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因为我是好人</p>
东海流波山，入海七千里。</p>
顾青运用玄阴鬼气，化为黑烟，在下面黑水翻滚，海风咸咸，更有狂风阵阵，卷动无边水势，彼此相激，水花交作，化为轰鸣浪潮，而这天水浑然，四面茫茫，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让人对这广阔天地生出敬畏。</p>
“东海之中，岛屿颇多。”</p>
鬼王飞在顾青身边，言谈自若，道：“其中蓬莱山和阎罗岛最为有名，流波山地处偏远，人迹罕至，名声反而不显。”</p>
顾青自然点头，道：“日后若有闲暇，倒是应该往蓬莱山，阎罗岛转一转。”</p>
蓬莱山和阎罗岛在诛仙二里面提及过，其中蓬莱仙宗在几十年后，已经成长为和青云门并肩的山门。</p>
“以先生的御风段，这神州蓬莱不过一院，迈步可至。”</p>
鬼王将话题转到了顾青的御风段上。</p>
一般来，修行者都是用御宝飞行，唯有短距离的挪移，才会应用法诀来飞，但是顾青不同，鬼王在仔细的观摩之后，发现顾青就是驾驭玄阴鬼气，在这空中往来自若，其飞行速度，灵巧身姿，甚至能超过法器。</p>
“段。”</p>
顾青淡淡道。</p>
顾青崛起于武侠世界，从开始的金雁功到古墓派轻功，九阴真经中的蛇行狸翻，飞絮劲，乃至陆凤的轻功，移花宫的功法，逍遥派的本事等等，让顾青已经掌握了轻功的至高法要，现在的境况，就算是落到海面，顾青也能登萍度水，在这复杂的海面水势中直飞流波山。</p>
而顾青一路而来，还有老头吴明，无痕公子，王怜花，无崖子，鲁妙子这些无所不精的人提供的智慧积累，只是过去的顾青收藏＝学会，倾向于惊世力量解决问题，到了这诛仙世界，天地自然皆可为己用，过往积蓄的宝藏开始被顾青开挖，还有天下第一中的鲁风，能够制造滑翔等等这方方面面的积蓄，造就了顾青独特的御风段。</p>
顾青的惊世智慧正在开发。</p>
鬼王看了啧啧称奇，自觉这铜先生的智慧巧思，还在鬼先生之上。</p>
“铜先生对伏龙鼎所知甚多”</p>
鬼先生在这时候，声音幽幽，想要再度试探顾青。</p>
“听过惠子相梁的故事没有？”</p>
顾青忽然问道。</p>
诛仙世界，也有道德经，南华经，抱朴子之类的经书，在诛仙二中出现过，这鬼先生是见识广博之人，听到惠子相梁故事，感觉言语一窒。</p>
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鵷鶵，子知之乎？夫鵷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鵷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p>
顾青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伏龙鼎比喻成为腐鼠，将鬼先生比喻成为猫头鹰，而顾青则是凤凰般的人物，根本不在意这伏龙鼎。</p>
“铜先生真幽默。”</p>
鬼王在此时，连忙道：“魔道之中有四大异宝，分别是炼血堂的噬血珠，万毒门的万毒归宗袋，鬼王宗的伏龙鼎，还有合欢派的合欢铃，现在铜先生掌握合欢铃，对伏龙鼎自然不在意了。”</p>
碧瑶默默的飞在一侧，忽然听到了鬼王谈及合欢铃的能耐，不由侧目看向顾青腰间，在那若隐若现的黑雾中，合欢铃隐隐作响。</p>
“我们都是听幽明圣母和天煞明王的圣训的，没研究过道经。”</p>
青龙在模糊话题，将此事揭过。</p>
“我倒是一直在道门。”</p>
顾青淡淡道。</p>
这句话一，让整个鬼王宗的人连忙戒备，就连鬼王都心中一突，下意识的往水面张望，以为顾青忽然翻脸，是有伏兵在此。</p>
顾青看到这些人个个戒备的模样，反而呵呵一笑，道：“鬼道也是道！魔道也是道！”</p>
鬼王宗的人闻言，一下子放松了，原来你的是这个道啊，我们还以为是那个道呢。</p>
