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赵氏又要撵人，没想到赵氏竟给了三个孩子一人一颗糖。</p>
“这是你们婶婶给的，一会儿去谢谢她。”</p>
马月姑一愣，已经到了嘴边的招供又被咽了下去。</p>
果然，娘还是疼她的。</p>
“快，谢谢奶奶。”</p>
赵氏没纠正这一声称呼，反正都是自家孩子，喊什么都可以。</p>
才完，马文光突然冲进来，冲着马月姑质问：“你把地里的菜都吃完了？”</p>
赵氏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想的全是钱瑶地里的菜被许氏一家给偷光的事情。</p>
“月姑，你又干什么了？”</p>
马月姑冤枉啊。</p>
“我什么都没干啊。”</p>
“你还敢！昨天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你们一家四口坐在地上就开始吃，连洗都不带洗一下。大姐，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咱家就缺你那一口饭吗？那一整块地上的菜都被你们给生啃了？”</p>
马月姑见瞒不下去，又抹起了流泪，夫家不给她们吃喝，她们一路赶回来实在饿得慌，所以才吃了两颗嫩白菜。</p>
赵氏真是气笑了。</p>
“那些白菜可是我种的，有多少颗我还不知道？”</p>
骂完，她又问马文光，“她们吃了多少？村里人都看见了？”</p>
起这个马月光更是来气，“她们吃了一片。把最嫩的菜心吃了，剩下的叶子都扔在地里，早被人捡走了。”</p>
赵氏冲着马月姑招招，见她神情没什么异样，马月姑以为是自己的可怜，老母亲心疼，便放心的过去了。</p>
谁知道到了跟前，赵氏一耳光打得马月姑整只耳朵嗡嗡作响，好半天了才缓过劲儿来。</p>
“娘，你打我？”</p>
“我打不得你吗？去年你们下梅村没遭大旱吗？你也是个庄稼人，粮食是能这么糟蹋的吗？”</p>
那些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的日子，赵氏每回想一遍都觉得可怕。</p>
也正是经历过这些，就连最不会过日子的许氏一家都懂得珍惜粮食。</p>
偏偏就是马月姑不明白。</p>
赵氏怎能不气！</p>
“去年又是大雪天，地里种菜更是难加难，那些白菜我今年准备腌起来，过冬了慢慢吃。你这一口气全给我造没了？</p>
你这死样子，我们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p>
马月姑不敢话，毕竟赵氏骂得对。</p>
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又不受夫家待见，干旱那段日子过的更是生不如死。</p>
浪费粮食要天打雷劈的。</p>
马文光翻出几包菜种来，“家里还有些白菜和豌豆的种子，我再去撒一些。”</p>
赵氏把他喊住，“豌豆长得太慢了，你去找李云她娘换点萝卜菜种，种萝卜成熟的快一些。”</p>
马文光才出门，赵氏又吼着马月姑带着那三个不省心的孩子去把地里的土翻一翻，一会儿好播种。</p>
毕竟是自己犯了错，马月姑认错的态度也倒是诚恳，干活儿更是没敢偷懒。</p>
马文光换来了菜种，交给她后自己就走了。</p>
“弟，你不帮我吗？这么大一片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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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马文光那张臭脸，马月姑又不敢什么了。</p>
马文光怎会闲着。</p>
他回家拿了砍刀，这就上山砍柴去了。</p>
路上遇见赶着青牛和鹅群的少禹，玉丫头跟乐安坐在青牛背上，见了他都笑呵呵的打招呼。</p>
知道他要上山砍柴，少禹提醒他哪些地方不能去，让他注意安全。</p>
马文光羞愧不已。</p>
“昨天的事情实在是我们对不住嫂子，等你爹回来我会再去赔礼道歉的。”</p>
“我娘你了，这事儿不用让我爹知道。”</p>
少禹不与他多，牵着青牛直接走了。</p>
马文光更是愧疚，傅卿这是为他们着想，要不闹到周应淮跟前确实不好收场。</p>
承良在远处等着他一块儿放鹅，远远见他们过来，承良挥着双打起招呼。</p>
一群鹅已是热闹，两群鹅更是呱噪。</p>
不过两家的鹅都已经熟悉了，平日里也能玩到一块儿去，两个主人谁随便一招呼，鹅群乌泱泱的就过去了。</p>
听见鹅叫声，大妮抬起头，只看见不远一大群白色的鹅正朝这边过来。</p>
那天去周家只听见鹅声没看见鹅影，现在三个孩子都好奇的跑了上去，，可等距离近一些才看清楚赶鹅的人里有周少禹。</p>
三个孩子脸色大变，屁滚尿流的又跑了回来。</p>
田埂窄，她们又怕又急，三丫还不慎从田埂上滚到别人家的地里。</p>
原本大鹅好好在道上走着，听见动静后扑腾着翅膀，伸长了脖子朝着她们这边冲过来。</p>
“三丫！大妮！”</p>
马月姑扔了锄头跑过来，还没跑出几步也从田埂上滚了下去。</p>
还没等爬起来就听见孩子们的叫喊声，她更是心急的跑上来，见大妮跑得快，二妮跌在一边，而一只又肥又大的鹅正咬着三丫的。</p>
三个孩子吓得哭声震天，听得她这个做娘的心都要揪起来了。</p>
马月姑大喊一声，弯腰抓起一把，连土带块的扔出去，却没有一点儿效果。</p>
她冲过去，将大鹅踢开，跑不急，她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三丫，大白鹅咬不到三丫，便朝着马月姑撅着的屁股重重的咬了下去。</p>
鹅嘴喙上的尖脆扎得马月姑凄厉的大叫，声音还未消停，二妮也被咬了。</p>
“少禹，承良，差不多了。”</p>
听见这个声音，咧嘴直乐的少禹跟承良才把鹅喊了回来，一边帮着傅卿拿着背篓和水桶，一边继续往河边走。</p>
马月姑母女三人抱头痛哭，只有跑到远处的大妮看着早已离开的几人，艳羡不已。</p>
村里其他人全当看笑话，没人帮忙不，甚至还不忘嘲讽两句。</p>
马月姑给两个女儿吹了吹被鹅咬疼的地方，对这些人的嘲讽敢怒不敢言，生怕周家那个子又折回来射给自己一箭。</p>
回到马家的地上，大妮指着远处：“娘，他家有大青牛，以后我们家也能买吗？”</p>
“买买买，把你卖了就有钱买了！”</p>
马月姑指头戳在大妮脑门上，气她不顾两个妹妹自己跑了，现在还惦记自己买不起的东西。</p>
“还不滚过去把地翻了。”</p>
大妮不敢顶嘴，拾起锄头乖乖把地锄了，只是时不时的还望着那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