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祚年方二十三,跟萧景弋同岁,一身月白锦袍,端的是龙章凤姿。</p>
此刻他亦是深色凝重:“父皇,从云香楼中搜查出不少可疑物证,与瑞王叔有关。”</p>
“呈上来!”</p>
“是!”</p>
一旁的曹公公赶忙接过太子随从递过来的证供,送到佑宁帝案上。</p>
佑宁帝略看了几眼。</p>
来往信件的确是盖着瑞王府的章,而那些记录朝廷大臣嗜好的册子更是不堪入目。</p>
在没看到这些之前,佑安帝还存有几分维护瑞王的心思,但此刻,他彻底震怒了,扔下册子,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尽数挥倒在地。</p>
轰隆一声,天上降下一道惊雷。</p>
屋里众人忙跪倒在地,齐声劝道:“皇上息怒。”</p>
佑宁帝一把拍在桌岸上:“瑞王呢?!让他滚进宫里来!”</p>
曹公公心翼翼道:“皇上,瑞王他他就在太后的永寿宫。”</p>
话音才落,又进来个太监禀报:“皇上,太后娘娘头风发作了,请您过去瞧瞧呢。”</p>
“哼,那还真是巧了。”</p>
佑宁帝越发怒火中烧起来,抬脚就往外走。</p>
太子忙跟了上去。</p>
姜泽想了想,告辞出宫,此刻,他并不适合露面在瑞王跟前。</p>
皇上如今没有明旨,许多事还是要暗中查证。</p>
佑宁帝大一挥,准了。</p>
他这会儿只想找瑞王算账!</p>
若仅有云香楼这桩事,他再气怒,也只会觉得瑞王是鬼迷心窍,贪图银子才开这种丧尽天良的青楼。</p>
但有了姜泽陈情的前提,他越发觉得,瑞王当真包藏祸心。</p>
否则,他一个闲散王爷,拉拢有实权的文官做什么?</p>
快到永寿宫的时候,佑宁帝瞧见了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太医院众人。</p>
众人慌忙行礼:“皇上万安。”</p>
佑宁帝冷笑一声,招让他们起来。</p>
永寿宫里,太后躺在床榻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而瑞王就坐在太后榻前,一脸关切。</p>
见着佑宁帝过来,瑞王忙起身,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行礼问安:“皇兄。”</p>
佑宁帝没有理会他,招让太医上前来:“去给太后看诊。”</p>
“是。”</p>
佑宁帝自顾自地坐下,瑞王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瞥一眼佑宁帝。</p>
胡太医把完脉,眉头紧皱,佑宁帝问道:“太后如何?”</p>
胡太医简直有苦难言,他想跟皇上实话,太后好得很,太后是装病,但他真怕得罪太后,回头被抄家灭族。</p>
他只能谨慎的措辞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这是老毛病了,时不时的便会头风发作。”</p>
太后每每头发作,都有轻有重,轻则喝了安神汤发了汗便好,重则需要针灸服药多日。</p>
反正严不严重,看皇上怎么想吧。</p>
佑宁帝嗯了一声:“去开药吧。”</p>
胡太医瞬间松了口气,忙带着一众太医转身去偏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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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周太后时不时的呻吟声。</p>
佑宁帝站起身来,看着瑞王,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跟前站定。</p>
瑞王心里发懵,脸上努力讪笑着:“皇兄啊!”</p>
佑宁帝不等他完,抬脚狠狠踹在瑞王身上。</p>
瑞王顿时被踹得往后一阵趔趄,撞在八宝架上,无数珍玩瓷器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碎片散落一地,瑞王仰面倒在地上。</p>
上按住瓷片,顿时有鲜血流出。</p>
床榻上的病恹恹的周太后顿时恢复了不少精神,甚至撑着胳膊坐起身来,发出一阵惊呼:“皇帝!”</p>
佑宁帝并不理会,上前又是一脚,踹在瑞王肩头:“你反了天了!”</p>
周太后见劝不住佑宁帝,赶紧朝着瑞王使眼色,瑞王赶紧爬起来,跪在在地,哭喊道:</p>
“皇兄饶命啊!皇兄您龙体要紧,您别生臣弟的气!”</p>
随之,周太后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皇帝,瑞王他做错了什么?”</p>
佑宁帝踹了两脚到底出了些怒气,看在周太后的面子上,没有再冲瑞王动。</p>
只是沉着脸呵斥道:“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想出开青楼的主意来?逼良为娼,鱼肉百姓,你叫大雍皇室的脸往哪放?你实在是胡作非为,丢人现眼!”</p>
佑宁帝这会儿看着瑞王当真是痛心。</p>
先帝只有他和瑞王两个儿子,瑞王自就爱跟在他屁股后头,皇兄长,皇兄短地喊。</p>
先帝偶尔斥责他的时候,瑞王便会挥舞着胳膊腿过来劝架。</p>
佑宁帝刚登基那年,才十二岁,所有人都教育他,做皇帝要端庄持重,不怒自威,唯有七八岁的瑞王,会把最喜欢的蛐蛐笼子送给他,还皇兄要多笑笑。</p>
后来,长公主去羌越和亲为质的那几年,佑宁帝痛苦而又愧疚,觉得是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合格,才总要长姐庇佑。</p>
也是瑞王常常陪他练骑马射箭,要一起把长姐迎回来。</p>
周太后看着佑宁帝的表情,慢慢地放下心来。</p>
她早知道瑞王无缘太子,所以自便教导着去瑞王故意和佑宁帝亲近。</p>
果然,那些事,都刻在了佑宁帝的骨子里。</p>
一同陪伴长大的兄弟情意,是无法割舍的,佑宁帝这一生,都会护着这个幼弟。</p>
周太后适时开口道:“皇帝的是,既然他做错了,就要狠狠地罚他才是。”</p>
瑞王也是惨白着一张脸,满脸的悔意。</p>
佑宁帝最终长出了一口气,缓缓伸,拍了拍瑞王的肩膀:“起来话吧。”</p>
瑞王一脸害怕,瘫坐在地上不敢动,心里却是缓缓松了一口气。</p>
皇兄心软了,今日便不会重罚于他了。</p>
“今日之事,实在是闹得人尽皆知,不罚你,朕无法和文武百官交代。”佑宁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封地,还是降为郡王,你选一个吧。”</p>
瑞王顿时心里一紧。</p>
他的封地在河南,中原腹地,人杰地灵,若是回去,日子倒也过得滋润,只是就此远离上京,他再想回来,可就难了。</p>
甚至于这么多年的谋划,也都成了空。</p>
可若是降为郡王</p>
照大雍皇室的规矩,只有皇上的兄弟和子嗣,才能被封为亲王,而郡王,则是亲王的子嗣的封号。</p>
从亲王降为郡王,地位和待遇都将大不如前,这是极大的羞辱和处罚。</p>
但瑞王很快有了决断:“皇兄,臣弟知道错了,臣弟要在上京,往后就好好跟在您身边学规矩,再也不犯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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