顾青忽然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不是出自道门吗？”</p>
鬼王听闻此言，默不作声，这句话正是天书第二卷的卷首语。</p>
这前往流波山的七千里，确实花了不少时间，等到顾青落足流波山后，已经到了深夜，鬼王宗的弟子在这里已经找了山洞，各自安置，鬼先生在落地之后，更是开始安置伏龙鼎。</p>
顾青默默的扫了一眼鬼先生，原本的流波山之战，是没有鬼先生的，但是因为顾青，把这一位也给吸引来了，倒是增添了一些变数。</p>
流波山上。</p>
鬼王宗上下忙忙碌碌，顾青闲闲安坐，默运真法，直至走够周天，方才开口，问道：“碧瑶姐，你是来问伏龙鼎的吗？”</p>
在顾青的身后，正是鬼王宗的碧瑶，她和鬼王有隔阂，向来不在意鬼王宗的谋划，但是顾青忽然出现，段诡秘，却又对伏龙鼎极为不看好，让碧瑶不由上心，趁此会，来顾青身边询问。</p>
“不错。”</p>
碧瑶道：“请先生赐教。”</p>
顾青转过身来，看着眉眼盈盈的温柔少女，想了想，道：“修行中有一个走火入魔之，碧瑶认为是如何产生的？”</p>
碧瑶的个人修为已高，听到这走火入魔后，自然道：“力量不受控制到处乱走”此话一，碧瑶就想到了原因。</p>
伏龙鼎倘若囊括四大凶灵，这产生的力量何其庞大，真的是一个人能够驾驭的吗？</p>
“他智术超卓”</p>
碧瑶下意识的道。</p>
顾青呵呵一笑，道：“设想一山颓然倒下，你的父亲正在其中，在这万顷之势下，你是让你父亲的超级智慧发挥作用，还是让你父亲的超级力量发挥作用呢？”</p>
碧瑶闻听此言，默然无言，顾青适才所山势，让碧瑶想起了在狐岐山的过去。</p>
当年在狐岐山中，普方和尚将狐岐山的六狐洞震塌，碧瑶和母亲痴，以及碧瑶姥姥困在山中，那时候的碧瑶又困又饿，又在黑暗中极为绝望，在饥饿交困的时候，痴用自身的血肉，来延续了碧瑶的性命。</p>
等到山洞挖开之后，痴已经死去，鬼王看到妻子尸身惨状，有那麽一瞬间对碧瑶起了杀心，而碧瑶在知晓所吃血肉之后，也恐惧莫名，从此之后，父女起了隔阂。</p>
“来这边坐。”</p>
顾青挥，让碧瑶来到近前。</p>
碧瑶看着青铜面具，倒是不怕，等到坐在顾青身边的时候，有那麽一瞬间，感觉这铜先生像是一个年轻人，在这乾枯的身体下，居然还有少年的朝气。</p>
“我见过这样一件事，地震来袭，房屋倾倒，在那废墟之下，一个母亲在临死前，保护着孩子，也让孩子能吸食母乳，等到开挖出来后，母亲已经过世，孩子永远的失去了母亲，但是母亲的那一份爱却永远的伴随孩子。”</p>
顾青起此事，碧瑶自然的起了共鸣，想起了狐岐山的种种，流下泪来，道：“不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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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被挖出来后，人们是庆幸他活着。</p>
而碧瑶在挖出来后，鬼王在憎恶她活着。</p>
“一样的。”</p>
顾青道：“他当年只是接受不了你母亲的离去，但是你是他们爱的延续。”</p>
顾青主动的帮碧瑶解开心结，顺带薅点善功。</p>
“他对你不好吗？”</p>
顾青问道。</p>
碧瑶摇头，道：“这些年他对我很好”一念至此，碧瑶将头埋在膝盖间，再度声哭了起来，顾青在一旁看看乾枯的臂，想想狰狞的青铜面具，感觉这真是看颜值的，倘若露出真容，恐怕碧瑶会扑到怀里哭。</p>
一场痛哭完毕，碧瑶整个人像是得到新生，抬起脸来，这满是泪痕的面孔上出现笑容，道：“铜先生，谢谢你。”</p>
顾青微微点头，维持人设。</p>
碧瑶凝视着眼前人，看着一袭黑衣，青铜面具，在这流波山上，居然有些孤寂，这一时间，碧瑶想问铜先生为何知道她的事情，也想探究一下这神秘的铜先生，只是这些话题转来转去，最终碧瑶问道：“你为什麽要帮我？”</p>
