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大明教父上线:严润物!</p>
其实朝廷整饬吏治。</p>
很多时候,是如同严世蕃在万寿宫所言的变法即为祖宗法一样的。</p>
要求官员们除了在民生、财税上达标。</p>
还对官员们的日常有了更多的规定。</p>
诸如京中各部司衙门官员,完整政务以及最最基础的上衙点卯考勤,地方上则还有判案效率及公正等要求。</p>
只不过这些,都被覆盖在了民生及财税要求之下。</p>
平时没什么人会关注。</p>
可是。</p>
这并不代表。</p>
定下来的规矩,就成了废弃规矩。</p>
一旦有需要。</p>
照旧是可以拿出来事的。</p>
“时间。”</p>
“地点。”</p>
“人员。”</p>
“如实交代,不得作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p>
噌。</p>
都察院本部衙门后衙。</p>
时值夜幕。</p>
灯火点亮,照映出两道人影。</p>
高翰文双环抱,靠坐在椅子上。</p>
在他的对面,则是今科在都察院的观政进士潘允端。</p>
两人中间,则是两杯尽是茶叶,看不到水的茶杯。</p>
潘允端打了个哈欠。</p>
他已经在这间屋子里被困住一整天了。</p>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p>
潘允端张开双臂,目光轻蔑的看向高翰文。</p>
“饿了。”</p>
“在下能否回家了”</p>
嘭!</p>
一声巨响。</p>
高翰文本就脸型方正,再配上他那一把络腮长胡,拍桌子瞪眼,就显得威严赫赫。</p>
潘允端却是浑然不惧。</p>
甚至是仰起头,目光斜觎高翰文。</p>
高翰文则是目露怒色:“潘允端!你犯法了!”</p>
潘允端挑起二郎腿,面露笑容道:“不是上官何意,在下犯了哪条王法”</p>
高翰文目光一闪。</p>
这人的身份,自己清楚。</p>
但。</p>
又何妨</p>
他冷声开口道:“朝廷正值整饬吏治,各部司及地方衙门,除却民生、税课、刑名、断案、政务之外,另有点卯等考。而为今科进士,观政本部都察院,却于昨日应点卯上衙,而却无故旷职,置身风流场所一日夜,枉顾圣恩,渎职懈怠,本部堂官命本官审问于你,而你却抗命拒不认错,已是犯下大罪!”</p>
“上官完了”</p>
潘允端淡淡的回了一句。</p>
轻飘飘的。</p>
似乎对于眼前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指控,并没有丝毫的醒悟。</p>
高翰文脸色紧绷:“只是皇恩浩荡,本部堂官也有先言,触犯只要能认下错误,承认过失,坦白相关内情,便可施惩戒即可,尔即是官绅子弟,理当知晓。”</p>
其实事情不过是翘班了一天。</p>
哪怕潘允端还不是朝廷的正式在职官员,严格来只是大明朝实习生。</p>
但也不过是个过错,能认错,能明前后,都察院也不会揪着错误不放。</p>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p>
又不是贪墨舞弊、戕害黎庶的大罪。</p>
然而。</p>
潘允端却是面露讥讽,他不发一言的站起身,走到了屋门前。</p>
他回头看向看过来的高翰文:“既然如此,在下认错,往后不再犯了,敢问上官,在下现在能回家吃饭了吗”</p>
着话。</p>
潘允端便伸,想要打开屋门。</p>
然而。</p>
外面却是一阵叮当声。</p>
门从外面被锁住了!</p>
而且在外面发出声音后,亦有两道人影晃动闪现。</p>
“都御史”</p>
高翰文面露笑容:“潘允端,今天事情不明白,伱绝无可能走出这道门这间房。”</p>
终于。</p>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潘允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p>
但很快,就被他脸上露出的愤怒取而代之。</p>
潘允端快步走到高翰文面前,举起双。</p>
嘭!</p>
他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p>
