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涟头疼，为了把所有工作交接给段浮夜，昨晚熬夜了。</p>
见她精神萎靡，不停地揉额头，沈亦穆忍不住叹气，明明让她早点休息。要不是他最后拖着她去休息，她恐怕得通宵。</p>
交接工作这事，用不着她这么上心。如果段浮夜不能从她的文件里了解她的构想，那段浮夜不过如此。</p>
只是他没法这么劝她，怕适得其反。为一个段浮夜造成两人的隔阂，没必要。</p>
“我给你买杯咖啡吧？”沈亦穆轻轻地揉按她的太阳穴。</p>
“巧克力摩卡。”</p>
“等我一会儿。”沈亦穆转身去附近找咖啡店。</p>
化妆师上来替凌涟整理婚纱，看看是不是要补妆，结果一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帅哥，吓了一跳。</p>
那帅哥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和那新娘话。</p>
化妆师瞬间燃起了八卦的心思，磨磨蹭蹭不想走。</p>
但那个帅哥一个眼刀过来，化妆师尴尬地笑笑，慢慢往后退，边退边想这帅哥为什么有点眼熟呢？</p>
叶烬没再理会化妆师，直勾勾地盯着凌涟，“姐姐为什么要答应他？”</p>
凌涟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人是辛姐，“你在这儿拍照？”</p>
“很巧，不是吗？”叶烬话里有话。</p>
凌涟看向他，巧吗？</p>
是挺巧，但一定认为是人为的，那未必。</p>
“为什么答应他？”叶烬抓着拍摄空隙过来，没多少时间，等不及又问了一遍。</p>
“没有违约，为什么不能答应？”她反问，一脸坦然。</p>
叶烬脸一下白了，她什么？</p>
“你这不是”他语无伦次，好一会才问，“那如果我当时提的话，你”</p>
“可你已经没有会了。”凌涟一抬眼，就看到走近的沈亦穆，他里拎着一个纸袋。</p>
沈亦穆从纸袋里拿出咖啡递给凌涟，笑着和叶烬打招呼，“这么巧。”</p>
叶烬木然地嗯了声，目光依旧停留在凌涟脸上，几次开口想话，都没能出什么。</p>
他不想在沈亦穆面前出那些话，不想沈亦穆看到他的狼狈。</p>
“你的经纪人在喊你。”沈亦穆指着那边的辛姐。</p>
叶烬瞥了眼沈亦穆，又看向凌涟，张了张嘴，最后依旧无言。</p>
一转身，大步离去。</p>
“他似乎不太开心。”沈亦穆笑着，眼里溢满喜悦。</p>
凌涟看向沈亦穆，视线掠过他弯起的唇角，“你很开心？”</p>
“当然，”沈亦穆搂住她，亲亲她的额头，“你是我的新娘。”</p>
凌涟再次看向远去的叶烬，垂下眼睫，遮去眼里的思绪。</p>
被叶烬赶开的化妆师一脸苦色地凑近两人。</p>
新郎别亲新娘了，她不想再给新娘补妆！</p>
回到市区近八九点了。</p>
凌涟累得够呛，人都要散架了。</p>
拍婚纱照的体验实在算不上好，一次就够了，以后的世界不要再有了。</p>
“婚礼”沈亦穆犹豫着开口。</p>
“不要。”凌涟头靠着车窗，“太麻烦。”</p>
“教堂婚礼呢？”沈亦穆依旧觉得有必要举行一场婚礼仪式。</p>
“我不信教。”凌涟一口回绝。</p>
沈亦穆不再话，专心开车。</p>
其实她的也对，双方父母都不在，这仪式有缺憾。</p>
只是朋友圈的一张照片还不足够，他期望有个仪式昭告所有人。</p>
是他太贪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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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以后可以再补，现在更要紧的就是她，找回原来的她。</p>
越相处，她越显露出原来的性情，他心慢慢定了下来，慢慢有了期许。</p>
兴许，等明年这个时候，她和他已然如初。</p>
“那直接蜜月旅行？”沈亦穆平静地问，激动如浪潮在心湖翻涌。</p>
快十月了，契约时间已经过了一半。</p>
他还有一半，就是这场蜜月。</p>
她昏昏欲睡，含糊地应了句：“嗯。”</p>
沈亦穆转头看了看她，单拉起她膝盖上的男式西装，罩到她肩上，免得她受凉。</p>
蜜月旅行安排在婚纱照后的第三天。</p>
第二天，沈亦穆拿着两人的护照去安排旅行。</p>
对于沈亦穆怎么能那么快处理好签证，凌涟没兴趣知道，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办。</p>
她先去了趟公司，和段浮夜聊了会，随后进了办公楼下的咖啡馆。</p>
叶烬早就等在那里了。</p>
怕别人认出来，他背对着整个店堂，面朝墙坐。</p>
凌涟坐在他一边，同样背对店堂，面朝着另一面墙。</p>
墙上分别挂着两幅抽象画，一幅是蒙住双眼的，另一幅是捂住嘴的。</p>
“姐姐，那天你的话是真的？”叶烬整个人靠向凌涟，紧盯着她，指抓紧扶。</p>
“当然是真的。”凌涟端起杯子，喝了口。</p>
叶烬眉头打结，“那如果重新来过，我求婚的话，是不是”</p>
凌涟放下杯子，打断叶烬：“你没有会了。所有的契约都是一次性的。”</p>
果然。</p>
叶烬扯出难看的笑，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呢？</p>
但他不甘心，“可是姐姐，你明明想摆脱他，那天晚上才叫我过去。为什么现在”</p>
“这很奇怪吗？”凌涟一撑着下巴，懒散地瞥向叶烬。</p>
叶烬哑然，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姐姐只是利用他刺激沈亦穆，然后挽回沈亦穆？</p>
不，应该不是的，她当时明确是为了摆脱沈亦穆。</p>
他不死心，顿了顿又问：“如果我帮姐姐你离婚呢？”</p>
“你怎么帮我离婚？用你自己？然后爆个出轨的新闻？”凌涟摇头，“这可不划算呢。”</p>
“姐姐不是想摆脱他吗？”叶烬没再迂回，“我一定能帮姐姐，然后姐姐也给我那个会吧！”</p>
这下凌涟真笑了，“叶烬，你忘了吗？那晚我叫你来，你想要的可不是这个。没有换代价的道理。”</p>
她找叶烬来公寓，叶烬提出想要代言国外品牌，她答应牵线。</p>
现在，他倒是要换成求婚的会？</p>
可凭什么？</p>
代价谈定了，就没有回旋余地。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拿婚姻来当代价？</p>
叶烬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所有的契约代价只能是她提供的资源，不可能是她本人。</p>
“可”叶烬知道自己又错失了一次会，能怪谁？</p>
怪他自己太贪心了？</p>
不，他只是太明白。</p>
太明白她为什么是无情斩心人。</p>
她不会属于任何人，只有他们的心沦陷在她这里。</p>
她是触碰不到的星星，永远挂在天空。</p>
所有人只能仰望她，但得不到她。</p>
“你不用太伤心，毕竟你没输。”凌涟笑看叶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