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忙慌地去摸厕纸。</p>
同时一边还怨念着,这梧桐宫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吧!</p>
他还没完事儿呢,怎么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进啊!</p>
结果没等他摸到厕纸,头上忽然重重挨了一棍,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p>
紧接着,那棍子便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p>
夏公公慌忙抱着脑袋,整个人蜷缩着,不住地高喊,“住!住!胆大包天的东西,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p>
原本太监的声音是有些嘶哑尖细,很好辨认的。</p>
但是吃痛之后,就有些破声,那两个太监一时倒没分辨出来,下还是毫不留情。</p>
直到夏公公挣扎的动作和声音都越来越,二人才渐渐停下上的动作。</p>
其中一位扔下中的木棍,朝着夏公公重重地踹了一脚:“牧大夫,听您是位神医,不过今日,算你命不好!不是谁都配给仪妃娘娘诊脉的”</p>
夏公公彻底昏过去之前,就听到这么一句话。</p>
两个太监四下查看了一番,抬着夏公公,直接就将他扔进了厕轩附近放着的装夜香的大桶,然后便出来向翡翠复命。</p>
“都办妥了。”</p>
翡翠点点头,松了口气,从袖口摸出两锭银子分给他们:“干得不错。”</p>
夜色幽幽,她心里倒是十分平静。</p>
牧大夫死了。</p>
娘娘这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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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等她回到梧桐宫,瞧见牧大夫正要给仪妃诊脉时,差点没昏死过去。</p>
见鬼了!</p>
牧大夫不是被扔进夜香桶里了吗?</p>
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p>
如果这里的牧大夫,那方才在厕轩里的又是谁?</p>
翡翠不傻,自然是意识到,方才那两个太监认错了人。</p>
她甚至都顾不上去想,方才厕轩里的是谁!</p>
她紧张的是,牧大夫怎么可以给仪妃娘娘诊脉?</p>
而仪妃娘娘怎么也乖乖地躺着,一句话也不?</p>
娘娘不怕露馅了吗?</p>
还有,那产的事,到底是成了没有啊?</p>
翡翠硬着头皮往床榻边走了过去。</p>
而后试探着看向姜令芷。</p>
就见姜令芷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感受到她的视线时,甚至还冲她挑了挑眉。</p>
翡翠立刻便知道了,没成!</p>
没成!</p>
不仅残害皇嗣的罪名没扣到武成王妃头上,甚至反倒是要被武成王妃揭穿娘娘假孕!</p>
翡翠简直忍不住替仪妃揪心起来!</p>
娘娘,您快句话呀!</p>
仪妃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红着一双眼,气的喘气都不顺了,她恨恨地瞪着牧大夫,浑身都写满了抗拒。</p>
翡翠这才察觉不对。</p>
她当立断,一把推开牧大夫。</p>
而后像老鹰一样张开双,将仪妃护在身后:“王太医呢!我们娘娘一直是王太医调理的,唯有王太医最是清楚娘娘的身体状况!叫王太医来!”</p>
屋里的宫女看了看翡翠的脸色,又心翼翼的看了眼武成王妃,一咬牙,又去偏殿叫王大夫。</p>
牧大夫:“”</p>
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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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药王谷的神医!</p>
这宫里的贵人怎么一个个的这么不识好歹?</p>
方才他佯装肚痛要去厕轩,被萧景弋带去了永寿宫,给那位太后看诊。</p>
谁能想到啊,传中中风的周太后,正在寝殿里踢毽子。</p>
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怕闪着腰。</p>
哪有一点中风的样子?!</p>
周太后瞧见萧景弋时,整个人大惊失色,那踢起来的毽子就没接准,人也跌坐在地上。</p>
周太后跟前的老嬷嬷也像这丫头一样,将周太后护在身后,低声质问萧景弋,闯入永寿宫是想干什么?</p>
萧景弋笑眯眯地告诉周太后,请了个大夫,要给她把一把脉。</p>
老嬷嬷怎么可能拦得住年轻力壮的萧景弋?</p>
是以牧大夫到底给周太后诊了脉,又扎了针,将那装的中风,给治成了真的中风。</p>
眼前这宫女也不让他诊脉,牧大夫不紧不慢地看向姜令芷,示意她把人拉走。</p>
姜令芷弯了弯唇角,“不急,等皇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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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里,除了姜令芷和仪妃,众人都在席面上。</p>
佑宁帝露面后,众人都起身行礼。</p>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梧桐宫里传话的宫女也到了太和殿,将此事告诉了曹公公,再由曹公公告知佑宁帝。</p>
得知仪妃晕倒,佑宁帝一瞬间如坐针毡,他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p>
怎么会晕倒了呢?</p>
是不是姜氏什么不中听的话,气到仪妃了?</p>
佑宁帝担心不已,立刻起身再回到梧桐宫。</p>
可偏偏现下他是真的走不了。</p>
因为吉时到了。</p>
照着老祖宗的规矩,他必须要接受在场的勋爵的跪拜,而后让曹公公念完新年贺词,只当是为新的一年祈福。</p>
宁皇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中冷笑。</p>
很着急吗?</p>
其实她也很急。</p>
她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仪妃被牧大夫揭穿假孕时,佑宁帝是不是依旧会色令智昏的偏袒她。</p>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够让她笑很久的。</p>
但宁皇后嘴上却依旧温声安慰道:“仪妃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待这仪式结束后,臣妾随您同去看望仪妃。”</p>
佑宁帝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不悦:“英招,你不懂。她不像你这般坚强自立有主意,她年纪,性子柔弱,晕过去可不是件事。”</p>
宁皇后讥讽似的扯了扯唇角,也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那皇上的意思是?”</p>
佑宁帝张了张嘴,他的意思?</p>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p>
他现在就想去,可他又知道,现在得在这等到仪式结束。</p>
顿了顿,他回过神来。</p>
就算是再急,也的确只能如宁皇后所那般等着。</p>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就照你的意思吧。”</p>
好在仪式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结束了。</p>
“接下来,论功行赏一事,便交由太子替朕办!”佑宁帝再也等不了了,匆匆交代了一句,立刻便起身往后宫走。</p>
太子李承祚一怔,忙起身应下:“谨遵父皇口谕。”</p>
宁皇后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起身跟了上去。</p>
其实色令智昏也不全是坏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