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出不了乱子</p>
站在巨釜两侧的教徒们注视着礼拜堂中央沸腾的水面,低沉扭曲的吟唱从他们口中传出,那不是属于世界上任何一种民族的语言,语调怪异,中间还夹杂着“哒哒哒”的弹舌音。</p>
通向礼拜堂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被祭推进来的是一位裸体的女性教徒。</p>
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棕发,可能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她的身材消瘦,能清晰看见腹两侧的髋骨。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女孩算得上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丽少女。</p>
女孩眼神复杂,似有一股羞愧,又有一丝畏惧,只不过在教徒们吟唱的歌谣中,她的眼神逐渐转变成一种病态的迷离癫狂。</p>
接过祭助递来的金杯,她将其中液体一饮而尽,随即失去意识,跌入身旁的巨釜之中。</p>
她的身体没像老妪一样沉入釜底,反而是平躺着浮在水面,涌动的水流推着她的身体在暗褐色的漩涡中打转。</p>
水下的抖动更激烈了,隐约还能看到人类指一样的鳌足在水下一起一冒。</p>
突然,失去意识的女孩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腰部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从下托起,一坨半透明的乳白色圆球突兀地从女孩的腰部长出,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卵。</p>
此时礼拜堂内,教徒们的吟唱达到顶峰,声音越来越急促高昂。</p>
“哗!”的一声,少女信徒的身体重重跌落回水面,她似乎也恢复了知觉,眼睛慢慢睁开,她抚摸着自己的臂,脸颊,身躯,好像在重新感受自己的身体一般。</p>
祭望向刘易斯,如果刘易斯先生在场,弥撒的最后环节一般都交由他主持完成,刘易斯点了点头,从旁人里接过一件长袍,将少女从巨釜中拉了出来。</p>
而少女腰后的那一坨葡萄卵泡此时也已从她身体上脱落,浮在水面。</p>
刘易斯取走最的两颗放入盒子,其他的卵泡则任由他们在水中漂浮膨胀,一转眼的功夫,卵泡裂开了,一只只纽扣大的怪蟹从里面爬了出来。</p>
它们破壳后齐齐划水,游向巨釜边缘,顺着釜身垂直爬下,待爬到那两个孩浮雕前时,他们用鳌足撑开孩子的双眼和嘴巴从外面钻了进去。</p>
“啊啊啊!”孩子痛苦的嚎叫再次填满了整个礼拜堂。</p>
直到最后一只螃蟹消失,教徒们的吟唱也终于停下,四周黑暗下再次恢复了诡异的平静。</p>
“祭,把圣餐打捞上来送到死骨滩涂,液体保存好,也送过去,那是制作圣酒的材料。”</p>
祭和他的两个助熟练地抽干了巨釜中的液体,在釜底,赫然是那个老妪!</p>
此时她双目微微睁开,看起来想挪动胳膊,却使不出来一点力气,只能滑稽地扭动着身体,像一只残命的昆虫。</p>
几条铁链绑住她的躯干,把她拉了上来,旁边早已准备好了一个木桶,老妪就这么被丢了进去,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p>
“我是谁还我”</p>
老妪用没牙的嘴巴念叨着什么,但没等她继续话,一个黑色的头套就罩在了她头上,头套上还画着一只独眼巨蟹的扭曲图案。</p>
见仪式彻底完成,刘易斯从口袋里掏出白色丝巾擦了擦,转头看向少女。</p>
“莫伦迪夫人,感觉一切还好吗从父神的寄礼中恢复过来了吗”</p>
“好的不能再好了,刘易斯先生。”少女的声音沙哑低沉,富有磁性,仿佛换了个人。</p>
“三楼我准备了食物和热水,我们待会儿见。”</p>
“你呢让我等多久最好别超过20分钟,我向你发誓,这具身体的状态好极了,那种美妙程度你绝对想象不到。”</p>
“我非常确信,但我还有点正事要做。”</p>
“去另外两个礼拜堂观礼吗你可真是个大忙人。”</p>
“不,那里有其他祭主持,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但我的蜡像却等不及要一双新眼睛了”刘易斯拍了拍刚才存放螃蟹卵的盒。</p>
仪式后,巨釜又被推回了石台之下,教徒们脱下长袍恢复了普通人的面目,那位叫做莫伦迪的女士躺在三楼的浴缸里,品尝着甜美的浆果。</p>
而刘易斯则来到了他的私人房间内,一具半成品蜡像正在等着他。</p>
打开盒子,乳白色的卵泡被他心翼翼地拿在中,精准地放入了蜡像空洞的眼眶。</p>