“高翰文!”</p>
“你个泥腿子出身的杂种!”</p>
“就凭你也在老子面前指东指西,指画脚”</p>
“你不过是个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官。”</p>
“就凭你也敢查老子!”</p>
“老子吃酒寻乐怎么了!你个泥腿子的玩意,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北京城的胭脂巷门开哪面!”</p>
“就凭你这个泥腿子出身的下泥巴玩意”</p>
“也敢在老子面前扬武扬威,也敢和老子什么国法律令”</p>
“知道我爹是谁吗”</p>
潘允端一通大骂,而后双撑在桌子上,俯身前探,满目讥讽的看向高翰文,尽是嘲讽之意。</p>
高翰文却是面不改色。</p>
甚至于。</p>
他更是目光平静的看了过去。</p>
如同是一拳打在了上。</p>
潘允端冷哼一声:“家父刑部尚!乃掌天下刑名!凭你也敢老子犯法”</p>
高翰文则是轻哦了一声,而后握住早就准备好的笔墨册簿。</p>
“嗯,你父亲乃是我朝刑部尚书,知晓你应差之日而渎职懈怠寻问柳。”</p>
“此事,已经记录在案。”</p>
“请接着下去。”</p>
他平静的如同是一汪深潭般。</p>
但他越是如此,潘允端便越发愤怒。</p>
他当即上前,伸夺过高翰文中的册簿,而后双用力撕裂,随即又重重的踩在脚下。</p>
“老子入你玛德!”</p>
完之后。</p>
潘允端便已经作势,要殴于高翰文。</p>
只是。</p>
嘎吱。</p>
椅子动了一下。</p>
高翰文平静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一抹讥讽。</p>
他缓缓站起身。</p>
而在他面前的潘允端,则是从握拳俯瞰,渐渐的站直身子,而后又不得不僵硬的抬起头,看向高过自己两个头的高翰文。</p>
“嗯”</p>
高翰文面露不解,转动了一下脖子。</p>
筋肉关节咔咔作响。</p>
他低头看向握着拳头的潘允端:“你想对本官动”</p>
屋内寂静无声。</p>
却好似有吞咽口水的恐惧声传来。</p>
潘允端后退了两步。</p>
高翰文则是冷冷一笑。</p>
“有句话,叫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p>
“潘观政”</p>
“当三思。”</p>
</p>
完之后。</p>
高翰文走到了被锁住的门后,轻轻敲了几下。门开了。</p>
几名腰上别着短尺的差役守在门外。</p>
“都御史。”</p>
高翰文点点头,走出到屋外,而后回头看向屋内。</p>
“锁好了门。”</p>
“盯紧了。”</p>
“别自决了。”</p>
完。</p>
他便摇摇头走入黑夜之中。</p>
屋门。</p>
再一次被锁住。</p>
半响之后。</p>
屋内传来一道洪亮而充满愤怒的嘶吼声。</p>
几只夜鸟被惊的展翅高飞。</p>
随后几日。</p>
朝中对于严世蕃和严家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严世蕃和张居正这两位喊出变法的人,接下来是否会联合到一起,展开了激烈的讨论。</p>
而在这一片热议之下。</p>
刑部尚书长子,观政都察院,多日未曾归家的事情,也在范围内流传了开来。</p>
第一天。</p>
潘恩没当回事,只以为儿子刚入朝堂,用心衙门差事。</p>
第二天,儿子还是没有回家。</p>
潘恩有些疑惑,但想着儿子大了,也无所谓。</p>
第三天。</p>
潘恩慌了。</p>
同在京中,哪有三天都不回家的道理。</p>
旋即。</p>
潘恩终于是主动打听消息。</p>
儿子因为未至休沐无告而渎职,私下招揽友人做那寻问柳之事。</p>
年轻人热衷风流事。</p>
这很正常。</p>
潘恩不觉得有甚,只是无告渎职旷缺去做这事。</p>
潘恩就想将儿子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p>
只是不论如何。</p>
