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正事，霜儿面上的表情正常了些。</p>
她没有听从谢窈的话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只是抬头看着谢窈，“霜儿虽身如浮萍，命如草芥。但遇到太子妃，便是霜儿三生有幸。”</p>
“霜儿条恬不知耻斗胆想求太子妃再帮霜儿一个忙。”</p>
霜儿看着谢窈，眼神坚定，“霜儿想求太子妃，助霜儿复仇！”</p>
霜儿掷地有声，看着谢窈的眼里是孤注一掷的认真和决绝。</p>
她原本好好的家庭，突来横祸，她都已经认命，决定以色事人，只求能好好活下去，却还是不能。</p>
她怎能不恨？</p>
谢窈看着霜儿的眼神，再一次微愣。</p>
这个眼神有点眼熟。</p>
与她刚刚重生时相差无几，甚至因为两人的眉眼相似，一时竟给了谢窈一种照镜子的感觉。</p>
霜儿没听到谢窈的回答，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再次道：“太子妃，霜儿也可以帮您”</p>
“你念过书？”谢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p>
霜儿愣了一下，才回，“是，家中落败之前，父亲曾是举人，自幼跟着念过书。”</p>
谢窈微微点头，考验似的问：“你想怎么复仇？又何谈帮本宫？”</p>
霜儿心中一喜，立刻意识道：这是她的会！</p>
她深吸一口气，条理分明道：“我这些时日在那边，也听到一些消息”</p>
霜儿将谢玉如那日从太子府回去以后与箫弘的话一一叙述了一遍，除此之外还了一些箫弘的“心里话”。</p>
当然，这些心里话都是箫弘在喝酒之后，或者床榻之上的言语。</p>
其中不乏对谢窈的觊觎和幻想。</p>
尽管在这一部分，霜儿做了模糊处理，并没有的太明白，但谢窈是何等敏锐的人？</p>
就算霜儿不提，她也能猜到。</p>
连竹青都听懂了，面露愤慨之色。</p>
箫弘怎么能那么恶心？！</p>
霜儿抿唇，低声道：“这些事原是不该污了太子妃的耳，但”</p>
“无妨。”谢窈眉眼间的厌恶全是冲箫弘而去，“真正恶心的人是箫弘。”</p>
她从来无错。</p>
霜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方才的话其实是故意的。</p>
她拿捏了尺度，的不那么明显，又保证太子妃能听懂，就是为了借此事激怒太子妃。</p>
太子妃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霜儿有些羞愧。</p>
太子妃救了她，她却还算计太子妃</p>
谢窈自然懂了，但她反而对霜儿更放心了。</p>
不是一味的傻白，复仇才不会白送人头。</p>
“继续。”谢窈：“以你现在的模样，要如何才能复仇？”</p>
容貌被毁，怕是连萧宅都进不去，</p>
霜儿道：“我已经询问了府医，他可以帮我恢复容貌。”</p>
谢窈看向竹青。</p>
竹青点头，回禀道：“府就是有这样的办法，但改面之术痛苦非常”</p>
“太子妃，我不怕！”霜儿回答的掷地有声，眼神坚定的看着谢窈，“只要能报仇，我什么苦都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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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必须要亲自报仇。</p>
“不后悔？”谢窈已经从霜儿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但此刻还是多问了一句。</p>
霜儿笃定点头，“不悔。”</p>
“那你就先试试吧。”谢窈道：“若你能坚持下来，本宫便给你这个会。”</p>
萧稷如今才刚刚监国，又有北疆战事在前，就算箫弘有不对，如今他也不便将箫弘往死里收拾。</p>
谢窈想到这，又觉得若是从前那个殿下，只怕她是要拦上一拦的。</p>
殿下那样在意她，是断不能接受的。</p>
但如今殿下的理智占据了上风，倒也不用她多什么，殿下就晓得分寸。</p>
不过谢窈敢肯定，若是殿下腾出来，仍是不会放过箫弘的。</p>
在这之前，她自然不介意成全霜儿。</p>
霜儿感动极了，当即对着谢窈磕起头来，“谢谢太子妃，谢谢太子妃”</p>
谢窈示意竹青将人扶起来，“今日之事是你的选择，本宫希望你来日不会后悔。”</p>
“若是后悔”</p>
霜儿竖起三根指，指天为誓道：“林霜在此发誓，血海深仇，不报不休！若来日后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如此重誓，谢窈都被吓了一跳。</p>
竹青让人带着霜儿离开，再回来时候轻轻叹了一声，道：“太子妃，最新消息刚刚传到。”</p>
“卖林姑娘的根本不是她的夫君，她的夫君早在之前就已经被人打死。那卖身契是她夫君的同窗仿写的，然后萧宅的人就直接拿着卖身契掳走了林姑娘。”</p>
“为了防止此事暴露，萧宅的人还一不做二不休，连林家仅存的几人都尽数杀死，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发现此事。”</p>
“而且”竹青都有些不忍，觉得这位林姑娘实在是太惨了些，“林姑娘原是南州人，她的举人父亲就死在南州洪灾中”</p>
虽然南州洪灾提前就有预测，然后做了相应的预防，但毕竟天灾肆虐，之后又有人为散播的瘟疫</p>
死伤者仍旧不少。</p>
谢窈都听的瞠目结舌。</p>
她要是林霜，她只会更恨！</p>
难怪林霜什么苦都吃得，只要报仇！林霜的一切仇恨，都系于箫弘一身。</p>
谢窈顿了顿，对竹青道：“与府医招呼一声，尽量减轻林霜的痛苦。”</p>
林霜是真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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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所料不错，萧稷此刻的确没再找箫弘的麻烦，倒不是不想收拾箫弘。</p>
而是被人拦住了。</p>
谢窈不出，自有出的人。</p>
永乐长公主没想到，她都了要尊重萧稷，还是忍不住站出来发言了。</p>
“我听太子惩罚了箫弘？”永乐长公主的声音有些疲惫，她管吧显得她多事。</p>
不管吧又实在放心不下。</p>
“回姑母的话，是。”萧稷没有否认，坦率承认。</p>
永乐长公主轻叹一声，“他如今虽是庶民，但毕竟也是箫氏子孙，你父皇想来也不愿看到你们兄弟阋墙。”</p>
“此次惩大诫便也罢了，你刚刚监国，又何必赶尽杀绝？”永乐长公主身后的人上前，里还捧着一卷圣旨。</p>
是萧稷刚对箫弘下的旨意。</p>
“稷儿，就算你生气，可来日方长你总要为太子妃和一双儿女考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