“因为我是一个好人。”</p>
顾青自然道。</p>
“噗嗤”</p>
碧瑶忍不住笑了。</p>
眼前的这一位可是狠人大帝，之前夺过杀生和尚的刀，展现出了尸山血海般的杀气，必然是经历无数杀戮的魔中之魔，这样的人自称为好人</p>
碧瑶这一笑都有些收不住了。</p>
“瑶儿”</p>
鬼王在后面呼喊一声，碧瑶才收敛笑声，看向鬼王那慈爱的双眼，忍不住称呼了一声爹，大胆的来到鬼王面前。</p>
“好，好。”</p>
鬼王听到这一声爹，满是笑容，和碧瑶叙了一番父女情后，鬼王来到了顾青身侧，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双一合，对着顾青行一大礼，心甘情愿的为顾青贡献善功。</p>
“当年的这事，是我鬼王宗的秘密。”</p>
鬼王坐在顾青身边，脸上带着笑，道：“一直以来，我们都闭口不谈，这些年来，只有两个人出乎意料的知晓我的情况。”</p>
顾青给了一个探究眼神。</p>
“一个是先生。”</p>
鬼王对着顾青笑道：“先生对我有大恩。”</p>
“另一个是谁？”</p>
顾青问道。</p>
鬼王闻言，眉头微凝，双眼中浮现杀气，道：“另一个是青云门的叶凡，此子对我门中内情知之甚深，惯会卖弄巧，和我有大仇。”</p>
当初被“叶凡”挑动情绪，然后被偷袭，鬼王惊异于“叶凡”的段，但是绝不原谅“叶凡”拿着他妻女开玩笑。</p>
顾青微微点头，这鬼王的大恩大仇，全都是他。</p>
“我听过他的名字。”</p>
顾青道：“听在东始山杀了你们不少人，连青龙都差点交代在那里。”</p>
鬼王听到“叶凡”，微出口气，道：“此子成长速度太快了，比起当年的万剑一，道玄都要出色，若不是青龙有秘法，后果却是难料。”</p>
“也正因此，我们加紧了对青云门的刺探，听青云门最近在举办七脉会武，但是里面的弟子并没有叫叶凡的，反倒是有一个叫顾青的人，是斩龙剑主，被道玄晋升了长老。”</p>
鬼王宗摸到了一些青云门的大体情况。</p>
“叶凡是顾青？”</p>
顾青沉声问道。</p>
“此子狡猾，恐怕是作恶多端，出门在外不报真名，是怕人事后报复。”</p>
鬼王道。</p>
顾青听到这里又沉默了，反正无论如何，这鬼王怀疑不到顾青身上，毕竟顾青运转的可是正经的玄阴鬼气，魔道嫡传。</p>
“不他了。”</p>
鬼王感觉顾青这个话题很晦气，道：“先生想要和我交换秘典，先出了伏龙鼎，又解开了我父女心结，还愿意用玄阴鬼气交换，我再吝啬，就家子气了。”</p>
鬼王在碧瑶的心结解开后，就准备拿天书第二卷来交换玄阴鬼气了。</p>
毕竟鬼王宗执掌天书第二卷三百年，还在猥琐发育，而仇妄语掌握玄阴鬼气，却能够一统魔教，带着众人攻击青云门，孰优孰劣，一目了然。</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p>
鬼王默默念诵，顾青静静听闻。</p>
这天书第二卷紧承天书第一卷而来，只是其中秘法锐意进取，从而衍化出来了鬼王宗种种凌厉段，这同样的经文，落在顾青的耳朵中，则味道大为不同，让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都能有凌厉段了。</p>
两个人交换了秘诀。</p>
鬼王看向顾青，道：“铜先生，你击杀了风月老祖的侄儿林锋，已经惹到了风月老祖，其不日内将到流波山，还有你腰间挂着的合欢铃，也将会让合欢派的三妙夫人上门，请先生多多留意。”</p>
鬼王还想和顾青多些交情。</p>
顾青点头，道：“你到了流波山，这魔道繁多，就会引起正道震动，不日内，青云门和天音寺的人便该来了。”</p>
顾青给鬼王回了一个消息。</p>
鬼王一听，皱眉微惊，道：“此事甚秘，怎麽就惊动青云门，天音寺了？”</p>
顾青默不作声，深藏功与名。</p>