潘恩还是亲自去了一趟都察院,想要拿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脸面,去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谈一谈。</p>
但是到了都察院。</p>
欧阳必进没见到。</p>
潘恩看到了主办此事的高翰文。</p>
出身翰林、过去行走内阁的高翰文只一句话。</p>
“当下国朝正值整饬吏治,潘尚书要知法犯法,公器私用乎”</p>
只这一句话,就将潘恩给顶了回去。</p>
随后。</p>
眼看着都察院拿着这事不放,潘恩心中渐渐慌乱了起来。</p>
本来都不过是旷工的事。</p>
都是在朝为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根本不至于闹成这样。</p>
那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做推了。</p>
潘恩当即就想到了将自己顶回来的高翰文。</p>
旋即便想到了严家。</p>
于是这位刑部尚书忧心急于救子,就往徐府赶去。</p>
只是到了半道儿。</p>
潘恩却是叫停了马车。</p>
坐在马车里,潘恩眉头皱紧。</p>
“老匹夫刚死了儿子,这时候”</p>
“不宜过去”</p>
嘀咕了一声。</p>
潘恩便看向车外:“去严府巷!要快!”</p>
严府。</p>
前院用来会客的偏厅茶室。</p>
周遭昏暗。</p>
只点着一盏烛火,将屋内的物件尽都照映在了墙上。</p>
茶桌上。</p>
插香散味,一株叶紫檀盆栽,郁郁葱葱。</p>
咕噜咕噜的。</p>
是城外的山泉水已被煮沸。</p>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p>
门被推开。</p>
严虎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四周。</p>
而后声道:“大少爷,刑部尚书来了,登门求见。”</p>
严虎觉得自家大少爷真的是神了。</p>
怎么就能知道今日刑部尚书会来自家</p>
刑部不是和自家不对付的吗。</p>
茶桌后的主位上,严绍庭侧坐在椅子里,微微低着头,侧目看了过来。</p>
他也不话。</p>
严虎瞧了一眼,便退了出去。</p>
不多时。</p>
潘恩的声音已经是传了进来。</p>
“哎呀呀!”</p>
“今日可算是让老夫碰了个巧,终于算是能见着润物了!”</p>
喊着话。</p>
潘恩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p>
瞧着偏厅里的环境,却是愣了一下。</p>
“喵”</p>
一声猫叫。</p>
原本躲藏在门后的一只黑身白爪的踏雪寻梅狮子猫,似是受了惊讶,低鸣一声,窜入到严绍庭的怀中。</p>
而后。</p>
这只踏雪寻梅的狮子猫,便在严绍庭的怀里,冲着潘恩叫了几声。</p>
严绍庭低头看了眼这只狮子猫。</p>
而后侧目看向潘恩。</p>
他面露笑容。</p>
“潘尚书大驾光临,实令本府蓬荜生辉。”</p>
“只是顽物坐怀,不能起身,还望见谅。”</p>
潘恩瞧着这透着古怪的屋子,以及更加古怪的严绍庭,想着今日来这严府的目的,也只能是笑着脸摆了摆。</p>
他开口道:“不像润物竟有如宣宗一般喜好。”</p>
宣宗皇帝。</p>
除了是蛐蛐天子。</p>
还是鼎鼎有名的爱猫人士。</p>
昔年宣宗皇帝便将一副画有三色猫的壶中富贵图,赏赐给了杨士奇。</p>
严绍庭面带微笑:“潘尚书快快请坐,刚好这山中水也已煮沸,尝一尝今春杭州府的新茶口味如何。”</p>
着话。</p>
严虎已经走了进来,开始为二人冲泡茶水。</p>
潘恩看了看这主仆二人,还有那只踏雪寻梅的狮子猫。</p>
潘恩面带犹豫:“其实”</p>
严绍庭则是目光瞥向对方。</p>
他心中生笑。</p>
旋即便开口出声。</p>
“潘尚书似乎是遇到难处了”</p>
“若是方便,潘尚书尽管来,在下自当尽力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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