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镜面映出傅宁昔侧着脸，嘴角紧绷，眼神冰冷。</p>
凌涟飘浮着贴近镜面，观察他的神情，冷冰冰的没温情，和原主记忆里爱笑的师弟完全不一样。</p>
“师尊，徒儿在秘境中发现一件宝物，想来师尊会中意，特地拿来给师尊。”</p>
“宛宁有心了，为师不”</p>
“师尊，是养魂木。”辛宛宁嘴角弯起，看看心的那截木杈。</p>
众人都知道师尊傅宁昔喜欢收集能滋养魂魄的法宝和丹药。私底下他们都以为师尊修为进展那么快，就是因为身心魂三者共修。</p>
是以他们外出历练会留意有没有这些东西，也好收来献给师尊，如果有多的，自然会悄悄留下一些自己修炼用。</p>
恰巧这次秘境，她看到了一株养魂木。不大，藏在山崖后，她借着杀妖兽的会砍了一截下来。</p>
不知道师尊会如何欢喜呢？会不会奖励她什么？那她要什么好呢？</p>
能不能要师尊随身佩戴的金丝九连环呢？</p>
傅宁昔本来想打发辛宛宁离开，可一听养魂木，即刻起身走向房门，同时随一扬，金绸布缓缓飘落。</p>
镜面里的人消失了，镜面露出了房顶，但很快就有一层金光蒙下。</p>
凌涟只能听到开门声和两人的对话。</p>
“师尊。”辛宛宁跨了一步，想进屋，可傅宁昔扶着门框没有让开。</p>
“宛宁，你见着养魂木了？几品？”傅宁昔早先找过不少养魂木，可惜品阶都太低，他看不上眼。</p>
辛宛宁双捧上养魂木，“师尊，五品中阶。若是假以时日就是五品上阶，最好的品阶，可秘境中哪里等得”</p>
罢，她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p>
傅宁昔拿起她里的养魂木，仔细端详，神情慎重。</p>
辛宛宁偷偷瞧着傅宁昔的表情，心里欢喜，师尊似乎很中意。即使师尊面无表情，但那眼神分明有欣喜。</p>
“宛宁，辛苦了。为师很中意。”傅宁昔收起那截养魂木，又拿出一瓶丹药，“这瓶五品上阶的聚灵丹，能助你快些进阶。五年一次的历练大比就在眼前，为师对你寄予厚望。”</p>
辛宛宁笑开了，刚想接过那瓶丹药，顿住，犹豫了下，鼓足勇气开口：“师尊，宛宁不想要丹药，想要其他的东西。”</p>
傅宁昔从容地收起丹药，“你想要什么？”</p>
“那个师尊的金丝九连环。”辛宛宁朝傅宁昔的腰带看了眼。</p>
那腰带上挂着一个金丝九连环，做工不算精致，胜在质朴。挂在旁人身上，难免寒碜，挂在傅宁昔的身上，反而有种古韵意味。</p>
“这玩意不是什么法宝，对你没什么用。”傅宁昔摸了摸腰间的金丝九连环，“换一个吧，只要师尊有的法宝，你都可以开口。”</p>
凌涟乍舌，这大金主的口气是怎么回事？</p>
“可宛宁就是喜欢师尊的金丝九连环。”辛宛宁咬着下唇，掩不住失望，又忐忑地觑向傅宁昔，眼波楚楚动人，暗含乞怜。</p>
傅宁昔眸光微闪，随一翻，心多了样东西，“这个呢？”</p>
“呀！这是？！”辛宛宁捂住嘴，满眼惊叹，“紫晶落星钗！”</p>
这紫晶落星钗是五品上阶的防御法宝，当初在纵池宝阁里，师尊花了大价钱拍下。</p>
那时她就纳闷明明是女用的法宝，师尊拍来给谁？</p>
没想到就这么给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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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那”傅宁昔着要收回去。</p>
辛宛宁急忙抓住傅宁昔的腕，“师尊，就这个！就这个！”</p>
着，她拿过紫晶落星钗，轻抚着细看。</p>
晶莹剔透的紫晶里镶嵌着几颗似银似金的珠子，随着钗身翻转，散发出稀碎的光芒。</p>
“如此甚好。”傅宁昔完，看着辛宛宁，不发一言。</p>
辛宛宁欢喜地将钗戴上，笑得娇俏，“师尊，好看吗？”</p>
傅宁昔视线移到那紫晶落星钗，不过是提早给她而已，算不得什么。</p>
薄唇启开，吐出两个字：“不错。”</p>
辛宛宁笑得更柔媚了，“谢谢师尊。宛宁不打扰师尊休息了，宛宁告退。”</p>
傅宁昔望了眼辛宛宁欢喜的背影，眼神平静无波，随把门关上。</p>
笼罩镜面的金光忽地没了，傅宁昔的脸又出现在镜面。</p>
“凌儿，你不会怪我吧？那紫晶落星钗本来是打算给你的，但如果最后用了她，那早些给她也无妨，免得她弄伤了那身体你定然不会喜欢身上带伤”傅宁昔瞧着镜子，自顾自地。</p>
凌涟依然没从他脸上看见任何表情。</p>
所以这就是无情道？人和器似的？</p>
他那话，凌涟听懂了。</p>
辛宛宁是傅宁昔找来的躯体，只要将魂魄置入其中就能复活。</p>
他将那钗给辛宛宁，是为了保护那具躯体，他不想那躯体有任何闪失。</p>
“凌儿，你是醒了又睡了吗？为什么不给我回应？”傅宁昔伸摸着镜面。</p>
几根指在天际慢慢滑过，凌涟不得不闭上眼，这画面实在惊悚</p>
“凌儿，修无情道该无情无感，可我一感应到你，就跑了回来我心里没什么感觉但就想快点见到你你是不是因为道心的那条裂缝”</p>
傅宁昔终于有了表情，是满脸困惑。</p>
“我终于知道师尊为何常年面无表情，我现在是不是和他一样？”傅宁昔摸着脸颊，“如果师尊看到我这模样，一定会只是波动，值得这样激动！我激动了？没有，一点没有，我没感觉到，我只知道我要看到你”</p>
“看到你”傅宁昔握着凝霜镜，“但也许是错觉？或者还不够？”</p>
他松开了镜子，从储物袋里拿出养魂木和一把刻刀，握着养魂木，一刀一刀开始雕刻。</p>
沙——沙——沙——</p>
木屑堆积在梳妆台，刻刀一闪又一闪。</p>
窗棂照进的光从青白转向橙黄，很快染成暗紫。</p>
傅宁昔蓦地停下，转头看了眼窗棂，抬画了什么，室内忽然亮了。</p>
他再次低头，上动作不停。</p>
一支簪子在他里显出大形来。</p>
傅宁昔拿着簪子，放到镜面前，“凌儿，喜欢吗？它能滋养你的魂魄。别生气，等你回来，那紫晶落星钗还是你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