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斯特莱公爵。我替殿下感谢您。”德雷克大步走进觐见厅，解开披风交给身后的侍从。</p>
“您来了，德雷克将军。”斯特莱公爵笑着向德雷克鞠躬行礼。</p>
德雷克略有迟疑，跟着鞠躬行礼。</p>
“斯特莱公爵，您来，还是为了您的长子吗？”德雷克直起身，瞄了一眼觐见厅的门。</p>
洁白的门上有着金色天使浮雕，白衣侍从立在门两边。</p>
“唉，德雷克将军恐怕不了解为人父母的心。泽克是我最有出息的孩子，我实在”斯特莱公爵没有再下去，叹息着摇头，更是拿出帕压住眼角。</p>
德雷克撇开眼，不想看他装腔作势。</p>
泽克斯特莱不过是个平庸的贵族子弟，最有出息是在贴金。</p>
平庸之人是很容易堕落的，泽克斯特莱的平庸是斯特莱公爵的罪孽。</p>
“啊，到我了。”矮胖老头朝众人鞠躬，跟着侍从进入觐见厅。</p>
众人的话题又变了，德雷克百无聊赖地听着，心早就飘到了其他地方，比如快些找亨斯洛。</p>
“你什么？”乔治亨斯洛扔下听诊器，拍了拍面前的伙子，“去外面，找玛丽要点咳嗽糖浆。”</p>
伙子快活地噢了一声，跑了出去。</p>
德雷克拉低了帽檐，“我，和我去里德斯堡。”</p>
乔治上下打量他，黑披风裹着德雷克整个人，不由嗤笑，“包得这么严实，既然怕人认出来，为什么不派下人来通知我？”</p>
“这事我得亲自来告诉你”德雷克耐着性子，“我需要你证实谢丽的事。”</p>
“谢丽？她什么了？”乔治双环胸，一脸不悦，“要是看病，就不该信她，她那些玩意”</p>
“你这么讨厌她？”德雷克同样不喜欢谢丽学的那些，但至少有些确实帮了他。</p>
“不，不是讨厌她。算了，不了！”乔治站起来，“什么时候走？”</p>
“你今天的生意不做了？那些女人”德雷克下巴抬了抬，透过关不严实的门能看到几个女人等在客厅里。</p>
“那些女人都是可怜人。我看完她们再走。五点，城外。”乔治打开另一道门，推着德雷克，“你可以走了。”</p>
德雷克只是看了眼乔治，转身离开。</p>
跨过泥泞的路，避开污秽的水塘，穿过肮脏的街道，耳边再没有那些嘈杂的叫嚷嬉笑声。</p>
德雷克呼出一口气，上了路边等候的马车。</p>
乔治亨斯洛是他闯荡时认识的朋友，明明出身医学世家，偏偏喜欢待在贫民窟中当医生。</p>
天天替那些乞丐偷妓女看病，收取极低的诊费，甚至不收费。</p>
有时候他想要不是他接济，乔治的诊所恐怕就关门大吉了。</p>
其实亨斯洛家族不可能看着这个叛逆的儿子堕落。</p>
真到那个时候，乔治就该回亨斯洛家族了，那他的投资才有意义。</p>
比起里昂，他更信任乔治，乔治的医术可不是糊弄人的。</p>
艾尔里维拉没有想到妹妹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找他，“玛莎，现在是执勤时间。”</p>
“抱歉，哥哥。但这很要紧。”玛莎里维拉一刻都不想耽搁，从青果店出来就直奔城东哨所。</p>
“怎么了？”艾尔发现玛莎神情紧张，忙拉住她的胳膊，“是有人欺负你了吗？”</p>
“不是，”玛莎瞟了瞟四周，低声：“克莱尔姐要我转告给你一些事。”</p>
</p>
艾尔一愣，舔了舔嘴角，压低声音，“克莱尔？”</p>
玛莎点头，“她要你做两件事。”</p>
艾尔拽紧玛莎的臂，警告她，“你不该在这里和我！”</p>
“可这很急！”玛莎低叫起来，“她担心殿下！”</p>
“殿下？！这和殿下什么关系？”艾尔看了看四周，“跟我来。”</p>
他拉着妹妹走到哨所偏僻的墙角，这里是个死角，可以看到外面路过的人，但很难被发现。</p>
玛莎拉下艾尔，凑近他耳边嘀咕了一阵。</p>
“你确定？”艾尔还有一些缓不过神，这消息太匪夷所思了。</p>
“确定。”玛莎一脸认真。</p>
“克莱尔没想过要找西奥菲？”</p>
“他很好找吗？”玛莎有些无语。</p>
艾尔扶额，西奥菲可能在某个妓院醉生梦死，也可能在哪个赌场里寻欢作乐。</p>
西奥菲赫德森，赫德森家有名的败家子，进入蔷薇骑士团是他最显赫的时光。之后，就像一颗星星陨落，他再次跌入泥潭。</p>
“我来找。”艾尔又拉着玛莎出了哨所，“你快回去吧，要是被发现了，新工作就保不住了。”</p>
玛莎点头，飞快地离开。</p>
艾尔回到哨所，随意找个空椅子坐下，盘算起来。</p>
克莱尔要他做两件事，哪一件都不容易。</p>
相对来，第一件可能简单点。</p>
在这之前，他还是先找到西奥菲吧。</p>
艾尔找了个巡逻的借口，跑去了城东，想在妓院里找西奥菲。</p>
可他走了一圈，都没找到人。</p>
倒是在一个诊所门口看到不少女人，艾尔只是进去瞄了一眼，确定里面没有西奥菲就离开了。</p>
艾尔离开时，乔治刚好进客厅招呼下一个病人，于是瞥了艾尔一眼。</p>
这人穿的巡逻守卫的衣服，看起来在找人。</p>
和寻常巡逻守卫不一样，这人精神抖擞，一身正气，没有那种猥琐蛮横。</p>
“乔治医生，看什么呢？”女人拢了拢披肩，顺着乔治的目光看去，“守卫啊，有点面熟呢。”</p>
“面熟？”乔治诧异，这样的人不像会去妓院。</p>
女人跟着乔治进屋，坐下，“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p>
乔治不以为意，“你有什么不舒服？”</p>
“啊，对了，他不就是那个西奥菲赫德森的朋友嘛。拿着一壶水兜头浇在西奥菲头上，哈哈哈”</p>
“西奥菲赫德森？”乔治有点惊讶。</p>
西奥菲赫德森实在太有名了，两极反差的人生堪比传奇不，应该是二流。</p>
“惊讶吧！哈哈哈，”女人大笑起来，“那个西奥菲啊，每次都只是呼呼大睡。是真的呼呼大睡，他的钱太容易赚了，不花力气。也不知道他每次都去干嘛了，一进门就倒头睡，睡醒了就给钱走人。”</p>
看看时钟，八卦来不及听，乔治不得不催促她：“你哪里不舒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