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没人比我更懂盐务（求订阅）</p>
又来！</p>
当万寿宫大殿内，严绍庭出这句所言极是的时候。</p>
高拱便是心中一突。</p>
这话，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p>
上一次。</p>
还是在上一次。</p>
不等严绍庭开口，高拱便直接冲到了他面前。</p>
“严侍读，话可要清楚，本官只是清查两淮盐务，审查两淮盐商于此次两淮民变之中有何隐情，若盐商有罪自当严惩，但也不能因此导致两淮盐务混乱，绝无其他意思。”</p>
高拱实在是有些怕了。</p>
要是严绍庭再借着自己的话，延伸出些什么来，到时候锅岂不是又要背在自己身上了。</p>
严绍庭面露笑容，颇为纯良。</p>
他点点头。</p>
“高阁老放心，下官也是这个意思。”</p>
高拱却仍有些不放心，再次询问道：“当真”</p>
“当真。”</p>
“不假”</p>
“不假。”</p>
“那你吧。”</p>
高拱松了一口气，却不曾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就侧过身站在严绍庭身边。</p>
严绍庭则是满脸含笑的看了高拱一眼。</p>
不对！</p>
这子有诈！</p>
高拱瞧着严绍庭刚刚那一眼，可是清清楚楚的。</p>
这子又在憋着坏了！</p>
可是不等高拱再次开口，严绍庭已经是躬身颔首开口发出声来。</p>
高拱不由的闭上双眼。</p>
完了。</p>
自己又要替这子背锅了。</p>
“陛下，高阁老所言，微臣无比认同。”</p>
“此次两淮急奏民变，或是因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鄢懋卿所致，又或是因两淮盐商不满朝廷政令所致，更或是二者皆有之。”</p>
“但不论如何，朝堂体统不能丢，朝廷的体面不能丢。”</p>
“我大明江山社稷，至今以近二百年。”</p>
“诚如高阁老所言，便是给这帮商贾之徒天大的狗胆，量他们也不敢造反。天底下或有百姓因乱世，而被草莽巨寇裹挟造反，却绝无商人敢造反的。”</p>
高拱瞪大了双眼，看看帷幔后的皇帝，又看向还在滔滔不绝的严绍庭，心中焦急。</p>
这话自己可没啊！</p>
然而严绍庭却还在着话。</p>
“高阁老，若杀光此次鼓动两淮盐户盐丁声讨扬州城的两淮盐商，不难。”</p>
高拱终于是忍不住，强行插嘴：“陛下，臣没有这句话！”</p>
“让他。”</p>
帷幔后，嘉靖眉头微微一皱。</p>
高拱瞪大双眼，张着嘴。</p>
完犊子了。</p>
这话真要变成自己的了。</p>
严绍庭则是继续道：“但杀光此次胆敢鼓动无辜百姓，视百姓之性命于不顾，枉顾国朝律法政令的两淮盐商，却并不能彻底根除两淮盐务上的陈年积弊。</p>
如高阁老所，这件事当要在眼下，臣等便要于陛</p>
高拱点了点头。</p>
这话是自己的。</p>
只是高拱的脸上带着几分憋屈，但前面那些话不是自己的啊。</p>
一旁在今天已经出尽风头的严世蕃，则是忍俊不禁，看着高肃卿因为自己儿子而吃瘪，想笑却又因在圣前只能憋着笑。</p>
但阁老心里却是乐开了。</p>
赞美吾儿！</p>
嘉靖则是目光一动：“你有何谏言与朕听”</p>
严绍庭点点头，瞥了一眼身边整张脸都憋得涨红的高拱。</p>
“回禀陛下，如高阁老所”</p>
万寿宫里，传出一声闷响。</p>
高拱瞪大双眼，瞥了严绍庭一眼，随后方才默默低下。</p>
严绍庭却是不管，而是选择继续道：“若要定两淮盐务之事，需要倒推成因。</p>
“此次鄢懋卿之所以南下两淮巡察盐课盐务一应事，乃是因为早先朝廷清楚，两淮都转运盐使司执掌两淮盐政这么多年下来，但两淮盐课却是每岁减少。</p>
而朝中如今国库空虚，天下却正是用钱之际，所以方才有了鄢懋卿南下两淮巡盐，清查两淮盐务盐课，追缴过往所欠盐课银两。”</p>
这确实就是朝堂这一趟派人巡盐两淮的目的。</p>
一开始就是因为盐政盐课上的收入较之过去越来越少，而现在朝廷又缺少银子，所以才派了鄢懋卿南下两淮巡盐。</p>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p>
严绍庭这时候却是话锋一转：“而之所以朝廷派了鄢懋卿去两淮巡盐，也正是因为两淮，或者是我大明盐政出了问题，较之过去，盐课每岁锐减。所以这一次没有鄢懋卿南下两淮巡盐，也会有别人奉旨巡盐。</p>
“如高阁老所言，两淮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便是要谋定而后动。</p>
两淮盐务积弊多年，朝廷盐课收入年年递减，难道往后每年朝廷都要派人去两淮巡盐然后每年都要闹出如今这般所谓两淮民变之事”</p>
当严绍庭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万寿宫内众人不免陷入沉思。</p>
对啊。</p>
今年朝廷派了鄢懋卿去两淮巡盐，目的本来真的是好的，就是为了能从盐政上弄些银子回来，好让朝廷的日子好过一些。</p>
可明年呢</p>
难道不能鄢懋卿了，另派个冒青烟南下两淮巡盐</p>
当众人陷入深思之际。</p>
严绍庭则是转头看向高拱。</p>
高拱目光瞥见，立马露出戒备之色。</p>
严绍庭则是笑着问道：“高阁老，您觉得呢”</p>
高拱只能点头道：“两淮盐务，确实也不能朝廷年年都派人去巡盐。”</p>
