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严贼欺我山中无大儒</p>
严府后院。</p>
陆绎面露不解：“姐夫，怎么了”</p>
严绍庭来回踱步，看向陆绎，再一次确认道：“你是，现如今城中都在我，将会成心学一派宗师”</p>
陆绎重重点头。</p>
“就是这么的。”</p>
“还算那帮人识相，知道我家姐夫的厉”</p>
陆绎自顾自沾沾自喜的着，只是到最后，却是闭上了嘴。</p>
因为在他眼前，自家姐夫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p>
陆绎缩了缩脑袋，声道：“姐夫这件事有问题”</p>
严绍庭看向舅子：“满城皆言我，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p>
虽然现在事情有些急。</p>
就连徐渭都出城去了昌平，显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去做准备了。</p>
但严绍庭觉得还是要锻炼一下这个舅子。</p>
陆绎则是眉头皱紧。</p>
他即便是在锦衣卫差事之外再如何的单纯，但见严绍庭此般模样，也终于是悟出了一些不同寻常。</p>
而后他眨了眨眼，声道：“名声”</p>
见舅子出这两个字。</p>
严绍庭当场面露笑容，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下去。</p>
陆绎却是双重重一拍。</p>
“姐夫，我知道了！”</p>
“人怕出名猪怕壮！”</p>
完之后，陆绎更是双眼闪烁着亮光。</p>
“”</p>
严绍庭不禁翻了翻白眼。</p>
这子倒是会打比方。</p>
他轻咳一声，缓缓坐下：“的也无错，人怕出名啊。可你想想，伱姐夫我如今的名声，经过这一遭会传的多大传成什么样子”</p>
阳明之后，心学一派宗师。</p>
这是自己能担得起的名头</p>
别是自己了，就算是老严头，也不敢担上这个名头。</p>
严绍庭抬头看了眼天色。</p>
他询问道：“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在城中传开的”</p>
陆绎想了下回道：“就在阁老回家后不久，城中就传开了。”</p>
严绍庭双眼不禁一缩。</p>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了。</p>
某人啊。</p>
眼看着官面上的段已经无用，便转而从士林清流名声上下了。</p>
他是想要将自己弄臭吗</p>
“今天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p>
眼下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p>
严绍庭只好转而询问起今天交代舅子的事情。</p>
听到这个。</p>
陆绎却是面露担忧，搬着凳子坐在严绍庭身边，有些不安道：“姐夫，是不是有人想要将你的名声弄臭啊。”</p>
听到舅子的关切。</p>
严绍庭面露意外。</p>
这子竟然能明白这一层关系。</p>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不用担心，不过事尔。”</p>
陆绎却是摇头道：“这怎么能是事！姐夫你和俺不一样，俺是在锦衣卫当差做事，这辈子大概也就在锦衣卫厮混了。”</p>
着话，陆绎挥了挥刀，目光闪烁着杀。</p>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本就是豺狼虎豹聚集之地，从太祖朝开始就没个好名声。”</p>
“可姐夫你不一样啊，你是在朝为官，将来还要入阁拜相的。”</p>
“若是现在让这些人将姐夫的名声弄臭了，以后姐夫可就再难入阁一事了。”</p>
严绍庭始终面带笑容，看着如此关心自己名声的舅子。</p>
这子，对家人的心地倒是好的。</p>
他笑着安抚道：“不用担心，不过些许事，也未曾真的伤到姐夫我名声。这件事不用急，兵法有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等对方将招式都出完了，咱们再打回去！”</p>
陆绎有些不确信。</p>
“真的”</p>
严绍庭哼哼两声，转口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呢！”</p>
见姐夫不愿再提名声这件事。</p>
陆绎只好开口道：“姐夫你放心，已经让人在查了，不会被发现的。”</p>
完之后。</p>
陆绎又道：“还有东南那边，张居正依旧是待在苏州府督粮道署，只是对外谢绝见客，似乎因为这一次清丈苏松两府的事情，两府对他颇有怨言。”</p>
都是过去不用纳粮的一等田地。</p>
如今却被张居正清丈出来，此后尽数都要按照朝廷缴纳赋税钱粮。</p>
苏松两府的人，对张居正能有好脸色才有鬼了。</p>
若不是张居正的身份。</p>
恐怕这些人早就四处走动游，鼓动地方上奏弹劾他张居正了。</p>
只是不知道苏松两府清丈田亩背后，又有怎样的利益交换。</p>
恐怕张太岳现在也很想回京吧。</p>
严绍庭心中暗暗想着。</p>
陆绎已经接着道：“倒是那个海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去徽州府了。”</p>
严绍庭一愣：“他去徽州府干嘛”</p>
陆绎摇摇头：“好像是有徽州府的官员写了书函，请他去的。”</p>
严绍庭此刻虽然面上不显，但满心都在想着京中那背后推波助流，传出自己已是将来心学一派宗师的事情。</p>
他随口道：“让人盯着，一旦有事立马告诉我。”</p>
