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东西。”</p>
许之意握紧双，长吸一口气，道，</p>
“后来，你是怎么被抓的？”</p>
“哥哥也被抓到这，然后”</p>
黎不下去，她不敢回想，她害怕回想</p>
许之意叹了口气，她懂她的未尽之言，</p>
“黎，我明白了。</p>
不要想了。</p>
忘了吧！</p>
你哥哥，也不会希望，你一直沉浸在痛苦里的。”</p>
黎眼睛里含着一汪泪，直视许之意，摇摇头，声音沙哑道，</p>
“不，我不能忘。</p>
我要记得。</p>
只要我活着，我就要找会帮他报仇。</p>
而且，如果我忘记了他，他就真的消失了。</p>
我不能忘记。”</p>
许之意一怔，黎的话，如此熟悉，许之意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p>
她摸了摸黎的头，</p>
“黎”</p>
刚叫了黎的名字，场景再次了变化。</p>
</p>
转眼间，许之意来到了墓地。</p>
墓碑上是马扁的黑白照片，在墓碑前站着一个少女，不，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p>
五官移位，身体很单薄，衣服里面看上去空荡荡的，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格外醒目。</p>
许之意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黎。</p>
走上去，与她平齐，</p>
“你成功了吗？”</p>
黎脸都没转，语气平淡，</p>
“你来了。”</p>
“嗯。”</p>
“成功了。”</p>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p>
黎迟疑了一会儿，苦笑道，</p>
“我以为把研究所灭掉，为哥哥报仇，我就能开心。</p>
可我现在不但不开心，还很迷茫。</p>
我突然觉得人生好无趣，倒不如追着哥哥离开。</p>
这世界，太残忍了。</p>
我不想在了，也不想来了。</p>
”</p>
许之意转头看着黎的侧脸，</p>
“黎，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路，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吧！</p>
”</p>
“我在研究所十几年了。</p>
我早就跟世界脱节了。</p>
而且。</p>
你觉得，我如今这副样子，他们会接纳我？</p>
”</p>
黎语气悲凉，但却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p>
许之意沉默了。</p>
世人多偏见。</p>
一个异瞳都不被接纳，更别黎如今这份面容了。</p>
许之意叹了口气，</p>
“黎，我不知怎么劝你。</p>
我能感受到你的困境，却无法为你提供思路。</p>
哎”</p>
黎笑了笑，</p>
“道理我都懂，我需要的是倾听。</p>
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p>
“当然。”</p>
黎清了清嗓子，开始诉起来，</p>
“哥哥被他们操作过当，搞死了。</p>
我也被他们抓进了研究所。</p>
我每天被抽血，被打药。</p>
每天我过得昏昏沉沉，分不清白天黑夜。</p>
我的身体由于注射药物太多，开始变异了，五官移位，身体里的器官也移位，甚至我的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但我的大脑却越来越清晰。</p>
我每天都在心里推演报仇的步骤。</p>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可以将桌子上的水杯隔空推到。</p>
我大喜。</p>
我知道，这将是我改变现状的开始。</p>
我趁着他们休息的空档，悄悄练习。</p>
我感觉到，我的精神力量越来越强，甚至能感受到整个研究所各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我都一清二楚。</p>
我很开心。</p>
但我缺少武器。</p>
我想，如果我能将刘医生桌子上的水果刀搞到，我就能轻松解决掉这帮伪君子。</p>
可我的病房是特殊材质制成，任何物品都无法进来。</p>
我有一瞬间绝望，但我不放弃。</p>
颓废了几天，我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p>
既然我能控制物品，我也一样能控制人。</p>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p>
我开始拿王护士实验。</p>