严绍庭重重的嗯了一声，而后目光搜寻，盯上了低着头的徐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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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阁老！”</p>
“徐阁老！”只喊了一声后，严绍庭便紧跟着又喊了一声。</p>
这倒是让人觉得，他是在怀疑徐阶睡着了。</p>
徐阶赶忙皱眉回头，看了过来。</p>
不等严绍庭开口发问。</p>
徐阶便已沉声道：“两淮盐务干系重大，如今日之前所言。两淮乱，则漕运乱。漕运乱，则北方乱。不可擅动，万事求稳。需如肃卿所言，谋定而后动。”</p>
表明了态度之后，徐阶便收回视线。</p>
高拱却是愣住了。</p>
怎么着</p>
你老徐也开始学这个严润物了</p>
又是我高肃卿的了是吧。</p>
严绍庭却是目光一沉，徐阶这话明显是保守派的站位。</p>
看似是在担心两淮、漕运、天下，其实是想要维持盐务现状。</p>
这老子</p>
严绍庭微微眯眼。</p>
真不是个东西！</p>
严绍庭颔首抱拳：“徐阁老所言极是。”</p>
低着头眼睑下沉的徐阶，不由眉头一颤。</p>
严绍庭却已开口道：“两淮干系重大，确实不宜擅动。但臣近来查阅我朝盐政，国初太祖洪武皇帝时，天下产盐约有一百三十余万大引，而两淮则占其约三十五万余大引，近乎三分之一。</p>
孝宗弘治皇帝时，改办引盐七十五万引，内本色、常股盐三十九万引，存积盐二十五万引，折色盐六万引。”</p>
当一个个数字从严绍庭嘴里出时。</p>
万寿宫内，出现了一些变化。</p>
众人目光不由瞥向了他。</p>
就连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高燿，也面色古怪。这些数目，别自己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便是看过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记住。</p>
高拱则是眉头一挑。</p>
虽然严绍庭还没有对两淮盐务提出谏言，可仅仅是这些国初的盐引数目，就足见这个严润物是做足了准备的，瞧着也像是真的要办事的模样。</p>
高拱不由开口道：“所以伱的这些，又与如今两淮盐务有何干系”</p>
严绍庭点点头：“回高阁老的话，自然是有关系的。”</p>
“有何关系”</p>
面对高拱的询问，严绍庭开口解释道：“两淮产盐乃全国之最，国初每岁盐课得银数百万两，乃是两淮盐户辛劳所得。</p>
“国初又因边军粮草难以为继，朝廷定下开中，以盐引筹办边军粮草物资供应，此举便是如今也是上善之政。</p>
“但我朝至今二百年，两淮每岁食盐产量不断增多，但国库盐课却日益减少，方才倒在今岁鄢懋卿南下两淮巡盐，此般是何成因</p>
臣阅过往盐政之事，自觉乃是如两淮盐务余盐所致。而要两淮盐课自今岁始，能重回过去，盐课钱粮充盈，便要自这余盐之事着。”</p>
闻言。</p>
徐阶当即眉头一动。</p>
侧目看向严绍庭。</p>
“你要改制余盐”</p>
随着徐阁老的发问，殿内官员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p>
改制！</p>
这可是一个敏感话题。</p>
严绍庭亦是眉头一皱。</p>
徐阶当真不是个东西啊！</p>
他的目光不由的看向帷幔后方。</p>
隔着帷幔，嘉靖的身影有些模糊。</p>
而在嘉靖的视线里，殿内的臣子们，亦是模糊的。</p>
但徐阶那句改制余盐，他却是听得分明。</p>
砰砰。</p>
嘉靖的指轻轻的叩响桌案。</p>
殿内百官停下来私语声，齐齐看向皇帝的方向。</p>
“内阁并严绍庭，留下。”</p>
皇帝开始赶人了。</p>
而在场众人都清楚原因。</p>
严绍庭刚刚提到了改制余盐的事情，这玩意不是他们能听能参与的。</p>
严世蕃亦是目光凝重的看向儿子。</p>
心中大为不解。</p>
好端端的平息了两淮因为鄢懋卿和那帮狗日的盐商弄出来的麻烦事，不就好了</p>
顺带着，要是往后严家能插一下两淮盐务，哪怕只是一个人事权，那也是极好的。</p>
这子却着着，就到了改制余盐的事情。</p>
这玩意是能提的</p>
别管是改什么。</p>
只要是过去定下的制度，只要是有所改动。</p>
那就是在改祖宗成法。</p>
祖宗成法不可改啊！</p>
六部、九卿已经开始退场。</p>
严世蕃走到严绍庭身边，声提醒道：“燕儿至今可还未有身孕”</p>
老严家的香火啊。</p>
严绍庭眉宇一凝。</p>
待至一众无关紧要的人员离开大殿后。</p>
嘉靖则是看向吕芳。</p>
“风大。”</p>
吕芳当即会意，赶忙走到殿门处。</p>
他只是挥了挥，殿内的太监们便纷纷走出大殿，将殿门从外面紧紧合上。</p>
严绍庭亦是心思渐渐沉重起来。</p>
这是要闭门会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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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很多资料，不过几百年前使用了无数年的制度，我一个人没法解释清楚，只能挑着来写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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