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连升三级（二）</p>
马库斯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散架般使不出一丝力气，可与精神上的折磨相比，身体上的痛苦简直不算什么。</p>
脑袋被撕扯成了两半，这当然不是肉体层面上的分为两半，而是形容那种特殊的痛苦感受，闭上眼后黑暗中他能明显感受到一道灰色裂痕，强行挤压裂痕两侧，耳边就能听到摩擦骨头的窸窣声。</p>
剧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嚎叫，但嗓子嘶哑，喉咙也火烧一般地剧痛，哀嚎声也被闷在了嘴巴里。</p>
努力抬起臂抚摸喉咙，喉骨还在只是，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他摸到了自己下巴上的赘肉，再往上摸则是柔软卷曲的络腮胡子。</p>
自己没留胡须啊马库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力低头向下看，这肥胖的肚腩，短粗的指，指上方形的玛瑙戒指，这是布伦特朗的身体！</p>
仪式成功了布伦特朗那个肥猪的血肉成为了自己的寄礼！</p>
马库斯只记得昏迷前眼前怪物们的作呕丑脸，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只是这具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难道每个接受了寄礼的高层都有这种感受吗</p>
对了，仪式是那个豆jr尼瓦尔主持的，他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他把自己丢进巨釜的，马库斯努力偏过头去，看见的黑洞洞的礼拜堂石台。</p>
“嚯，醒了你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介都没死。”</p>
映入眼帘的是豆jr尼瓦尔那张让人讨厌的笑脸，此时他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东西，马库斯认得，那都是他和布伦特朗准备的，证明豆jr尼瓦尔调查员身份的“关键证据”。</p>
“还能话吗用我给你倒杯水吗”</p>
马库斯想摇头，但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脑袋稍微晃了一下便又栽了下去。</p>
刘永禄则还不放心，走到眼前之人身旁先脱掉了他的鞋子，扯了根布条挠他脚心，怎么挠都毫无反应。</p>
又拿出对方给自己的祭祀刀假意要剜眼，刀尖都戳眼皮上了，依旧没反应，他这才把心放下。</p>
通过搜出来东西后他琢磨清楚了这俩人的鬼心思，原来是想“污蔑”自己是调查员啊证物准备的还挺齐。</p>
不过也好有这些证物在，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p>
卡罗尔已经让他打发走去找地中海了，俩人一起跑目标太明显，况且他还有会把弥撒发生的事儿圆回来。</p>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圆回来的材料就在眼前，刘永禄弯腰把和自己有关的证物分到一边毁掉。</p>
剩下的则都是马库斯布伦特朗俩人卧底的铁证。</p>
“他他在干什么快阻止他！”一个声音突然在马库斯心里涌现。</p>
这是谁的声音自己的可自己并没有这么想，而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布伦特朗的声音！</p>
“该死的老混蛋，爬起来，阻止他！掐住他的脖子！那可都是我们给他罗织的罪名。”</p>
趴在地上的马库斯出了一身的冷汗，布伦特朗的灵魂不应该消失了吗，刘易斯先生曾和自己过，祭品的灵魂是献给父神的羔羊，可为什么布伦特朗还在他的身体里</p>
两个灵魂在一具肉体内疯狂的撕扯争吵，马库斯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他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断痉挛。</p>
“我出去你欺骗了父神”</p>
“滚出去，肮脏的老混蛋”</p>
疯癫怪异的争吵在这具身体内纠缠发酵，马库斯这次直接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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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赶到救济所时已时值深夜，他掏出口袋里的丝巾不断擦拭着脖子上的唇印，真是个疯狂的夜晚，莫伦迪夫人可能久不经风月，直和自己纠缠了两个时才算消停。</p>
迈步踏入三层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提鼻子一闻，是血的味道！刘易斯绷紧身体，右的拇指摩挲着上的戒指，左直接抽出了藏在杖内的刺剑。</p>
顺着地上的血迹他绕到了立柱后，一个满脸是血的瞎眼男人靠在那里，他的脸皮被自己的指甲挠出了无数道深能见肉的血痕，却毫无知觉，虽然瞎了眼依旧用指蘸着鲜血在地上画着扭曲的符文。</p>
是谢尔盖乔治，教团内的高层，艾克赛尔镇最大的马匹商人。</p>
“谢尔盖，发生了什么弥撒失败了吗”刘易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p>
“失败别开玩笑了，刘易斯，这是最成功的弥撒，祭带我们见到了神祇，神祇！侍奉是有意义的，别开生面，我见到了神，品尝了神，让我再尝尝那种滋味儿吧。”</p>
谢尔盖一边一边扑向刘易斯，好在他反应及时，让出了距离。</p>
“谢尔盖，今天的弥撒上发生了什么”刘易斯沉声问道，这人已经疯了，他看得出来。</p>
