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p>
除夕夜。</p>
长安新都再次成为不夜城。</p>
城楼上，街道旁，坊墙四周。</p>
大红灯笼高挂，火盆熊熊燃烧。</p>
烈焰照亮了整座城。</p>
各处城门楼下以及瑶池园中央广场。</p>
炽热的铁水化作火花溅射四方，落英缤纷。</p>
烟花冲向高空，轰然炸响，绚烂多姿。</p>
花火映照下，围观人群尽显赞叹的脸庞。</p>
御花园。</p>
发完红包的宇文衍，领着后宫眷属登上神龙塔。</p>
神龙双眼处，便是两处观景台。</p>
立身于此。</p>
登高望远。</p>
整个京城尽收眼底。</p>
司马令姬，木兰，萧婉儿分别抱着宇文弘，宇文玥，宇文芊芊。</p>
三个家伙望着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眸光中满是好奇兴奋之色。</p>
“俺爹，好美啊！”</p>
“父皇，好看，好看！”</p>
两位公主奶声奶气，可爱极了。</p>
八个多月大的宇文弘依偎在司马令姬怀里。</p>
一双乌黑大眼咕噜直转，好奇地望着夜空中的花火。</p>
宇文衍背而立，王气腾腾。</p>
俯视整个都城。</p>
绽放的烟花让其眸眼迷离，思绪早已飘向了九天环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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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中。</p>
零点的钟声敲响。</p>
噼里啪啦的鞭炮、烟花同时炸响。</p>
京城轰动。</p>
百姓高呼！</p>
“过年啦！”</p>
人们在热烈的鞭炮声中辞旧迎新，步入全新的天元十二年。</p>
宇文衍在身边亲人的欢呼声中回过神来。</p>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p>
欣赏完零点的烟花。</p>
众人下了神龙塔，返回后宫。</p>
宇文衍直接去了甘露宫。</p>
司马令姬杏眼荡漾，把宇文弘交给奶娘抱走了。</p>
皇后温柔外表</p>
宇文衍总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强烈反差的刺激。</p>
她的箫艺不如萧婉儿精湛。</p>
马术不如木兰奔放。</p>
但却拥有自己独特的韵味。</p>
另外，尤其钟爱后驱驾车。</p>
搭配宇文衍这个老司，开起车来那是跌宕起伏，一波接着一波。</p>
“媳妇，戴上这个！”</p>
凤榻上，帷幔中。</p>
宇文衍从棉枕下取出一个木盒</p>
打开后。</p>
赫然是一副黑框眼镜。</p>
“陛下，你讨厌。”</p>
看着宇文衍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司马令姬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了。</p>
俏脸通红地照着他胸前就是一通拳拳。</p>
宇文衍嘿嘿一笑。</p>
“竟然动，看朕怎么收拾你”</p>
如狂风骤雨倾盆而下。</p>
热情又激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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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p>
雨过天晴。</p>
彼岸花开。</p>
司马令姬化身慵懒猫咪。</p>
面色潮红，一脸满足。</p>
乖巧地躺在宇文衍的臂弯中。</p>
“媳妇，朕考你个算术问题。”</p>
“嗯！”</p>
司马令姬有气无力地呢喃应答。</p>
宇文衍嘴角一扬，坏笑道：</p>
“0和哪个大？”</p>
“当然是啊。”</p>
“不一定哦，0可是能吞下的。”</p>
“啊？”</p>
“陛下，你坏死了”</p>
司马令姬先是错愕。</p>
不过，聪明的她立马反应过来。</p>
娇嗔着掐了一把宇文衍的腰间嫩肉。</p>
两人嬉闹，上下其。</p>
刚刚平复的心绪又蠢蠢欲动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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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十二年。</p>
春节如同往常一样。</p>
元旦日，在太极殿大宴群臣。</p>
其他时间就是吃吃喝喝，接见亲近朝臣的拜年。</p>
年初八。</p>
休沐结束。</p>
各部衙恢复坐班，开启新一年的征程。</p>
回京的官员，以及一众王爷陆续启程，返回各自岗位。</p>
晨练后。</p>
沐浴更衣的宇文衍来到两仪殿。</p>
刚刚茶室坐定。</p>
墨言行色匆匆进来，上前禀报：</p>
“陛下，郧国公病重！”</p>
“啊？”</p>
“你什么？”</p>
宇文衍心下一紧，蓦地站起身来。</p>
“国公府传讯，郧公突感寒疾，卧床不起，昏迷中一直呼唤陛下”</p>
韦孝宽如今已是4岁高龄。</p>
耄耋之年。</p>
放当下，妥妥的高寿之人。</p>
天元六年致仕后，宇文衍一直很切他的健康问题。</p>
赐下骊宫温泉别苑，供其康养。</p>
着令太医署定期问诊，安排两名医官贴身看护。</p>
这五年来。</p>
虽然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精神状态却是不错。</p>
不时还会亲笔呈上请安奏，问候下皇帝。</p>
“快，通传太医令甄权和各科医师火速赶往国公府。”</p>
“摆驾！”</p>
宇文衍眉头紧锁，一脸急切地吩咐。</p>
一边着，抬脚就往外走。</p>
这几年。</p>
太医署在宇文衍的支持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成立的术堂突飞猛进。</p>
已经能够熟练进行剖腹产和肠痈切除术，且成功率达九成以上。</p>
中成药的研制和生产也已形成规模。</p>
另外。</p>
根据病理症候，进行了医学分科。</p>
外科，内科，幼儿科，妇科等科类的划分得以落实。</p>
墨言知道事态紧急，跑着出去安排。</p>
善和坊，国公府。</p>
气氛凝重。</p>
韦氏族人满脸焦色，下人噤若寒蝉，不敢有失。</p>
“陛下驾到！”</p>
韦圆成领着一众眷属于正门外接驾。</p>
韦孝宽长子早逝。</p>
次子韦总也在灭齐之战中为国捐躯。</p>
韦圆成便成了郧国公的长孙。</p>
“免礼！”</p>
宇文衍摆，快步向府内走去。</p>
床榻上。</p>
白发银须的老人脸色苍白。</p>
一动不动。</p>
满面沟壑般的皱纹，显得愈加苍老了。</p>
甄权和一众医官已经先行赶到，正忙着把脉会诊。</p>
看到皇帝亲临，想要上前见礼，被宇文衍制止了。</p>
甄权了解皇帝作派，颔首安心把脉。</p>
一炷香后。</p>
所有医官检查完毕，相视一眼，均是摇头。</p>
宇文衍内心一沉。</p>
询问的眼光看向甄权。</p>
“陛下，国公爷元气亏虚，阴阳离决，气血两虚，心气衰竭，恐怕”</p>
太医署的医官都是杏林高，医学精英。</p>
宇文衍相信他们的医术。</p>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都不会轻言放弃。</p>
看来郧国公真的是油灯耗尽，药石无灵了。</p>
韦府眷属听罢，顿时脸色大变，哀伤尽显。</p>
韦圆成更是悲痛万分。</p>
韦孝宽不仅是国公府的天，亦是京兆韦氏的中流砥柱。</p>
一旦他不在了。</p>
整个韦氏家族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p>
宇文衍上前，坐在榻边上，握住韦孝宽枯瘦的掌。</p>
韦圆成俯身，凑到其耳边轻声唤道：</p>
“祖父，祖父，陛下看您来了”</p>
轻呼了几遍。</p>
原本双眸紧闭的老人，眼皮动了几下。</p>
翕动间。</p>
费力睁开一条细缝。</p>
看到熟悉的面庞，不由地嘴角上扬，挤出了一丝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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