“还给我”随着蜡像开口,嘴部未成形的热蜡再次被扯成丝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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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刘易斯的戴戒指的右按在蜡像头顶。“朵丽丝,美丽的女孩,请相信我的艺,你的灵将安眠于此,你的肉是圣父的寄礼,而你卑微粗鄙的魂魄则会成为了父神再窥世界的微信标,这便是你的荣幸。”</p>
搞定了一切,刘易斯拿出白色丝巾擦了擦,该上去和寄礼风流一番了,还是去别的礼拜堂观礼</p>
算了,祭们熟悉弥撒的流程,该没什么问题,那个豆尼瓦尔虽然是第一次主持,但以他对神祇的深邃了解,再加上马库斯他们的协助,想必也出不了乱子。</p>
想到这里,刘易斯随从瓶里折了一朵玫瑰插在衣服口袋里,迈步上了三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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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恼恨诸葛亮,立逼孤王去过江,龙潭虎穴孤去闯”</p>
救济所三楼的走廊上,换上祭祀青袍的刘永禄哼哼着黄鹤楼里的戏词儿,今天就是朔月弥撒夜,待会儿自己就要去主持仪式了。</p>
为啥要硬着头皮来主持弥撒,而不是学南郭先生来个临阵脱逃呢</p>
此时刘永禄自己内心中也有这个疑问。回想了一下,这一切还得从那天他和地中海罗杰斯的会面讲起。</p>
刘永禄把情报档案递过去后,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最近一周掌握到的各方情报。</p>
坐在对面的地中海听的目瞪口呆,几个月前五名调查员先后死在艾克赛尔镇的事儿他还记忆犹新,最后还是他和另一个调查员过来收的尸。</p>
怎么着五个人进来三天就全栽了。你一个人儿在这呆了一周愣成混成邪教团的中层了</p>
地中海起初有些不信,但比对了一下刘永禄提供的情报和档案上的资料,他知道,对面这个语言系统极度混乱的家伙,应该没有撒谎。</p>
取得这种程度的战果按可以见好就收了,毕竟上次总部足足派了五个人过来调查,就是认定这个案件的危险系数极高。</p>
“瑞奇调查员,那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我建议在我的马戏团里躲两天,两天后我们的演出一结束就离开这里,你看怎么样”</p>
地中海也是好意,他怕刘永禄不好脱身,毕竟已经加入了教团,突然失踪对方肯定警觉,到时全镇盘查,以刘易斯在艾克赛尔经营了几十年的地下势力,十有八九能把刘永禄搜出来。</p>
“躲躲我给个不见面不能够啊,过两天就是他们的那个什么弥撒仪式,我必须主持。”</p>
地中海这话算踩了刘永禄的尾(y三声)巴了,他这人有个毛病,听不得别人自己不好,你越他心里越梗梗(geng二声不服),非得证明一下自己不可。</p>
“弥撒仪式你主持”地中海也听懵了,他听过有卧底邪教团体的调查员,但像眼前这位直接涉足核心产业的,还是头一位。</p>
地中海心系情报,苦口婆心就开始劝,什么弥撒仪式危险啊,什么容易暴露身份啊,反正就是他越劝,刘永禄就越来劲。</p>
“大哥,你嘛话也甭了,我这一趟大老远干嘛来的不就是冲着邪教来的嘛,现在大好的会我能临阵脱逃您就省点唾沫吧!”</p>
刘永禄交待清楚后带着虎意气风发地出门了。</p>
罗杰斯那边也有点生气,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呢,行,你厉害,那我倒要着看你怎么收场。</p>
回到救济所这边,刘永禄一边踱步一边琢磨,大话都放出去了,待会儿自己该怎么应付这个仪式呢他余光往下一瞟就看见一个教徒拿着一个托盘进了某间病房。</p>
由于已经入夜,救济院里早没了不相关的人,所以冷清的走廊上那教徒格外显眼。</p>
刘永禄心思一动下楼走了过去,正巧那名邪教徒刚从病房里出来。</p>
“嘿!你了,干嘛呢这是”刘永禄叉着腰问道。</p>
“回祭大人,给祭品送些必备的东西。”</p>
“送的嘛”</p>
“血,少量毒芹,水银和舌头。”这人也是救济所内的一名得力信徒,但平时都是另外俩人在安排他做事,此时听刘永禄这么问他也有点纳闷,这位新祭似乎对仪式不太了解啊。</p>
“哦,我知道,我就是考考你”刘永禄挠了挠后脑勺继续道:“把钥匙给我,我再进去看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你太年轻,怕你粗心大意。”</p>
也没等那信徒回话,刘永禄一把抢过钥匙就进去了。</p>
关好门,刘永禄打量着这间病房,不出他所料,这哪儿是什么病房啊,分明是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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