“表表八爷叫罗成！表表八爷叫罗成！”疯狂的嚎叫从谢尔盖口中传出，他突然蹦起来舞足蹈地拍打着立柱。</p>
淡蓝色的月光从救济所三楼的玻璃天窗上洒下，照在谢尔盖身上，他满脸血污，翩翩起舞，嘴里全是刘永禄唱过的河南坠子。</p>
见再问不出什么刘易斯从三楼的密道来到了地下礼拜堂。</p>
礼拜堂内烛火忽明忽暗，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只有一个人蹲在中央，正是刘永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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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jr尼瓦尔先生，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哼哼，你问我要解释，我还想问你呢，你倒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p>
豆先生原来还保持正常，并且毫发无损，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刘易斯的预料，随即他将视线投向刘永禄指的方向。</p>
笔记本，册，防身用的武器，特殊应急药品，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特殊事件调查部。</p>
“这是怎么回事”刘易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最开始还惦着拿这个扎我，让我识破了。”刘永禄把破碎的镇定剂针管递了过去，刘易斯用白色丝巾垫在上拿到鼻前闻了闻。</p>
“布伦特朗想破坏我们的弥撒仪式”</p>
相较于教团高层，刘易斯确实对中层的了解要少一些，他翻过证物后对刘永禄的辞已有了六分信任。</p>
“破坏仪式那算好的，我估计啊，他对你们拜的那个粑粑蛋也没安好心。”</p>
嘶，区区凡人，竟妄图对神明动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布伦特朗仰仗的可是特殊事件处理部啊，那是国家层级的特殊事件应对部门。</p>
这么看来要不是这个豆jr尼瓦尔在，今天的损失还不一定有多大呢。</p>
“豆先生我听刚才一个疯了的教徒，他在弥撒仪式上见到了神迹，这是真的吗”</p>
“嗨，卧底不一顿捣乱嘛，我一看不出不行啊，就把粑粑蛋他老人家又请回去了。”</p>
刘易斯心头又是一颤，能唤神，能在神明面前保持理智，甚至能把神明送走，这种程度的神秘学知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p>
这种人才别是祭了，就算是高层也有点屈才了。可高层再往上走那就是自己了</p>
算了，先拿高层笼络一下试试吧。</p>
“豆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从明天起你就是我们教团的高层，祭的事交给别人吧，我郑重地邀请您去我的蜡像馆做客。”</p>
“别，受不起，我还惦着多活几年呢，谁知道你们这个教团里藏了多少调查员。”</p>
刘永禄扭头摆，他还装上了。</p>
刘易斯来之前，刘永禄就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理，这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含糊，就得横！你越横，他越信。</p>
自己要是怯场了，不定刘易斯待会儿就能琢磨过味儿来。</p>
这招欲擒故纵下去，既拔高了自己的身份，又间接表达了对今晚弥撒的不满，这才是该有的反应。</p>
刘易斯呢</p>
他还真吃这一套，在旁边又是道歉又是许愿，足足赔了半时的笑脸，刘永禄一看差不多了才面色稍霁缓声道：</p>
“那我明天去找你再两句吧，但你可记住喽。</p>
我可不会给你嘛好脸儿，但忠言逆耳，你如果你听得进去，我就再在这待两天，听不进去我扭头就走。”</p>
“好，明天不止是我，整个教团的高层都会聆听豆先生的高见。”刘易斯又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布伦特朗继续道：</p>
“这家伙我待会儿让人带走，看看能不能问出来其他调查员的线索。”</p>
“哼，我还是走吧，你这是信不过我啊，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子已经疯了。”</p>
“信不过您当然没有！只不过这种事不劳您费心而已。”</p>
刘易斯俯下身仔细地查看布伦特朗的情况，就见他的棕色眸子在不自觉地向上抽搐，口中流涎，口中只能发出细如蚊蚋的哼哼声。</p>
“老蠢货，，让我让来我”</p>
“别你想，谁知不你会不会夺我”</p>
看来是真疯了，刘易斯是个心谨慎的人，他把布伦特朗要走确实是为了印证刘永禄辞的真假，但现在既然已经疯了，那就没有必要为了个疯子和豆先生撕破脸。</p>
“豆先生你准备怎么处理他”</p>
“你不惦着拷问他特殊事件处理部的事儿嘛，交给我，我还有招儿，用在他身上试试，不定一周以后就能治好。”</p>
刘永禄心想，一周后老子早走了。</p>
这辞合情合理，刘易斯又是千恩万谢和刘永禄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才陪着笑脸把他送出了救济所。</p>
刘永禄大大咧咧，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救济所，开始兜圈子，他怕刘易斯跟踪自己，溜达了半个多时觉得差不离了，才转身走向修道院。</p>
刚跨过一个路口，突然就有一道矮的黑色人影从巷子里拐了出来，突兀地出现在了刘永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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