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该知道我的答案。”凌涟眯了眯眼，锐光一闪而过，“或者你忘了，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p>
沈亦穆脸色瞬白，强自镇定，“你告诉过我话不要的太早。”</p>
凌涟冷笑，“拿我的话堵我？”</p>
“一个月后的事谁都不准，既然给彼此一个会，我们都不该心急，不是吗？”沈亦穆缓缓深吸一口气。</p>
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的心乱了一下。</p>
他眸色深了一度，想再开口，拽他的力道消失了。</p>
凌涟松开他，快步走进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下。</p>
沈亦穆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突然意识到她可能遇到瓶颈。</p>
每到这时候，她总是焦躁难安，心里有什么话都藏不住，需要话转移那焦躁。</p>
“方案设计到哪里了？”</p>
凌涟转头，不善地瞪着沈亦穆，“干嘛？！”</p>
口气很冲，沈亦穆确定了，她大概因为设计不顺在转移注意力。</p>
“也许可以帮忙呢？”沈亦穆知道她不会同意，但她需要有人和她话。</p>
凌涟别过头，不理他。</p>
“或者去散散步？”沈亦穆让到一边，看着她擦肩而过。</p>
她走到书架前，抬头看书架。</p>
沈亦穆跟到她身边，“想看什么？我帮你拿。”</p>
“你很烦。”凌涟回头瞥了他一眼，带着警告。</p>
“我知道。但你需要有人和你话。”沈亦穆着，留意她的反应。</p>
她撇撇嘴，又回过头，看着书架。</p>
“卡拉瓦乔的画册？”沈亦穆指着书架上层，“你最喜欢的。”</p>
“不要。”</p>
“那佛像雕塑？”他指着另一本。</p>
“不是”</p>
“梵蒂冈珍宝？”</p>
她摇头。</p>
沈亦穆笑了笑，现在这样又像回到了当年。</p>
“你中午想吃什么？”</p>
“番茄炒蛋。”</p>
“还有呢？”</p>
“姜母鸭。”</p>
“点心呢？”</p>
“蛋挞、笼包、叉烧酥。”</p>
“喝什么？”</p>
“热可可。”</p>
沈亦穆掏出，很快下了单。</p>
凌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他，“你做什么？”</p>
他笑了，笑容里是满足，嗓音温和得很，“下单，你想要的，中午都能有。”</p>
“我没有这个，是”凌涟闭嘴，转回头，眼睛随意扫过书架。</p>
沈亦穆看着她背影，心头一下满满的，像得到了全世界。</p>
“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有人和你话。”</p>
“闭嘴。”她呵斥。</p>
“没关系，我陪你。”沈亦穆伸出，虚虚地环抱了她一下。</p>
当年，他会抱住她，同她许多话，安抚她，直到她有了灵感。</p>
现在，他不敢轻易触碰，只能话而已。</p>
五年间他曾想过，如果她又焦躁了，谁能安抚她？</p>
或者她一个人会在房间里踱步，撕掉那些废稿，又或者念念有词地背诵那些碎不成句的古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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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曾知道，她有月度恋人。</p>
想到这，沈亦穆又难受了起来，那些阴暗处滋生的不悦像藤蔓，蠕动着缠紧他的心，死死揪住他，一点点掠夺走欢快。</p>
午饭时，她过的东西都出现在饭桌。</p>
沈亦穆把菜夹到她碗里，试探着问：“我们可以回到从前那样。”</p>
“这怎么可能。我变了，你也变了。”凌涟咬了口姜母鸭，鸭子很嫩，姜味不冲。</p>
“我没变。”</p>
“凡是我的月度恋人都想从我这里得到资源，但你不需要这些。这样算来，你吃亏了，这不像你。”</p>
“你现在这样也不像你。”沈亦穆并不想和她吵架，可她确实不像以前的她了，这是他最在意的一点。</p>
“所以你承认你变了？”凌涟挑眉。</p>
沈亦穆失笑，原来她那就继续安抚她，“是，我承认。”</p>
“你该知道结果。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你想要的我给不了。”</p>
“你警告我，也是在警告你自己吗？”沈亦穆拉住她的右腕，指尖摸向那纹身，“凌凌，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不管我成了什么样，只要我们愿意，都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就像从来没有变过，还像原来一样。”</p>
指尖才碰到那纹身，他的就被甩开。</p>
“别碰我！”她厉声喝道，左已经捂住右腕，十分戒备。</p>
沈亦穆喉间微哽，哑声道：“抱歉。”</p>
她侧过头，不再话，安静吃饭。</p>
“我”沈亦穆住了嘴，他不该再什么刺激她。</p>
一下午，她枯坐在画架前，没有动笔。</p>
沈亦穆坐在沙发上，忧心不已。</p>
他想走到她身边，只是他一靠近，她的目光就直射他。</p>
不满，怨怼，警惕。</p>
他只能退回沙发坐下。</p>
“凌凌。”他试着喊她。</p>
她微微转过头，像是在等他的下文。</p>
沈亦穆松了口气，她还会听他话。</p>
“要不要和段浮夜或者宋霖波打个电话？”他得承认，这时候那两人能帮她早些脱离瓶颈。</p>
“不。”她回绝得很快。</p>
沈亦穆听了不失望，私心里他不想她和这两人多接触。</p>
“那去外面散步呢？”</p>
她蹭一下站起来，走过客厅。</p>
沈亦穆看着她出了玄关，消失在门后。</p>
他一下仰头靠进沙发，两只胳膊举起遮住眉眼，嘴角绷得笔直，卸下了温和的神情。</p>
骤然，他微颤起来，掌紧握成拳，几声含糊的呜咽逸出。</p>
片刻后，他重新坐直了，脸上神情依旧温和，仿佛刚刚只是一场错觉。</p>
除了眼圈有些红。</p>
他走到画架前，检查了下她的画笔，看到一支笔头快没了，于是从工具盒里拿起的美工刀，削笔头。</p>
边削边想指碰到纹身时，那不平的触感。</p>
动作一顿，他看了看刀刃，指抵上去，轻轻划过。</p>
刀刃又薄又利，他挪开指，继续削笔头。</p>
沈亦穆极快地处理好笔头，把美工刀扔回工具盒。</p>
不会是这把。</p>
啪一下，他盖上了工具盒。</p>
“放开！”</p>
外面响起一阵喊声，沈亦穆一凛，急忙奔向门口。</p>
一开门，他就看到对门的中年男人正半跪在地上，一只拽着凌涟不放。</p>
“你干什么？！”沈亦穆冲过去，一脚踹在中年男人肩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