刚开始，根本行不通。</p>
被控制，我都来她一眼，就要被打一次。</p>
就因为她心情不好。</p>
心情不好？</p>
呵！</p>
她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p>
</p>
我又不是她出轨的老公。</p>
没本事对抗她有能耐的老公，竟那我出气。</p>
我恨。</p>
我恨命运对我不公。</p>
强大的恨意，让我轻松吸收她的身体。</p>
她的身体快速干瘪，身上有孔。</p>
而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更强。</p>
我想，我报仇的会来了。</p>
我用我沙哑生锈的声音，透过传呼线，像他们宣战。</p>
你猜，结果如果？”</p>
黎语气平静，就像一个毫无情感的ai，讲述别人的故事，毫无起伏。</p>
直到她让许之意猜结果，才有了一丝情绪。</p>
许之意摸了摸下巴，道，</p>
“你赢了吧！”</p>
黎挑眉，</p>
“你猜对了。</p>
对他们宣战完。</p>
我把房间里的监控，全部毁掉。</p>
任何一个仪器都断电。</p>
然后，偷偷躲在门的死角后，等待他们的到来。</p>
可他们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竟然只让一个人。</p>
哼。</p>
我就把他的力量都吸收完。</p>
我感觉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p>
我冲出去，见一个吸一个。</p>
整个研究所，变成了干尸所。</p>
”</p>
许之意皱眉，</p>
“之后，你就出来，给你哥哥立墓碑了。”</p>
黎摇摇头，</p>
“没有，我开了天幕，将这件事公之于众。”</p>
“天幕？”</p>
“天幕，就如同你的时代，开着直升悬挂电视。</p>
只不过，天幕是能得到反馈的。</p>
我出现的时候，他们都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瑟缩着身体，害怕得指着天幕，又害怕天幕里的人，让他们受伤，又快速把指收了回去。</p>
但眼神里的警惕和嫌弃显而易见。</p>
我跟他们讲述了研究院的所作所为。</p>
我本以为他们会为我鼓掌，会为我拆穿研究所的真面目而开心。</p>
没想到他们却指责我，不应该公开，不应该把家丑外扬。</p>
让他们丢人。</p>
真的，许之意，我不理解。</p>
研究所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p>
我明明是好意，让他们不要被研究所的人骗。</p>
他们却反过来指责我。</p>
我那时，就在心里想，他们过得差，是应该的！</p>
气死了！</p>
你他们可笑不。</p>
研究所赚钱，又不给他花，又没给他们任何好处，他们为什么要站在坏人那边？</p>
为什么？”</p>
黎眼睛里写满了不解，许之意内心也是一阵悲凉，长叹一口气，道，</p>
“人性吧！</p>
因为没发生在他们身上。</p>
他们就站在高处指责你。</p>
还有”</p>
黎感受到许之意语气里的悲凉，转过来，看着许之意的侧脸，问道，</p>
“你们那个时代，也这样吗？”</p>
许之意点头，</p>
“当然，人性是不会变的。</p>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你不是一个时代，而不是我是你的内心？”</p>
这时，许之意也转过头，跟黎对视着。</p>
黎耸了耸肩膀，道，</p>
“通过你得话。</p>
你为什么不找警察？</p>
我的时代，警察早就被取代了。</p>
还有你‘不是人的东西。’。</p>
我们确实不是人。</p>
我们是变异的人。</p>
跟人类不同，我们受辐射，自然灾祸等影响。</p>
我们的寿命大幅度减少，平均寿命不足40岁。</p>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研究所盯上吗？”</p>
许之意想了想，</p>
“难道是你因为你太正常了？”</p>
黎挑了挑眉，伸出比了个大拇指，</p>
“对。</p>
就是因为我除了眼睛，太正常了。</p>
我之前以为，是因为我眼睛的特殊，才被研究所抓了做研究。</p>
直到我在研究所，偶然间听到他们的项目。</p>
我才明白，他们抓我，是为了研究如果反祖，延长寿命。</p>
”</p>
许之意挑眉，</p>
“所以，你把他们为什么抓你的原因，公布了？</p>
”</p>
黎眨了眨眼睛，道，</p>
“不然呢！”</p>
许之意嘴角一抽，不知道什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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