像宣帝宇文赟一样，随意迁怒，杖责宫人。</p>
这么一烫，倒是让他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几分。</p>
长舒一口气，静静等待起来。</p>
司马令姬坐到身侧，握住他的大，默默地陪着。</p>
宇文衍凝望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十年的皇后。</p>
当初的丫头。</p>
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娇美人。</p>
一颦一笑间，美得不可方物！</p>
宇文衍摊开掌，将她的一双柔荑握在心。</p>
司马令姬擎首，绝美的面庞露出甜甜的笑容。</p>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p>
萧婉儿的喊叫声也越来越高亢。</p>
每喊叫一声，宇文衍的心脏就抽搐一下。</p>
寝殿内。</p>
几名稳婆的声音此起彼伏。</p>
“娘娘，莫要急，深呼吸，您可以的！”</p>
萧婉儿满头大汗，青丝凌乱，脸色苍白。</p>
秀眉紧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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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满月和两位太皇太后，也在一旁给其鼓劲。</p>
半个时辰后。</p>
没生出来。</p>
一个时辰后。</p>
还是没生出来。</p>
萧婉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越来越显痛苦，虚弱。</p>
宇文衍内心咯噔一下。</p>
他就算不是医生，也懂起码的医学常识。</p>
萧婉儿的处境不太妙。</p>
噌一下站起身来，跨步就往寝殿走去。</p>
那名女官想要再拦，被他一把推开。</p>
女官噌噌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p>
看着宇文衍那吓人的眸光，整个人都吓傻了。</p>
“到底怎么回事？”</p>
“淑妃为何这般痛苦？”</p>
皇帝突然闯入，几名稳婆脸上露出一丝慌乱。</p>
朱满月和两位太皇太后也是表情凝重。</p>
“回，回陛下，淑妃娘娘胎位不正。”</p>
“久久不生，怕是，怕是”</p>
其中一名稳婆言语结巴，话都不利索了。</p>
“怕是什么，快”</p>
宇文衍大眼一瞪，厉色喝问。</p>
几名稳婆吓得全部跪倒在地。</p>
“淑妃娘娘，怕是难产了”</p>
那名为首的稳婆把话完，人已经虚脱了。</p>
她很清楚，要是萧淑妃有个三长两短。</p>
她们几个也别想活了！</p>
“难产？”</p>
宇文衍心中一紧，之前不好的预感真的来了。</p>
“跪，就知道跪，跪你姥姥。”</p>
“快起来想办法啊”</p>
宇文衍气急，大声吼道。</p>
“启禀陛下，为今之计，只能剪开宫门，弃大保！”</p>
稳婆浑身打颤，出了最后的办法。</p>
“弃大保？”</p>
“弃你妹，老巫婆，朕要你何用？”</p>
宇文衍当场暴走，一脚将那名稳婆踹翻在地。</p>
快步来到萧婉儿榻前。</p>
此时。</p>
她已经双眼迷离，气若游丝。</p>
感觉到宇文衍来了，费力撑起眼皮，眸中满是歉意和不舍。</p>
“婉儿，别怕！”</p>
“朕不会让你死，朕不允许你死，你给朕撑住”</p>
宇文衍拉过裘被，将萧婉儿裹住，抱起就往外跑。</p>
“言，快，通报太医令，让太医署马上准备剖腹术”</p>
“喏！”</p>
门口的墨言听到皇帝喝令，知道事态严重，飞也似地向宫外冲去。</p>
宇文衍完。</p>
抱着萧婉儿从景仁宫飞奔而出。</p>
前几年。</p>
他把青囊经残卷给了甄权，并打造各种医疗器械，让太医署设立术堂。</p>
选拔了一批医官，进行大量的人体解剖。</p>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进行肠痈（阑尾炎）和剖腹产等外科术。</p>
此时。</p>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萧婉儿难产而死。</p>
哪怕术堂技术还不成熟，也只能拼死一试。</p>
等到宇文衍抱着萧婉儿赶到太医署。</p>
墨言已经把他的谕令先行传达。</p>
太医令甄权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p>
“陛下，术堂一切准备就绪。”</p>
“可是，太医署的医官从来没有进行过活体剖腹产术，我怕”</p>
宇文衍冲进术堂，将萧婉儿放到术台上。</p>
“都给朕听好了。”</p>
“此前，你们已经有过解剖难产母体的经验，朕相信诸位一定可以的。”</p>
“再有，大家放为之，无论生死，恕尔等无罪。”</p>
“一旦术成功，朕为你们加官进爵！”</p>
这个时候。</p>
宇文衍要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p>
让堂术的医官放下沉重的心理包袱。</p>
“谢陛下！”</p>
“我等定当全力施为。”</p>
得到皇帝的保证，术堂的医官内心安定了不少。</p>
当即行动起来，准备进行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