陆绎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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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就放心吧，知道你要用这个海瑞，我都是让衙门里最善暗探的弟兄盯着东南的消息。”</p>
严绍庭瞥了一眼陆绎：“那我是不是该让你姐寻些好东西给你”</p>
陆绎却是浑身一颤，赶忙摇头。“别！姐夫，你别和我姐提我，就是最好了。”</p>
一想到自己那位二姐。</p>
陆绎便不寒而栗。</p>
上一次京城南边官道驿站失火，这位二姐一得到消息，便不由分，一句长姐如母，愣是让自己白白跪了好几个时辰。</p>
若不是姐夫知道后，特意解释了一番。</p>
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去。</p>
见这子也有怕的地方。</p>
严绍庭脸上露出笑容，哼哼道：“可还有什么消息了”</p>
“有！”</p>
似乎是唯恐严绍庭和二姐提到自己。</p>
陆绎赶忙开口：“还是东南的消息，浙江道那边那个戚继光，如今领兵如神，已经是百战百胜，打的浙江道境内倭寇仓皇而逃，依着衙门里的意思，今年底恐怕浙江道的倭患就能彻底清除。”</p>
这都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p>
若不是大明朝后来发生的那一连串的糟心事。</p>
戚继光不曾北上而是常驻东南沿海，以至于倭患始终不靖。</p>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p>
年底的时候，也该为浙江道平定倭患后续事宜做准备了。</p>
见严绍庭陷入深思。</p>
陆绎目光转动，声道：“姐夫，还有一桩事。”</p>
“嗯”</p>
严绍庭看了过来，眼神有些疑惑。</p>
陆绎则是笑着脸道：“就是徐琨和高务观这两个人。”</p>
严绍庭这才想起来。</p>
朝廷已经正式任命徐琨、高务观二人为户部浙江清吏司主事。</p>
徐琨是徐家疏通安排的。</p>
反倒是高务观，严绍庭在知道徐琨被安排在浙江清吏司后，奏请将其也弄到浙江清吏司。</p>
他开口道：“怎么了他二人又生出什么嫌隙了”</p>
陆绎摇头道：“嫌隙倒是没有。不过姐夫这一布置的好啊！前不久的消息，自从徐琨和高务观两人同在浙江清吏司，操办军需事宜。</p>
“姐夫当时交代的要填补户部乙字库亏空，这不现在南边就有消息，、布已经在转运至京中的路上了。</p>
军需上其他各处的事情，也都推进的飞快，徐琨和高务观这两人，如今整日里各自带着一批人抢着事情做。”</p>
着话。</p>
陆绎歪头皱眉道：“这叫什么叫那什么”</p>
严绍庭瞥了一眼：“坐山观虎斗。”</p>
陆绎啊的一声：“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p>
严绍庭站起身，伸拍了拍舅子的脑袋。</p>
“你且早些去歇着吧，我去爷爷那边一趟。”</p>
如今严府上，亦有一出院落是被清理出来，给陆绎留宿之用。</p>
见严绍庭有事要去严阁老那边。</p>
陆绎当即起身，喊了几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p>
望着舅子欢脱的样子。</p>
严绍庭却是脸色逐渐凝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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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北京城里，有关严绍庭之经学名气，愈发高涨。</p>
在众口悠悠之下，他几乎离着心学一派宗师，只差一步了。</p>
在京等待明年春闱会试参考的举人们，自然是乐见其成。</p>
不管这些人是否看出背后的较量和涌动的暗流。</p>
明面上。</p>
严绍庭的名气越大，对他们而言便愈发的有体面。</p>
倒是如徐时行、王锡爵等少数人，本来还准备出城去往昌平，但如今也因为城中严绍庭高涨的名气，而留在城中观望形势。</p>
而士林之间，却是有轩然大波渐生而起。</p>
各方消息往来，有无数士林名儒，正在赶往京师。</p>
一日。</p>
北京城中。</p>
一则来自南方的消息，将本就暗流涌动的京师，彻底炸响。</p>
“严贼欺我山中无大儒！”</p>
尚不清楚究竟是何人的此话。</p>
但这句话，却是在北京城里传了个遍。</p>
在这句话之后，便是从各地入京的士林名儒们，要与严绍庭辩经的约战传入京中。</p>
在所有人都打生打死，争夺阳明心学正宗的时候。</p>
忽然有一天。</p>
有人，北京城里那个叫严绍庭的子，是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唯一一个能成就心学一派宗师的人物。</p>
这能叫那些以心学嫡传门徒自居的士林名儒们接受</p>
而离着京师较近的地方。</p>
已经有在一方多有名声的士林名儒，踏足京师。</p>
而在所有人注视着京师之外，士林名儒赶赴京师的时候。</p>
人们也在观望着严府巷的动静。</p>
不多时。</p>
在人们的等待之中。</p>
严府巷里也传出了严绍庭的话。</p>
“三日之后。”</p>
“昌平书院。”</p>
“静候诸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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